”
那时候的吊树影第一次意识到,邪祟的血也是会在一瞬间冷下来的。
他几乎疯了一样的找遍了悬崖,还险些螳臂当车一般对s级邪祟田恕己动手。
但此刻他什么也没跟黎应晨说,只是笑眯眯地吊在房梁上:“最后,我们在崖壁上的一处树枝上找到了您。”
“小主公趴在半空中,睡得好生安详,毫发无损。”
“小生抱起您,向村里赶去。半途中发现,您的神魂……正在映射星辰。”
是夜卜的外显征兆。
黎应晨“啊”一声:“你是不是对我喊了睁眼?”
吊树影颔首。
一旁的连苦走上来:“你是不是差点就不想回来了?”
黎应晨:“是……”
“这正是最危险的。凡人的神魂是无法理解星辰之威的。一旦丢失了回家的意志,你很快就会被星辰庞杂的信息量碾成碎片。你的整个脑袋会如西瓜般爆开,所有内容物全部融化成血水。”
连苦脸色严肃,措辞毫不留情。
“只有自己夜卜过的星术先生,才能为另一个夜卜人护法。当夜卜人迷失在星辰中的时候,我们的声音可以短暂的传达到星辰之间。”
“还好恰巧是他去找你,否则你此刻尸首已凉。”
黎应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惊险。
星星是那么好摘的吗?还把人家当史莱姆戳!黎应晨没敢说自己狗胆包天的干了点什么,尴尬地咳嗽两声,捂住额头。
但她有种奇妙的预感。
那颗星星……说不定不会对自己这样做呢。
话说回来,吊树影也曾经做过夜卜人吗?每一个夜卜人都有值得以性命问卜的执念,他问过什么呢?黎应晨悄悄抬头看向房梁上。
吊树影的表情早已经被缝死了,永远是那副诡异的笑,看不出任何端倪。
正在思考的时候,吊树影毫无征兆地说:“比起揣测小生的身前死后事,不如多想想自己吧,小主公。决不可再入星空了。”
被猜到在想什么了!黎应晨被口水呛了一下,这回货真价实地咳嗽起来,咳的脑仁疼。
她捂着脑袋,疼的龇牙咧嘴。姜堰抱住她,狠狠地瞪了吊树影一眼。
吊树影无奈地赔了个笑。连苦却不惯着她。这位正儿八经的夜卜人一直是这样,脸上上平静儒雅,心里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狠劲,对自己和别人都够狠,此刻一点没顾及别的:“他说的没错。现在你头痛欲裂就是魂魄消耗到极限的表现。”
“若不是用仙草熬了回魂药,你连现在的这关也熬不住,永远也回不来。这药用尽了村中所余的所有仙草,熬炼了三天才制成一副,下次就再也没有了。”
黎应晨赶紧叫屈:“我连奇门八卦有几门向哪开都不知道,星辰每年转几趟我也没数,看乌龟只能想到甲鱼汤,我怎么知道如何夜卜啊!”
“……有八门,四方开,上次不是给你看过了吗。”连苦黑线。但她随后就叹了口气:“这就是问题。”
“寻常的夜卜人,如我等凡夫一般,是钻研天地规律,找到那一线通天之途,以身入局。而小主公您……”吊树影伏身一礼,“您什么也不需要做,是星辰找上了您。”
黎应晨瞪大眼睛。
我被星星看到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来,一下就止不住了。无穷无尽的喜悦和冒险欲从她的心底炸开,好像那些飘摇破碎的烟花。
星星在邀请我。
但是星星是怎么注意到我的呢?黎应晨想。
这么想来,也很奇怪啊。
自己摔下去的时候就那么巧,摔在了树上吗?
自己又怎么被星星引入夜卜一样的状态的?
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最蹊跷的是这一切的起因。田恕己已经收服,桥上的鲜血为何一直都在,桥身还突然融化了?
那桥上的蔓延的血……
让黎应晨不得不想到了这个词:血灾。
这眼前血淋淋的现实(物理)让黎应晨的探索欲冷静了下来。她深呼吸一下,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这星辰之上,能少去则少去。
“…之前我们秋收建设用掉几天,我又昏迷了三天,这就意味着…”
姜堰低声说:“没错。后天就是血灾当日了。”
黎应晨一时无言。她挣扎一下,坐起身来:“防御工事建设的怎么样了?”
一边的林济海赶忙上前,他的嘴唇微微发抖,脸色惨白,显然身体也没恢复好,这几天却一直在连轴转,没有一点掉链子的迹象:“基本工事已经建筑完成。黎小姐带回来的田恕己帮了大忙。等明天黎小姐歇息好了,我给黎小姐一一介绍。现在您就不必为这事烦心了。”
“我没什么。”黎应晨摆摆手,“时间紧迫,该干啥干啥去,走走走。大家也都有各自的职责吧?快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