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样。黎应晨昏昏沉沉的,不想回应。只想再去看看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她快要重新入睡的时候,一股苦药汤灌进了她的嘴里。那药汤特别清凉,好像放了薄荷,又无比苦涩,令人发指。黎应晨被苦的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一把抓住给她灌药的手:
“停,我没得罪你吧?!”
“有用!”
村长婆婆说。
周围欢声雷动。
黎应晨拼命甩甩头,悚然地想:我特么在干什么?
她的心神终于完全回到了眼前的景象,眼神刚一对焦就吓了一跳。
只见周围都是脑袋,人与邪祟围满了她的病床。姜堰把她抱在怀里,抱的很紧。林济海嘴角带血,被人扶起来,挣扎着靠在她床头,衣袄都皱成纸了,也不知道自己捏了多久。白莹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抹眼泪。白凝春原本坐在妈妈腿上,一下子扑进了黎应晨怀里。连苦抱着手靠在窗边,身形还很淡,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关切地瞄着这边。吊树影吊在房梁上,满身是血地看着她。柳阿公带着两个儿子,被人群挤在后面,垫着脚张望,看见黎应晨醒来,方才大松一口气。
村长婆婆坐在床前,带着褶子的老手被她抓着,也不恼。把药放下,乐呵呵地摸摸她的额头。
“你可算醒啦,小神仙。”
黎应晨半坐起身,咳嗽两声,此时才觉得头痛欲裂,难受的要命。
她自知让大家担心了,小心翼翼猫猫祟祟地探头看看:“呃……大伙儿都来了?”
“你还好意思讲。不是只说去探探地形,你怎么闹成这样回来?”
姜堰气得用指尖戳了她一下,语气满满的心疼。
白凝春小小软软的身体扑在她怀里,埋在衣服上抽噎着:“姐姐,姐姐,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庆幸起来。
“黎小姐醒了!快去通知当家的,黎小姐醒了呜呜……”
“还好黎小姐你没事……黎小姐糊涂,我的命不值钱,怎么能和您比啊!”林济海快椎心泣血了。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帮过了这么多人啊。
“哎,我没事,我没事。放心啦,姐姐厉害得很。”
黎应晨笑着低下头,摸摸白凝春的小脑袋,只觉得很高兴。大家都在着急,她心情却还不错。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好心情的来源是什么,只是觉得人都该有这么一个地方。
所有人都认识你,每一个人都喜欢你,你能叫上来大家的名字。他们会为了你的安危而紧张,共享同样的喜怒哀乐。不管在外面多苦多累,回家倒在床上,自然会有温热的被窝和怀抱。
穿越至此这么长时间,直到此刻,黎应晨才有了这种窝一样的归属感。就连痛的昏昏沉沉的脑袋都没有影响她的快乐。
系统取的名很贴切。这里是她的巢穴。
白凝春还抱着黎应晨不撒手,黎应晨笑眯眯地拍拍她的头:“我只是去悬崖下面找了个秘籍,话本子里不都这么写的?”
旁边的村长婆婆都忍不住苦笑了:“小仙人,可不能对自己的性命如此儿戏啊。”
“没有,没有。”黎应晨心虚地嘿嘿笑,捂着脑袋伸了个懒腰,扯扯白莹的袖子,转移话题:“白姐姐,之前说好晚饭炖的鸡汤呢,我可一直等着呢。给我盛一碗去?”
吊树影笑眯眯地看着她:“那恐怕不大行,小主公。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鸡汤就算留下来也早坏掉了。
黎应晨一下愣在原地。
白莹眼里也有泪光。她摸摸黎应晨的头:“这妨什么事,姐姐这就去给你炖新的。”
连苦拍拍她的肩膀。白莹自知接下来得商讨要事,便招招手,带走白凝春,又招呼柳家三人回去帮忙杀鸡做活儿,不要在这里守着了。
她们出了门,说了两句什么,房外又爆发了一阵欢呼声。黎应晨才意识到这屋里的人已经是筛选过了,与她有交情的人才进了屋,剩下还有不知多少人在屋外守着她。
……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这感觉不坏。黎应晨抿唇一笑。
该聊正题了。
说起昏迷,黎应晨只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就昏了这么久?感觉……”
“感觉就只是小睡了一下对不对?”连苦轻叹一声。吊树影慢悠悠地笑,在一边补充道:“很正确。这就是夜卜的感觉。”
夜卜?!
黎应晨瞳孔一缩。
“怎么就和夜卜扯上关系了?我只记得血蔓延出来,然后桥融化了,我从高空掉下去……是吊仔闪现救了我吗?”
顺口起一些千奇百怪的小绰号。
吊树影却摇摇头:“不是。”
“……您摔下去之前,并没有念小生的名字。小生什么也不知道。等小生将林济海送回安全的地方,再去找您的时候,只看见吊桥完全消失,只剩下田恕己在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