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蛋在街上再次巧遇王福,看他远远的嚷着要跟自己比试酒量,此刻在路上迈步的李憨蛋被风一吹,感觉到头晕脑胀的。
听到王福喊自己,让他不由的心里一激愣,别说现在他以喝了这么多酒,就是不喝酒,怕自己也不是王福的对手。
可好脸的李憨蛋,此刻借着酒劲,为了证明自己在喝酒方面,根本就不怕王福,就晃当当的迈着步子朝他赶过去。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晃晃悠悠的一走到王福面前,便举着手在那里笑眯眯得意的向他解释说,自己以把牛迟操给喝倒了。
王福特别了解牛迟操的酒量,当得知眼前的憨蛋能把他喝醉了,心里不由的暗自吃惊,深知果真如此的话,那自己根本就不是憨蛋的对手。
这么一来,他在言语之中,便不再拉硬,含着笑劝憨蛋还怵在这干吗呢,赶紧买东西去吧。
当憨蛋点头应着,刚一转身的工夫,王福嚷着自己肚子痛,嗖的一下子钻进了王虎春的药房里去,再不露头。
憨蛋晃悠悠的朝王福摆着手,乐颠颠的离开,赶到铁匠铺子里,购买了一些急需的物件,又返回粮油铺子交给领头的,然后跑到后屋蒙头大睡。
接下来的几天,李憨蛋留在牛迟操这里,帮着忙碌着,看牛迟操一直嚷着,自己的脚从抓了济善堂的药之后,渐渐的好了,不痛了,能动了。
憨蛋用心的观察了一下,看他的脚差的远了,根本就不能在地上自由行走,正赶上这功夫,牛迟操的药也用了了,见脚还没好利落,就对憨蛋交待说:
“之前买药全用完,抽空帮我买回来,还按目前这药方,咱们专买济善堂,我以感觉脚见强,再敷几付下地忙,看样下乡把粮收,肯定一点不耽误。”
憨蛋接过牛迟操递过来的铜板,笑呵呵的点着头应着,扭头二话不说,快速的朝着王虎春的药房赶去,边走边嘀咕着:
“迟操真是鬼迷心,敷药好久还如初,嘴里不服还拉硬,看我买药找虎春,凭着虎春那手艺,抓回三付病即除。”
憨蛋这么想着,在街上绕过行人,飞快的朝着虎春药房里赶去,当他一迈进药店,看到王福坐在门旁边,一见他赶过来。
还以为憨蛋今天突然有闲空了,是专程跑到这里来找他比酒量的,身子本能的,腾的一下子跳起来,朝着迈步进门的憨蛋嚷道:
“今日咋又不凑巧,肚子突然不太好,你先在此把我等,我到后房解解手。”
憨蛋看王福哈着腰,低着头一付着急忙慌的样子,脸上不由的笑起来,也不去理会他,匆忙忙朝后房赶去,而是扭头朝柜台看去。
见王虎春坐在那里,仰着头一本正经的朝他看着,不知道憨蛋突然到此有何事情,身子缓缓的站起来,轻声的问道:
“你帮迟操把活忙,咋有闲空跑这来,有何事情尽管言,如能帮忙定靠前。”
憨蛋和王虎春也算是很熟悉了,见对方和自己这么坦然,也不客气的含着笑迎过去,先将手中的药方朝柜台上一放,然后不满意的说道:
“迟操掌柜人太倔,脚葳敷药没利落,非让我去济善堂,再抓两付尝一尝,济善老板水平差,那会开方把药抓,便跑你处求帮忙,给个良方把病看。”
王虎春站在那里一听,很深沉的默默点了点头,问了一下,牛迟操的病情是如何引发的,当得知是干活不小心葳了脚脖子。
扭伤对于王虎春来说,是个小毛病,也不去看对方手中拿着的药方,而是低下头去,抓过纸笔来,眨着眼睛认真的写起来。
憨蛋识字不多,见虎春笔走龙蛇,飞快的将药配好,随后递给憨蛋并对他说解释说,此药需忌辣,忌腥,和发物,敷上三付定会有效。
憨蛋高兴的一个劲的点头,让虎春就在他们药店赶紧抓三付药来,当看到虎春把药抓好,包好之后,他立马付了药钱。
当一切都利索了,将药一拎在手中,他这才探着头朝王福离开的门口望了望,见他这么半天还没有返回来,这才笑着和王虎春挥手离开。
憨蛋带着药赶到粮油铺子,当即就给牛迟操敷上,当第一付药敷上的第二天,牛迟操便感觉到,自己的脚痛有些减轻了,能轻微的在地上晃动了。
这让他兴奋的,迈着小步子赶到正低头忙碌着的憨蛋面前,开心的嚷道:
“你看我眼有多毒,济善堂药好神奇,药一敷上就见强,能在地上乱晃当,日后听我没有错,再有啥病不需怕,济善堂里有神药,只要敷上病全去。”
李憨蛋看到兴奋中的牛迟操,还一个劲的夸奖着济善堂的药有神奇之效,这让他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瞪着眼睛朝着牛迟操晃头说道:
“掌柜你咋太固执,愣说济善药神奇,最初敷上他的药,白花钱来没有效,而今你敷虎春药,又能下地又能跳。”
牛迟操有些不太相信李憨蛋的话,他站在那里眨着眼睛,有所不解的扭头看着他,好半天都没有反过劲来,自语着说道:
“抓药让你去济善,记得很清不曾忘,你咋说抓虎春药,让我不解好迷茫,日后一定要听话,虎春水平我知道,这次不再来计较,他咋能把病治好。”
看着牛迟操那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在地上晃悠悠的走动着步子,即便这样,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随后扭头看着憨蛋又分析的说道:
“可能先用济善药,效果很好病有效,随后又抓虎春药,借人名气来扬碗,要说虎春招真多,脑瓜灵来会生意,不然咋做城中来,八方迎客钱入囔。”
憨蛋站在那里听着,忍不住想笑,又笑不出来,他实在搞不清楚,牛迟操咋非要跟虎春药堂作对,人家怎么做,他都是感觉到很不满意。
这不免让他有些后悔起来,对方既然这么不喜欢虎春药店,那不如干脆就说自己是从济善堂买回来的药,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反复的琢磨了。
憨蛋不再辨解什么,用心的在牛掌柜的指点下,将油粮铺子一些收尾的活,细心的干了起来,用了几天时间,基本上以全部干完。
而这几天功夫,牛迟操的脚也很给力,不仅能在地上颠颠的来回走动,迈起步来也特别有力度,这让他忍不住高兴起来。
他背着手慢悠悠的,在自家新盖起的,前后排房子里晃悠着,并仰着头细心的观赏着自己的伟大杰作,一脸的得意之色。
他这么做,一来活动一下自己的脚脖子,看看到了乡下能否适应,二来也想多活动两下,让脚过过血,让脚脖子尽快好起来。
虽说走起路来,还有些吃力,可他也感觉到,就目前情况,自己领人下乡收粮,根本就没有什么更大的障碍了,便高兴的蹲在那里忙碌着的憨蛋说道:
“我到屋外用心观,路边野草以黄边,庄稼看样要下地,明天咱两乡下去,牛车我来雇几辆,五谷杂粮全收上,争取收粮买半年,肯定能挣不少钱。”
李憨蛋在城里长大,虽然屋后院子也多少种点地,可他并不专业,这些日子,他们几乎都在屋子里,忙前忙后的张罗着,天气冷的并不是那么明显。
当听到牛迟操这么说,凭着他的感觉,农村的庄稼地,在这个季节应该开始收割了,他还有点不太相信,蹶着屁股干完手头的活,直起腰来笑着问道:
“掌柜可能在说笑,你没下地咋知道,不如我听我好建议,明天城外把圈转,如果乡下把地割,咱再雇车把粮收,事前如不观察好,雇来车后粮没割,即费工钱又费力,浪费钱银不合适。”
牛迟操掂量着受伤的脚,听憨蛋很小心的提出了意见,他站在那里,忍不住仰头呵呵大笑起来,一付很肯定的样子说道:
“咋说费时又费力,站此一望就领会,不需考虑那么多,按照吩咐去雇车,明天一早离城去,向南直奔大平地,各种杂粮全收购,记住称上要练精。”
憨蛋看牛迟操根本就不听自己的意见,而且还是一付很自信的样子,他迟疑了一下,想再提醒对方一下,转而一想,掌柜的既然这么坚定。
那还说啥呢,便点头应下来,说下午他就去雇车去,决对不能耽误了掌柜的明天到乡下去收购粮食,这么重要的事情。
同时让憨蛋有所不解的是,这地里的粮食就算牛迟操精明,掐算的准,可刚从地里收割回来,也得经过一段时间的凉晒,才能向外卖呀。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牛迟操早就做好了谱,当新粮一从地里割收回来,村民手头上的粮食自然不会在存下去,一来容易坏,二来得腾出地方存放新粮。
这么一来,精明的牛迟操在收购上,陈粮自也要比中途收购的粮食便宜很多,他插在这个空档抢收粮食,无论什么样的杂粮,都便宜很多。
等着他陆陆续续的把其他的杂粮收回来,即干,又好存放,忙完这些之后,他再回头收购刚下来的新豆子,豆子他绝对不会收购陈豆子。
因为陈豆子出油少,不划算,无论村民怎么懒,等到他把其他杂粮收购完之后,有些人家的豆子,基本上也就紧跟着打出来了。
对于农村的这番操作,李憨蛋不了解农村生活,自然搞不清楚,而牛迟操凭着多年来的实践,早就将村民的生活习惯掌握于胸了。
憨蛋虽说不解,还是顺着对方,乐呵呵的嘴里应着,憨蛋也想好了,反正钱由你出,你说咋干,咋就咋干。
当他听到掌柜的说,让他抓紧练习一下过称,他站在那里笑了笑,朝着墙上挂放着的一杆大粗称,扫了一眼,点着头得意的应道:
“掌柜这点请放心,最近天天把称撸,练的又准又老练,绝对不会出啥差,前后移动过三星,精准神密看不清,乡下收购买粮回,保准让你钱满兜。”
听到憨蛋如此自信的表白,牛迟操特别满意的含着笑点了点头,感觉憨蛋看起来憨头憨脑的,在挣钱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自己一点他就领悟。
他也为自己有慧眼,而感到特别开心,本次只要领着憨蛋往下乡一去,耐心的将五谷杂粮收购上来,然后往粮油铺子里一摆。
憨蛋凭借着那三寸不烂之舌,将进来的顾客说的云里雾里,五迷三道的,到时所有前来的顾客,一个个欢欢喜喜的掏出钱,买自己的粮食。
到那时,自己可就赚大发了,不说象王虎春那犊子,整一套马车,在街面上晃悠着,也得整一个毛驴子,赶在路上往来游走。
想想自己坐在毛驴车上,乘着暖洋洋的暖风,在众多羡慕者们的目光下,欢天喜地的,悠然自得的赶路,那是一件多风趣的事情呀。
想到这里,牛迟操满意的朝着,憨蛋那得意的模样扫了一眼,欢喜的说道:
“憨蛋说话我相信,那咱也不能大意,哈下腰去要苦练,下乡就看你表现,迟操也非小气人,挣得钱来定赏银。”
憨蛋高兴的站在那里,连连点头,表示肯定没有问题,请牛掌柜的彻底放心,为了证明自己的麻利,他还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子称称动作。
他先是扬起左手,故作扬袖的样子,这动作是引开卖粮村民的视线,不过是一个假动作,另外右手,飞快的在眼前猛抓一下。
这是抓称杆的动作,当手一抓之后,很随意的往上方提了一下,随后大拇指头在称杆的位置,飞速的向前轻移了一下。
这动作不仅美,也极其熟练,而且不是内行人,根本就无法猜到,憨蛋这一系列的动作之中,就能给牛迟操多进几斤粮食来。
看着憨蛋那滑稽可笑的动作,乐的牛迟操眉开眼笑,满意的点着头,背着手啥话都没有说,晃当当的朝着后排房子赶去。
憨蛋看牛迟操一离开,他收起笑容,眼睛忍不住朝着挂在墙上的大杆称看去,他觉得刚才那一系列的动作,令自己很不满意。
他深知,这动作要是不熟练了,被乡下人看出门道来,那对自己和牛掌柜的都不太好看,憨蛋咋说也是一个敬业的人,绝不能在此闹出笑话来。
这么想着,憨蛋扔下手中其他的活,将挂在墙上的称杆子抓过来,一头勾在固定的位置,一手在那里比划起来,有实物操作,能使动作更为熟练。
憨蛋知道自己很笨,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很下功夫,为此,他站在那里,一会扬左手,紧跟着用右手抓着称杆子,朝后撸起称铊来。
他站在那里无声的练习着,也不知道自己练了多长时间,反正自己的头上,身上大汗紧跟着就流了出来,可他觉得笨鸡先归早入窝。
自己笨不怕,累也不怕,只要苦练,勤练,一定能让掌柜的满意,一定能将这件事情作的是天一无缝,稳妥而又有把握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牛迟操晃悠悠的从后排房子赶出来,听到前屋称铊落地的声音,他有点心痛起来,担心称杆子摔在地上别摔坏了。
当他轻手轻脚的朝着前屋细心看去,见憨蛋正在那里一边擦着汗,一边练习撸称呢,乐的他站在那里满意的边点着头,边朝憨蛋嚷道:
“小伙练的很不赖,动作熟练还很帅,时间不早来吃饭,饭后抓紧把车雇,别忘明天乡下去,五谷杂粮全收购,一走就是好几天,衣物吃喝要备全。”
憨蛋听到牛迟操喊自己,忙收起称杆,然后笑着朝后排房子赶去,两个人边吃着饭,边商量着雇谁家的车,雇几辆,为明天下乡收粮全部规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