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虚伪

顾潆当然知道荣昭郡主这会儿怕是要气死过去了,可她并不害怕,也不担心荣昭郡主会想法子报复自己。对她来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都不会胆怯的。

而且,想到今日大长公主亲自做主,替陈怜改名为陈姝,姝,寓意美好,就只这一件事情,顾潆便觉着自己做对了。她因着重生,改变了一件又一件事的事情,而大奶奶谢氏,瞧着也是幡然醒悟的样子,这一切的一切,让顾潆充满了力量,似乎未来的路,未知的一切,也不再那么让她不安了。

顾潆不知道的是,她漂亮眸子里的那种坚定和喜悦,落在一旁的陈砚青眼中,是那么的耀眼。

在陈砚青的印象中,今个儿的顾潆似乎是自打两人大婚之后,第一次这么的轻松,好似也不再伪装自己。可这样的她,竟是愈发迷人了。

感觉到陈砚青在看自己,顾潆并不拘谨,反倒直直迎着陈砚青的视线,笑了笑,“世子爷怎这么看着我?”

陈砚青笑道:“我只是难以想象,这些年从未吃过亏的大伯母竟然落得那样难堪。还有祖母,今个儿竟也真的动了怒。而这一切,若没有昨个儿后花园发生的事情,我想都不会发生的。”

“这些年,我看着母亲和大伯母明争暗斗,看着祖母对大伯母的跋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心里又哪里会痛快了。想我信国公府以军功起家,瞧着显赫,可实际上却是闹腾的家宅不宁,让满京的人看了笑话。”

顾潆听着这些话,斟酌了下,却是意有所指道:“确实,兄弟阋墙虽瞧着只是家事,可京城多少世家贵族就因着这些事情,勾心斗角互相陷害,最终落得满门覆灭。”

说到互相陷害的时候,顾潆的语气骤然有些阴沉,饶是陈砚青脸色也微微有些变化,眸子也从沉了沉。

见状,顾潆知道方才自己这句话陈砚青放在心上了,所以她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要做的只是让陈砚青对长房生了警惕,对宫里那位端妃娘娘,也莫要掉以轻心。

不知是不是因着顾潆这些话,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都保持着沉默,未在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宫门口。

陈砚青是端妃娘娘最疼爱的侄儿,又是大长公主放在手心上的嫡孙,宫门口的守卫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所以,一见着信国公府的马车,便有侍卫堆笑着上前,“给世子爷请安。”

说完,侍卫下意识便朝一旁的顾潆看去。

这些日子若说京城最大的事情,可不就是信国公府这位新过门的世子夫人了。外头都传言她被徐家养大,根本比不得京城那些个贵女,小家子气不说,定也被徐家人教的一副魅、惑的样子。

可瞧着眼前的顾潆,这些个儿侍卫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

眼前这位顾家大姑娘,可不像外头流言那般啊。他们这些在宫里当差的侍卫,不少也是京城世家子弟或者是和这些世家沾亲带故的,所以京城哪家的贵女没见过啊。可眼前的这顾家姑娘,竟是丝毫都不比那些个贵女逊色了去。

这但凡进宫请安的贵女,要不就是跋扈骄纵,要不就是温婉贤淑,还有的得了恩旨的小门小户的贵女,则是战战兢兢,愣是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可这位顾姑娘,倒是奇了。虽长在徐家,可和世子爷站在一起,却是那般的登对。似乎两人身上都有一些疏离和矜贵,可这样的感觉却不让人讨厌。

为首的侍卫家世好,祖上其实也是立过军功的,只是因着家族早年牵扯到储位之争,虽未获罪,却是逐步败落了。否则如何只会是一个守宫门的侍卫,怎么着都得给皇上当禁军或者去侍奉东宫的。

这往日里,见着这侍卫陈砚青心中并不做他想,可方才马车上顾潆却是再次涌上陈砚青心头。

是啊,他家世好,可若非有祖母在,信国公府靠着这些军功,又能走多远呢?

何况,帝心难测,皇上明显已经对信国公府心存忌惮。而端妃这个姑母,真如自己表现出来的,丝毫不因着爵位和二房生了嫌隙吗?何况,还有三皇子,三皇子不过是记在端妃名下,若有朝一日他荣登大宝,还会容得下信国公府吗?还是说,他会转而抬举自己的母族。

这样的念头,往日里陈砚青其实有过,可也只是稍纵即逝。可今个儿,这些念头却一次次的涌上了他的心头。

永宸宫

端妃潜邸时就侍奉皇上身边了,可不管是潜邸那会儿还是现在,端妃似乎都是那个不争不抢的样子。

就她这端妃虽是四妃之首,可不管是宫里宫外的人,都说这若不是皇上尊大长公主这位姑母,不是有信国公府这个娘家,她何德何能能坐上这四妃之首。

好在即便是当了这四妃之首,端妃也未骄纵半分。她这永宸宫,景致和安妃,惠妃,柔妃相比,也未有任何刻意的彰显,反倒是低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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