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丫鬟的回禀,三太太先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嘀咕道:“谢氏竟和大少爷吵起来了,还闹腾到这般地步。哎呀,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三房和长房没有爵位的纠纷,可也因着三老爷和信国公同为大长公主所出,所以荣昭郡主和三房,也不对付。可不对付归不对付,窦氏到底是国公夫人,总不可能真的和荣昭郡主撕破脸,所以她即便是不待见荣昭郡主,也只是背后幸灾乐祸几句,未曾和三太太一样,敢这样阴阳怪气的。
三太太薛氏却仗着自己是大长公主的小儿媳,平日里觉着大长公主偏疼自己一些,所以自然嘴上有些没把门的。这会儿,根本不怕自己说这话,得罪了荣昭郡主。
若上一世倚春没有被薛氏给杖毙了,顾潆大抵也会觉薛氏这个隔房的婶婶比窦氏这个当婆母的要好相处很多,毕竟薛氏瞧着不像是那么心计深沉之人。
可经历过上一世,顾潆如何能不知道薛氏的人品,她虽不是那等心计深沉的人,可却是极其欺软怕硬的人。上一世,三老爷那么些风、流事,可她容忍了那么多次,偏偏在倚春的事情上,直接让人把倚春杖毙了。
她不就是因着倚春是自己的丫鬟,命如草芥,死了也没谁会给她做主。
回想着这些,顾潆看着薛氏的目光便充满了恨意。
不过没等顾潆多想,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荣昭郡主如往日一样,趾高气昂的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昨个儿长房被人看了笑话,荣昭郡主心里窝火,可她性子骄傲又怎么可能因着这么点儿小事就称病不露面。如此反倒是让人觉着她心虚了。
她有什么可心虚的,那谢氏大抵是魔怔了,才敢和自己儿子那般闹腾,今个儿更是不往自己身边请安不说,连自己赐下的药都给倒了。
荣昭郡主窝火的同时,只当这谢氏是突然发疯了,等她清醒过来,她肯定还会巴巴的往自己身边来请罪,求着自己原谅她的。
荣昭郡主这样安慰着自己,视线不由落在顾潆身上。在她看来,顾潆不过是一个新妇,可她竟敢有那么大的胆子让自己这般失了颜面,这样想着,荣昭郡主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潆道:“顾氏,昨个儿后花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不直接回禀我,交给我来处置,反倒是急急叫了谢氏往后花园去,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敢这样自以为是,还是说,你觉着你坐了这世子夫人的位子,所以故意在谢氏面前彰显自己的威严,显摆自己能使唤的得动那些个下人!”
顾潆知道经过昨天的事情,荣昭郡主肯定会借题发挥,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可像荣昭郡主这样颠倒黑白,再次把事情扯到了爵位上,顾潆不由在心里一阵冷笑,开口回击道:“大伯母,您这话潆儿就不懂了。昨个儿怜姐儿差点儿落水,我让人寻了大嫂过来,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怎就牵扯到爵位的事情上了?”
顾潆眼睛弯弯,根本没有一丝害怕。
荣昭郡主怎会料到她会这样回怼自己,气的脸都白了。
可没等她再嚣张跋扈,大长公主便皱眉看着她道:“谢氏性子和软,你这会儿倒知道憋闷,知道面儿上难看了?这若非你这些年那样给她立规矩,她一个谢家嫡出的贵女,何以做事这样畏手畏脚,丁点儿威严都没有!”
这些年,对于长房的事情,大长公主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今个儿,她却沉不住气了。
大长公主这些年闲事不理,更不会插手长房的事情,所以被大长公主这么训斥,荣昭郡主越发面色苍白了。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猛地就站起身来,撒泼道:“爵位的事情怎么就说不得了。这整个京城都知道爵位该是长房的,于二房有何干系!”
大长公主却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嘲讽的看着荣昭郡主道:“荣昭,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当你年纪小,性子刁蛮。可如今,你也坐三望四的人了,竟还能说出这般不知所谓的话来。”
“好,今个儿你既然在我面前都敢嚷嚷着是二房抢了长房本该有的爵位,那好,我承认,我就是抢了,怎么着吧。你若不服气,那让显亲王府替你做主,让宗亲站出来,把这爵位拿回去啊!”
“可你若没这本事,就给我好好忍着这窝囊气,别日日叫嚣,惹人心烦。”
大长公主年纪大了,这些年性子变得很是温和,可这并不代表她完全没了脾气。
甚至是,她觉着自己往年太过容忍荣昭郡主了,让她都要以为,自己可以在信国公府横着走了。
荣昭郡主怎么会想到,大长公主竟连丁点儿脸面都不给自己留,整张脸瞬间胀的通红。
可没等她开口,大长公主幽幽又道:“昨个儿怜姐儿差点儿落水,要我说啊,这名字也太不吉利了,从今个儿起就改名为陈姝吧。”
说完,又吩咐一旁的吴嬷嬷道:“另外,你亲自选了四个嬷嬷往谢氏院里去,让她们帮着谢氏好好照顾姝姐儿。”
什么?!荣昭郡主险些没有晕过去。
这些年大长公主从不理会长房的事情,可今个儿,她竟亲自做主给陈怜改了名字。
这若是传出去,她不慈的帽子岂不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这倒也罢了,还差四个嬷嬷去帮着照顾陈怜,她不就是过去给谢氏撑腰的吗?
荣昭郡主往日嚣张惯了,这会儿终于尝到憋屈的滋味,一时间竟是有些没站稳。
一旁的嬷嬷忙扶着她。
大长公主见她气的都要站不稳的样子,懒懒摆了摆手道:“好了,我也乏了,都退下吧。”
说完,又看着顾潆,满目的慈爱道:“瞅着这时辰,你和砚青也该进宫了。你别紧张,端妃性子温和,又最是看重砚青这个侄儿,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荣昭郡主怎能不知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