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这是宫斗剧本?

“还好吗?”

“自然,她这样逐我出门,我便能名正言顺的住进这神女府陪在她身边,自然是好的。”

“那你……那大君的事情你要怎么办?”

“不论我是不是摄政王府的人,父君都是我父君。而且离开了那里,很多事做起来也都更方便些。”

“好,那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能安心得离开了,府里内院的人都是你和我的人,可以安心的用,外院鱼龙混杂,你多防着些。我这一遭怕是要带素月一起走,所以国子监那边说辞你也要想好。”

“走多久?”

“不会很久。”

“你多小心。”

“放心,你也要小心,保护好她。”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平生无挚友,好容易遇见一个惺惺相惜的却还是情敌,这还真的是……

“苏靖,漓渊,我们去吃火锅吧,我都准备好了。”

有了苏靖在身边,叶解语又一次燃起了钻研厨艺的热情,从散了学回来也顾不上举弓箭举得酸痛的手臂,一头就扎进了灶房,留下了两个男人在院子里喝茶下棋。

指挥着府里的厨子切好了牛羊肉片,准备了鸭肠毛肚,炸了小酥肉,做了虾滑和鲜肉丸子,又备上了各种鲜嫩的小青菜,肉嘟嘟的蘑菇,还有半透明的地瓜粉,满满的准备了一大桌。

想着与其鸳鸯锅不如四宫格的想法,又让厨子熬了山鸡汤、菌汤、番茄牛肉汤,炒了一个牛油锅底,鲜亮的汤汁沸腾着,氤氲了满院的香气。

大大的一张圆桌,众人围坐,叶解语坐在中间,一边苏靖一边漓渊,旁边无虑、白羽、白素月团团围坐,倒是难得的热闹。

“苏靖,吃这个,沾上麻酱。”叶解语起身挽着衣袖露出了一节白皙无暇的皓腕,熟练的烫了一片毛肚小心的放进了苏靖的调料碟子里,刚要坐下一回身正看见漓渊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忙又夹起了一片悄声问道:“你要吗?”

漓渊愣了一下,随即浅笑着点了点头:“麻烦了。”

叶解语点了点头,又将手里的毛肚仔细烫好夹给了漓渊,想着他从前大抵不会吃这样的东西又认真的解释道:“你要是能吃辣,可以试试辣汤,烫七八个数就能吃了。”

白素月看了一眼漓渊,又看了看苏靖的反应,默默的学着叶解语的样子涮了一片毛肚送进了嘴里,又抬头偷偷的去看那坐在一起的三人。

他们之间的气氛好迷啊,叶解语给苏靖夹菜,漓渊目不转睛,叶解语给漓渊夹菜,苏靖也不吃醋,这两个人还整日聚在一起,让他隐隐觉得叶解语有点……有点绿绿的。

“你也吃。”苏靖投桃报李的也烫了些带着小脆骨的羔羊肉送到了叶解语的碗里,蘸好了调料直接送到人家嘴边,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实在是熟练极了。

北地那一年,冬日里他们可没少吃这样的暖锅,只是汤底没这样讲究,调料也不够齐全,不过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抢肉吃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白羽,明日起,你便继续跟在解语身边给她做伴读吧。”苏靖咽下了嘴里的牛肉,漱了漱口才缓缓开口道。

白羽一愣:“我?”

“嗯”漓渊也肯定的点了点头。

叶解语疑惑的看了看一左一右两个人,突然意识到了过几日她将独立面对那个可怕的考试,武试她有苏靖不用害怕,可文试……

想到这里,叶解语只能可怜巴巴的看向了漓渊,没有了他,她真怕那些乱八七糟的理论课程就直接凉凉了。

漓渊第一次见她那样用软乎乎的狗狗眼向着自己撒娇的模样,心一下子便软得一塌糊涂,对着她安抚一般的笑笑解释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要离开几日,先生的考试你不必担忧,试卷我都帮你答好了,就收在你的书匣里,白羽机灵,到时候让她帮你把卷子换上就是了。”

叶解语:“……?!?”喵~现在作弊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不过确认了她担心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叶解语也就默默的继续低下了头吃她最爱的苕粉,他们两个的脑回路她跟不上,不需要她动脑的时候她就好好歇歇,需要的时候再抖机灵也来得及。

“少君,白羽的身手不行,要不还是我去保护神女吧。”无虑看着那两个没心没肺埋头苦吃的两人,心觉不安。

苏靖又给某个被辣得嘶嘶哈哈的的小馋猫倒了一杯井水湃过的西瓜汁:“你,我另有安排。”

无虑踌躇满志的继续同牛油火锅搏斗,吃得满头大汗,少君有事情交给她就好,能比保护神女还重要的事情一定是大事,她要吃完这顿好好减肥,不然飞起来都不够灵活了呢!

呜呜,都怪神女太会吃,她都被她喂胖了,可……真的停不下来啊!

这一顿饭算是为漓渊践行,也算是庆祝苏靖脱离了摄政王府正式回到她身边,吃起来也算是宾主尽欢。

被这牛油的香气一勾,平日里还算听话的奶糖也疯狂起来,一顿饭不是将爪子搭在苏靖腿上哼哼,就是绕着漓渊的椅子转圈圈,再或者直接咬着叶解语的裙子呜呜叫,半刻也不得消停。

苏靖一惯宠它,还真就烫了丸子放冷喂了它几颗,可奈何是最清淡的菌汤锅又没有调料,它啃了两颗见苏靖没有继续喂它的意思便又去磨漓渊。

那几十斤的庞然大物在他坐着的椅子间艰难的穿梭,毛茸茸的尾巴轻轻的甩在他的小腿上,吭叽吭叽的撒着娇。

漓渊摸了摸它有些炸毛的小脑袋,也并没有纵容它的意思。

奶糖疑惑的眨了眨眼,歪了歪它的小狗头,似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好看的小哥哥一边都不被它的萌所打动。

叶解语吃得有些多,又喝了一大杯西瓜汁,饱得有些不愿动,就干脆半歪着身子倚着苏靖看它闹,不得不说,她家奶糖真没有原来可爱了,那时候小小的一只白白的,软软的,还知道帮她一起哄苏靖,现在……唉,纯粹是一只贪吃的大笨狗了。

不过,毕竟是亲生的,还是她和苏靖一起带大的,一路陪着他们走过来,她还是勉为其难的继续喜欢它吧。

“怎么了,想家了吗?”苏靖见她看着奶糖出神,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她喝醉时说过的话,目光里又多添了几分疼惜。

叶解语轻弯了弯唇,目光环顾四周,温声道:“是想爸爸妈妈了,可我也想珍惜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光。”

她机缘巧合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在这个世界也好好的过,珍惜身边这些关心爱护她的人,人生苦短,聚散离合,她看不透猜不到,只做的只是抓紧身边人的手,不留遗憾,且行且珍惜罢了。

“你也莫要担心,他们……会过得很好。”漓渊听到叶解语的话,手上的动作一停,肯定的说道。

叶解语看向他,感激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

漓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他知道,她关心的那两个人真的过得很好,因为在那个世界他们的记忆里不再有她,或者说是另一个她。

她的世界与这里是平行的时空,物质守恒,她来到了这里,那那个时空的她便也会随之改变,偏离原本的轨迹,直到她归位的那一天。

只是,漓渊的目光落在她与苏靖交握的手上,微不可闻的轻轻叹息了一声,她怕是真的再回不去了。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夜幕低垂,弯弯的月亮挂在天边,身边围绕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

漓渊与白素月最早离席回去打点行装,白羽和无虑两个人贪杯也喝得有些多,喝完了解酒汤也迷迷糊糊的相互搀扶着回去休息,不多时,这安静的庭院里又只剩下了她与苏靖两个人。

“苏靖,我们一起看星星吧。”虽然不知道星星哪里好看,但貌似很浪漫,苏靖应该会喜欢吧。

苏靖微微转头看向府中东北角:“要去摘星楼看吗?”

叶解语也随之看了过去忍不住皱了皱眉,那鹤立鸡群的建筑就是女帝给她修的摘星楼,说是让她可以夜观天象,预测吉凶,与上天沟通,然而……她是个水货啊!

夜观天象,她就会数星星,连哪个是北斗七星都分不清,不是搞笑吗?

预测吉凶,那玩意怎么测啊,她就是个凡人也没有什么天眼,能胡说吗?

还与天沟通,来了这里没有网,她手里上的天气预报都不实时更新了,怎么沟通啊?

不看了不看了,看到这耗资巨大的摘星楼她就头疼,又鸡肋又费钱,关键爬上去还很累,你说有这些钱直接给她不好吗?真的是……

“要不,我们去房顶看吧。”叶解语期待的眨了眨眼,古装电视剧必备情节啊,房顶观星畅谈心事,或者趁机亲亲抱抱,甚至还可以有个英雄救美的环节,总之绝对是感情升温的好地方。

苏靖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不确定的问道:“解语,真的要去房顶上吗?”

叶解语用力点头:“嗯”

“那你抱紧我,千万要小心。”苏靖无奈的抱紧了她的腰身,展开右臂提气飞身,左脚点了一下院中的香炉,扶摇而上,带着叶解语稳稳落在了屋脊上。

刚一起飞就胆小的闭上了眼的某人在确定落地之后才慢悠悠的从苏靖怀里慢慢探出了头,环顾四周。

等等,怎么和她想像中不一样?

说好的雕梁画栋琉璃瓦呢?说好的浪漫恋爱圣地呢?说好的排排坐依偎着指点江山呢?

为什么不仅黑乎乎的瓦片上都带着铁质尖刺,还排布的那么诡异,让人连下脚的位置都没有,这也太丑了吧!

“苏靖,你们的房顶都这么……特立独行的吗?”叶解语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对,就特立独行吧。

苏靖同情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只有你的是这样,是女皇特意吩咐的,这样的屋顶寻常的刺客是上不来的,也就相对安全些,就是……就是难看了点。”

“皇宫呢?”

“不是。”

叶解语:“……”好想骂人!什么仇什么怨这么坑她,她就是想和男朋友在屋顶上谈个恋爱,她容易吗她。为她好,保护她的安全,她怎么不好好保护保护她自己呢?

等等,她为什么觉得这些尖刺的分布不是那么随机呢?而且刀刃的指向刚刚好是八个方向,月光之下寒意彻骨看久了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个摆放,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在哪里见过,但她有点想不起来。ぷ99.

“苏靖,这个摆放方式有讲究吗?”叶解语心里隐隐的想到了些什么,却又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仔细查了一下刀刃的数量,竟然真的是那个数字,六十四,如果没什么讲究,那恐怕这便是人家有意为之了。

苏靖摇头:“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怎么了嘛?”

“没事,等漓渊忙完了回来让他看看吧,我就是觉得这些刀刃有点不对劲。”

叶解语小心翼翼的换了个方向站着继续看向其他的楼宇,以每个建筑为中心,所有刀刃与坐标轴的夹角都大约是45度的整数倍,这绝对不是巧合。

“好”苏靖听她这样说也一下子警惕起来,这无缘无故的诡异房顶他之前倒是真的没有当成一回事,可女皇为什么要特意让人这般做呢?为了保护解语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了。

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到底是没能等到明天。

漓渊打点好行装忽而想起还有些事要和白羽嘱咐,结果一出房门就见到了站在屋脊上那僵直的两个人,叶解语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不忘战战兢兢的伸手和他打招呼。

扯着身边人,僵直的向他摆手,还有那颤抖的小奶音,怂萌怂萌的,虽然情景有些尴尬,但她是真的可爱。

漓渊真的是被惊呆了,正想回应她,便见她身边那人苦笑着对他招了招手:“漓渊,上来看看吧,可能会有什么发现呢。”

苏靖一边说着,一边将叶解语又往怀里拥了拥,仿佛是怕她手脚不听使唤的掉下去一般。

事实上,他的担心没有错,叶解语的确是有些手脚吓木了,她不恐高,可当她身边都是竖起来的刀片的时候,她还真的就不那么想往下看了,更别说是让苏靖抱着她跳下去。

她怕好好的偶像剧剧情玩成泰坦尼克号,那样的生离死别她可受不了。

想叫人,可实在是挺丢脸的,贪玩上了房顶还下不去,这要是传出去她的脸还往哪里放啊。

于是,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被迫看了大半个时辰的星星,虽然有苏靖的从旁解说,可她真的真的再也不想看星星了,太冷太累了!

偶像剧果然都是骗人的!!!

漓渊飞身,衣袂翻飞,仿佛是一只洁白的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而后轻盈的落在了她的身侧。

“看看吧,这兵刃排布可有什么古怪?”苏靖拦在叶解语腰间的手轻轻动了动,食指轻指了指脚下,漓渊也立时反应过来。

大意了,他们光想着检查府里的人,想着看府邸的风水布局,却不曾将心思放在过这天穹之下人家之上。

漓渊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脚下的瓦片,又蹲下身子摸了摸,将手上略微带了些腥气的灰土放在鼻端闻了闻,立时变了脸色。

再四下环顾看向周遭的房屋,当最后目光聚集在了那座通体黝黑的摘星楼上时,已然是脸色黑得厉害,这南夏的女帝,还真的是胆大妄为啊!

“怎样?”苏靖见他神色古怪,心下便已然懂了七八分,这东西怕是当真古怪,只是不知那位到底想要做什么?

漓渊捻了捻指尖的灰土,原本温润的声音冷寂如冰:“你们南夏这位女皇是要毁了她,从一开始就是。这些瓦片里混了黑狗血,那边的摘星楼上内里应该也刻了符文法咒,这刀刃是逆行的八卦阵法,她这是想要夺了解语的气运。

这阵法虽然邪,却也玄妙,看似辟邪,实则有违天道。人若是久居于此,必会被其影响,用自身的气运供养旁人,而当解语气运被吸干的之时,便是她的死期了。”

苏靖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立时追问道:“如今可是已经伤到解语了?她被吸走的气运还能补回来吗?”

“她住进来时日尚短,又是天命之女,倒是没受多大的影响,今日发现及时,等我把这阵法改上一改便无碍了,只是这布阵的人,不能不防。”

漓渊看了一眼叶解语的小脸,见她面色红润,眼含春意,满满都是鸿运当头的模样,倒也放下心来。她是真没事,本就是福泽深厚,又有苏靖这个满身杀气的贪狼星在身边镇着,这阵法想伤到她,怕是需要经年累月喽。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看不出端倪来。

不过,有了这一遭,他倒是有些明白那日女皇的正殿为何会被雷劈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苍天在上,哪能容她害了这天命之女呢?

苏靖了然:“我会想办法去查,只是这玄之又玄的东西,稳妥为上,若是十成十的把握,那就干脆都毁掉也不无不可。”

“倒也不必”漓渊遥遥望向夜色中只余了一个大致轮廓的皇宫,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她送这样一份大礼,我们若是不好好回礼岂不是对不起她花的心思。”

叶解语:“……”她就是想和男朋友一起赏月观星,怎么就突然突然跨越到了宅斗宫斗加朝堂纷争的高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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