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阳用银勺子舀了一勺芙蓉蒸蛋,上面还撒着绿油油的葱花,吃下一口,鲜嫩无比,肉丁和着蛋香,口感独具一格。
她不急不慢地说道:“知道了,不急,我吃完再过去。”
另一头,黄铭安已经急得是满头大汗了。
他的脸紧绷着,问清了黄老爷和黄夫人在一块的,脸上更是难看。
今日回府的路上,便瞧见了有人看他的神色有些怪异,他还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盯着我,难道是哪里脏了?”
有一人好心提醒他:“今日下午闹出些动静,你还是去打听打听吧。”
黄铭安万分奇怪,但是看这样子就知道这闹出的动静多半与他有关。
一打听,这才知道黄老爷养了个外室,被黄夫人抓包了。
消息传得这么快,自然是真阳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是传的人多了,难免有些误差,只模模糊糊听说了这么个事情。
被同僚用探究、好奇、怜悯的种种眼神关照着,黄铭安只觉得颜面尽失,内心逐渐愤怒。
一进屋子,他就看到了黄老爷正坐在正上方,而黄夫人坐在他的旁边,眼眶红肿,面色焦虑,嘴边都起了一个泡。
他立刻埋怨地大喊道:“爹,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
黄老爷本来正在喝茶,被他这么一喊,手一抖,茶水在衣服上便撒下一小片。
黄铭安小跑到黄夫人面前:“娘,你还好吧?”
不等黄夫人说话,他转头怒视着黄老爷:“你知不知你做的事情都已经传到翰林院去了,让我丢了好大的脸!”
“孽子!”黄老爷拍桌而起:“你不反省自己,竟然还敢来质问你爹!”
黄铭安平日里是有些惧怕他爹的,但此刻已经气急了眼:“你自己做错了事情,难道不该被问吗?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养外室,你这样对得起我娘吗?”
黄老爷一把将茶杯砸到他的身上,茶水顿时溅了他一身:“好啊好啊,这事难道不都是被你给连累的,你倒是好意思嚎上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家法!快点给我请家法!”
黄夫人赶紧拦住两人:“好了,吵什么,要不去府门前吵,还嫌今天不够丢人吗!”
“什么叫被我连累的,我做不出这恶心事!”黄铭安拍了拍身上的茶叶碎末,仍然大喊着:“你今天干脆打死我算了!”
黄老爷不怒反笑,指着他身后怒吼:“你做不出来?怎么,人还在这呢,你就不承认了!”
“什...什么......”
黄铭安一脸迷茫,这才转身看过去。
秦氏就站在一旁,刚刚他进来的太着急,她坐在那正好被身边的丫鬟给挡住了,这才没有注意到。
此刻她眼中的泪似落非落,楚楚可人,手抱着肚子,无措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黄铭安顿时傻了眼,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嫂嫂,你怎么会在这?”
秦氏委屈地说道:“铭安,你把房子卖了,我无处可去,这才会回来。”
黄老爷一把坐回椅子上,冷笑道:“还知道她是你的嫂嫂,真不知道你这几十年的伦理纲常是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敢来质问我!”
他眼前泛着黑,感觉到自己被气得头昏脑胀。
黄夫人看着秦氏的眼中都淬着毒一般,手里的帕子都要撕碎了:好个矫揉造作的小贱人,以前怎么没发现,当着她的面就敢勾引自己儿子。
黄铭安看看这头,又看看那头,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来:“不是,什么卖房子,娘,这到底是?”
黄夫人狠狠叹了口气,也烦躁地坐了下来。
一旁的嬷嬷这才上前解释道:“少爷,今日老爷收到消息,说你在外面有个女人,这才会去查看情况,没想到,是.....”
她往秦氏那看了一眼,接着说道:“也是巧了,有个男人也是去那找人去了,把老爷当作奸夫给抓起来打骂了一顿。少爷,你在外面都听说什么了?这事可怪不着老爷,老爷那是替你受过啊!”
黄铭安听得这番话,脑袋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忍不住后退两步,似乎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只喃喃道:“我听人说,爹养了外室,被娘给发现了。”
黄老爷哐哐拍了两下桌子:“孽子!孽子啊!我这一生的清誉啊,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儿子来!这事你自己看着办!”
黄夫人连连叹气,别过脸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黄铭安,刚刚他还辱骂着自己的父亲,如今那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响亮的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顾不得秦氏说什么卖院子的事情,阴狠地看着她:“什么男人,那个男人是谁?”
秦氏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哭着说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认识他,铭安,我只有你,你难道忘了我们第一夜!”
听到这话,黄夫人翻着白眼几乎要撅过去,她想要破口大骂秦氏满嘴的无耻浪语,碍于黄铭安在这,只能哀叹着造孽呀!
黄老爷是臊着脸,怒喝一声:“行了,别说了,总之这个孩子不能留!我和你娘已经说好了,把她送到尼姑庵去,再也别回来。”
秦氏哭着抓住黄铭安的手:“铭安,我有了你的孩子,我真的不想打掉他。求求你了,我愿意走,再也不回京都。”
“不可能!”黄夫人咬牙说道。
她算是明白了,只要有这个孩子在,秦氏就一直有借口和黄铭安联系,那黄府就别想好。
黄铭安猛然听到孩子这个消息,也有些惊讶。
秦氏接着恳求道:“很可能还是个男孩呢。”
黄铭安不忍地看向她的肚子,转头对着黄夫人说道:“娘,要不还是把孩子给留下吧。”
秦氏赶忙点点头。
黄夫人瞪了他一眼:“儿啊,你糊涂,这事叫真阳知道了,你准备怎么跟她解释?”
“跟我解释什么?”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真阳笑盈盈地走进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吵成这样?”
“咦,这不是嫂子吗,嫂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