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糖，记住你的身份。”幽深的眼眸好似沉进了深渊，他的声线愈发冷沉，“别忘了，我可以收回你所有的资源。”
明明说过自己会遵守职业道德，最后就是在他面前和霍颜打情骂俏吗？
姜糖身形一颤，难堪的别开了视线，她似是鼓足了勇气，才沙哑开口，“陆殷齐，如果你能爱上我，我也不必去奢望霍颜会喜欢上我了。”
“我总要选择一个后路。”她抬眸望向了陆殷齐，眼里的情绪令他十分难懂，“你总是忘记，我只是个拜金女人罢了。”
陆殷齐闻言，握着她的手更紧。
“别这样，老板，毕竟你初恋回来了，我就会退出。”少女轻轻将手覆在男人手上，轻易用初恋两个字，将他那么用力攥着的手轻轻扶开。
“你看，只要提到她，你握得再紧也会放弃我，我又怎么敢诚心诚意的做一个替身呢？”少女弯起眉毛，明明在笑，陆殷齐却觉得她似乎要哭了，“我肯定要在还有资源的时候，努力攀上霍颜啊……”
“我以后可以还给你提供资源！”他忍不住道，少女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俯腰哈哈大笑，“老板，别这么天真，你初恋会同意吗？女人都是爱吃醋的，她一开口，恐怕你立马对我避之不及。”
“她是个很优秀的人吧，而我不过是万千拜金女人中普普通通的一个，不过是幸运的长了一张和她一样的脸，只要她回来了，你就会嫌我这张脸碍事，甚至会后悔与我签订契约，毕竟……这是我逼你签下的。”
陆殷齐握紧了双手，他不得不心中承认，少女说得很对，如果姜艺现在回来了，他真的会迫不及待的结束关系，甚至害怕她知道自己有过这样的关系。
可姜艺真的会回来吗？
“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让你不用依靠男人。”他试图让少女放弃攀附霍颜的念头，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真正想要的不是让少女放弃拜金，而是想要她放弃霍颜罢了。
姜糖定定的望着他，“你这样会给我希望的。”
“我也渴望爱情，我的爱情观还没那么成熟，你对我这么好，如果我爱上了你，该怎么办？”她又缓缓低下头，双手背在了身后轻轻搅缠着，“霍颜是我的偶像，但也只是偶像罢了，谁又不是崇拜着偶像，也深爱着自己的恋人呢？”
陆殷齐心口一紧。
“一个女孩子，住在一个男人送给她的房子里，和他朝夕相处，给她一切想要，”她耸耸肩露出一抹难堪的笑容，“老板，我是个人啊，会动情的。”
“我……”陆殷齐喉咙微动，只觉好像要呼吸不上来一般，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你……”
“如果老板你能接受我，我当然会选择不再靠近霍颜，”她抬起水漉漉的眸子，那一刻，陆殷齐看到了她眸子里的认真，“当然，如果你不能，又不愿意我靠近霍颜，那么契约……”
“您可以自己看着办，我不过是个可以被您任意摆布的人罢了。”
她又用上了敬语，陆殷齐突然心里苦笑，到底是谁被任意摆布呢？
她的每句话，每一个表情，都牵动了他万般情绪，不知所措。
“如果……”他张了张嘴，原本以为很难开口的话，那一刻才发现是很容易说出来的，“我能接受你呢？”
姜糖眸孔微颤。
不妙了。
原本只是试探，却不想，陆殷齐竟然真的动摇了。
她直直凝视着陆殷齐，珍珠黑的瞳孔映着男人那松了口气的面容，背在身后的双手狠狠一搅，怕什么，她骗了陆殷齐那么多事，胃移植、撒谎、勾搭霍颜，甚至还有现在所说的感情，她就不信等姜艺回来，她把这些谎言谎事都爆出来，陆殷齐还会喜欢自己。
到时候喜欢肯定会全部变成厌恶和恨，剧情说不定会更简单。
这么想着，少女露出一丝释怀的笑容，“陆殷齐，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以正式男女朋友的身份，当然，不需要昭告天下，只要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好了。”她伸出了右手，眼眸一点点染上情意，最后凝聚成了一汪深情，流进了陆殷齐心里。
是她先提出来的。
那一刻，陆殷齐想，和江糖在一起，他应该就能体会到什么是被爱吧。
“好。”他答应道，看着少女蓦然激动和害羞的表情，他轻轻笑起来，抚了抚少女的头发。
可陆殷齐却再次忘了，忘了问一句。
你爱我吗？
又或者是，他不敢问，怕知道答案。
无论答案是爱，或者不爱，他都可能无法接受。
姜艺的离开让他孤寂了多年，寄托在她身上的情感也已经开始虚渺漂泊不定，却也永远无法消散，所以无论答案是哪个，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灾难。
又或者说，从他遇到姜糖的那一刻，灾难便已经注定了。
但对于姜糖来说，什么都没有改变。
霍颜第二天暗中观察着姜糖，见她神色没有什么异样，猜测她和陆殷齐之间应该什么都没发生。
毕竟她喜欢的是自己嘛，能和陆殷齐有什么关系呢？
霍颜勾了勾唇，看向经纪人。
经纪人：……又是我？能不能改改你傲娇的本性？
经纪人无奈的朝着姜糖挥挥手，“江糖，过来一下！”
姜糖屁颠屁颠跑过去，“前辈！”
“嗯。”霍颜嗯了一声，便再什么也不说，懒洋洋的翻着剧本，然后听着姜糖一直在找话题，唇角的弧度不断上扬。
她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嗯……不，或许更喜欢自己了。
“前辈要不要喝姜汤？”姜糖不好意思地从小书包里掏出了保温杯，递在了霍颜面前，“这次的不辣哦~是养生类姜汤~咳咳当然我不是说前辈老了，就是前辈拍戏怪辛苦的，补补没有坏处嘛……”
看着少女慌乱的解释，霍颜忍不住心中愉悦，可面上还是淡淡的表情，“哦，放旁边吧。”
姜糖乖巧的把保温杯放在桌子上，这时候导演喊她出戏，少女恋恋不舍的三步一回头，望望保温杯再望望霍颜，“前辈，一定要喝哦！”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保温杯里下了什么诅咒，喝了就会爱上她一样。霍颜点了下头，余光看到少女上了镜头，这才缓缓将视线放在了保温杯上。
“喝点吧。”经纪人无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