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城东香籽沟附近坐落着一座大山,名唤重明墟。
而重明墟脚下又坐落着一座藤造的大寨,名唤九黎寨。
传言说每逢旧日降下,新月初升之时,九黎人就会举办猎首祭,目的是为了有效扼制肆意在重明墟上野蛮生长的一种二品原生妖兽——银背蛮。
而对外张贴布告,招来各路英雄好汉一齐参与狩猎便成了当地收入引流的一项重大旅游资源。
且只要在这场祭典中各凭本事猎得银背蛮的椎骨神经还有妖丹,就能够拿它们向当地人换取中阶灵石或是同等价值的灵植、丹方。
由此可见,龚沮仁轻信段景瑞后来到此地参与狩猎的好处还是有的,但段景瑞之前也确实对龚沮仁撒了谎。
毕竟银背蛮可是记录在册的堂堂二品妖兽,这厮的厉害之处又岂非寻常豺狼虎豹可比。那段景瑞或许就是怕龚沮仁不来,且已然认定了哪怕两个炼气十重叠在一起也难敌一只二品妖兽。
所以段景瑞才会需要兵行险着,先把人骗过来再说。随后大体是还要在祭典开幕的当天,从现场随机再拉拢一人加入队伍。
但待到他俩到达现场后才发现有意参与此次活动的人数还不少,且多是三三两两、组团前来,根本就拉不到人。
段景瑞:“唉”
没办法,龚沮仁只得率先安慰起了段景瑞,由此可见他应是完全没把对方故意瞒骗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且在二人呆呆伫立于九黎广场一角、充满好奇心的来回打量起了来往的过客后,龚沮仁赫然发觉此次参与猎首祭的人员之中、竟有不少境界气息远超自己的存在。
就比如说,刚刚掩面越过段景瑞跟前的三名紫衣人,龚沮仁似乎在这三人的身背看见了数十个骷髅头,此外这群人身上飘散着某种能令人头晕目眩的烟熏香,这点当令人侧目。
另一侧,还有小女孩独自牵着宠物来参加狩猎的组合,只是单看那孩子的穿衣打扮便可知其是土生土长的九黎人,而那只死心塌地跟在她身旁的大黄狗则给了龚沮仁一种某明奇妙的熟悉感。
“快点啊,哎呀,你快点啊,笨手笨脚的!”
段景瑞:“嘿嘿,龚兄你看,这可真是世界之大无所不有啊,那穿红衣服的小鬼头居然敢手持蟒鞭驱使比自己年长许多的人做马前卒,你说怪不怪哉?”
的而且确,龚沮仁就只需顺着段景瑞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能发现数十个精壮大汉正被一名身着红裳的七八岁小女孩高声驱策,且他们似乎丝毫不在意旁人肆意投向自己的眼光,而且全皆目光呆滞,亦在身后蟒鞭的驱策下显得汗流浃背、魂不守舍。
除这些人以外,还有不少来到九黎寨的参与者人均头戴纱帐斗笠,似有故意遮挡面庞之嫌。
于是龚沮仁这才反应过来,都怪段景瑞本身的机警程度不高,所以他们俩现在就像是在雪地里裸奔一样,全被对面给看光了。
如果在加上狩猎途中不设任何抢夺限制,那他们这两个区区炼气之姿的新人便极容易遭受有心之人的偷袭。
“唉”
段景瑞:“哎,兄台何故叹气啊?我觉得咱们赢面还是很大的,重在参与嘛。”
龚沮仁:“我就怕有命去无命回啊,特别是你身为修行者却总是习惯死读书、读死书,到头来十则阅历不足,害的咱俩如同板上钉钉待宰的羔羊一般,露了富相。”
“露富?啊,哦,你是说···”一言以蔽之,段景瑞随之举起两根手指在自个脸上随意笔画了几下,由此他也及时反应了过来,二人继续这样不加遮掩的赶去重明墟脚下集合,当真极其危险。
一段时间过后,当全数参加者,总计一百二十八队依次集结在了重明墟脚下时,九黎寨中的长老们才姗姗来迟,并为大伙带来了一份简要的情况说明清单。
犹见此份清单上点明了除银背蛮外,重明墟上还有哪些同样珍贵、具备了狩猎价值的妖兽,以及一样可换取等价灵石的多数灵植草药。
“啊啊血灵芝、血灵芝、血灵芝、血灵芝,哦找到了,你看原来真的有血灵芝啊,实在是太好了。”
但闻头戴九黎民族传统面罩的段景瑞如此说道,龚沮仁总算是彻底弄明白了对方为何会执意要淌这趟浑水的初心。
看来帮兄弟凑足灵石是假,为自己寻得突破之关键药材才是真。
龚沮仁实则在机关城中就被杨雯灵强压着读完了全套《灵植百讲》以及《丹鼎录》,而血灵芝大多被用来做关键药引,可使最终炼得的洗髓丹具备锻体还神的特殊功效,用以补足先天锻体不存。
而段景瑞现在缺的就是锻体之效,由此可见他的身体素质才会这般糟糕。虽说依靠读书冥想获得的修为最后皆转化成了颇为强韧的玉府神识,洗髓后他的这些积累便可成就其强大念修的基础。
可洗髓后,再经天劫才可达成化晶,若然身体素质不行,只需沾上一点雷息尘埃便能叫他魂飞魄散,那段景瑞便由此认为也只有后天将锻体补足,他才会有一线生机,且这血灵芝就是他力所能及的唯一希望。
对此,龚沮仁也不好指手画脚、妄言指摘,段景瑞求仁得仁,此次猎首祭便是他俩共有的翻身之机。
龚沮仁求财,段景瑞求草,二人之间没有任何冲突,还能凭借朋友之谊默契配合。
只不过,一旁的大群人中,似乎还有部分虎视眈眈之人正在暗处肆意观察着他俩,龚沮仁正是通过掩藏在面罩之下的一双竖瞳便轻易捕捉到了对面的视线轨迹。
由此,他得以发现不远处正有两名头戴斗笠与面巾的黑衣人正向自己看来,似乎是把他们二人当做了肥羊一般招呼。
于是龚沮仁心想,若是对方不顾量力而行,又强行于半道上施以偷袭,那就怪不得他了。
毕竟喂给小黑的饲料可是十分特别的,但见鲜有自愿牺牲的家伙来闯,龚沮仁自当热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