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天性狡猾,诡计多端。她自认自己是这林子里出挑头一份的聪明能干,只要好好谋划,成事也不是不能。
只是这个时机很重要,快了慢了都要命,她可不能马虎大意。
她这边是细细的算计,那边佘文俊却是度日如年,痛不欲生。他是硬骨气,轻易不肯惨叫哀求。但越是如此,虎威太岁没面子,自然是越发变着花样折磨他。
听着远处传来的呼喝怒骂之声,狐三娘心里也不好受,很担心那只毛莽老虎一个不小心,把她的俊俏少年郎给弄死了,可怎么办?
就算没弄死,弄破了相,也是杯具。
不行,她还是的去看一看。
换上赶紧利落的短打,她正好走,心里想想又觉得不对,对着镜子又左看右看。拿起簪花拈起胭脂,想了想还是放下。
现在不是弄这些的时候,人要是死了废了,这些打扮又给谁看?
咬咬牙,疾步快走,三步两步就绕到后面的地牢里。
地牢腌臜,腥臭扑鼻,满地污秽,耳朵里又灌进许多粗言秽语,大呼小叫,真叫她皱眉掩鼻。
见她过来,守门的小妖怪急忙点头哈腰。
“夫人来了!夫人里边请!”嬉皮笑脸的一个毛脸一张臭嘴往她跟前搭讪。
“滚开!少往我跟前凑!”她喝斥,一甩袖。吓得小妖怪连忙退下。
回头看了那只猥琐难看的小妖怪一眼,狐三娘只觉得肚皮里一阵恶心,都要反胃了。皱眉哼一声,心想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方来?看看这上上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丑模丑样,怪模怪样,还臭气熏天。怎么配得上她这样鲜花似的人儿?
真当是忍无可忍,再待下去,她要被活活恶心煞了。
她如今是见过了好的,动了心。就对这虎威太岁一干妖怪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也看不顺眼了。
她踮着脚尖一路往里走,心里很是焦急。因为知道她是大王跟前最得意的宠姬,也没有人敢拦她。
等走到地牢最深处,血腥气更浓,熏得她一阵心烦气躁。
地牢深处此刻是火把熊熊,照的这不透风的地方是又热又亮,跟个烤炉似的。虎威太岁也是一副热得不行的样子,脱了衣衫袒胸露背,一只脚蹬在石凳上,瞪着两只铜铃似的眼睛,凶神恶煞。
脸上一半毛一半光,光着的皮色酱红,粗糙不堪。毛也是打着卷乱糟糟,一点也不服帖。
真是要多难看多难看,要多粗俗多粗俗。
她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东西?这么委屈自己,也太杯具了。
心里是百般的鄙视,但这狐狸精还是扭头一变,变出一个银盘,盘子上一壶冰透的美酒,一碟水淋淋的葡萄。端着这个银盘,这狐狸精翘起兰花指,迈开金莲步,笑盈盈一摇一摆走过去。
“大王!”
虎威太岁一听这娇滴滴的声音,心就酥了一半。扭头一看,喜笑颜开道。
“啊呀,爱妾,这地牢血气重,你过来干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