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水月乃是老江湖了，对答应酬还是很在行的。
苏九真听她这话自然是挑不出什么错，又一顶高帽扣来，马屁拍的也是巧妙，故而十分的和颜悦色，微微点头。
“你的孝心，我知道了。此番唤你前来，确是有话要问你。”他缓缓说道，摆足了上仙的架势。
水月立刻拱手作揖。
“上仙有话尽管问，水月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好，你也不必慌张，且随我来。我要细细问你。”苏九真点头，一摆手，平地里便变出矮榻小几，蒲团香炉，果盘茶碗。
他掸了掸衣袍，大步走过去，端坐在矮榻上。
水月极有眉眼，立刻上前捧上果盘，奉上香茗。然后规规矩矩的跪在蒲团上等着问话。
苏九真装模作样的拿着茶碗品茶，眯着眼打量她。三百年不见，这冒牌的狐狸精倒是长进不少。且不说她的气息更加浑厚深远，就是这一份处事不惊对答有度的本事，便是山海居那群蠢货所不能及的。这三百年来，他一直在地洞里躲着。每日见到的就是菡萏，菡萏自然是美艳无双，高贵非凡。然而再美的花，看久了也腻。何况菡萏性情拘谨，虽高贵无比，但不免有些不是人间烟火，少了许多闺阁情趣。尤其是对风月之事，更是一窍不通。虽经自己点拨调教，已经有所长进。可到底还时不时要端出她九天玄女的派头和作风，不肯轻易放开。这女人一旦拘谨了，端庄了，便也就不好亲近了。
可她自己不好亲近，却也不许他去亲近别人。这一回，他不过是趁手的挑了几个稍微能看得过去的妖精送与她做使唤丫头，明明是一片好心好意。结果呢，她却疑神疑鬼，防备着他是别有所图。
这真是好心没好报，白白糟蹋了他的一片美意，好不让人懊恼。
更何况，即便是他真要别有所图，也不会看上那些货色。
他苏九真又不是饥不择食之辈，哪里会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
这真要别有所图，也该是像眼前这小狐狸精似的才好。要本事有本事，要样貌有样貌，而且见识多，会应答，能说会道，识得眉眼，聪明伶俐。
他觉得水月好，便是越看越顺眼。心想着山海居里有了菡萏，那海底的灵泉阁却还空着，正缺一个懂事能干聪明伶俐的人去看管。
而且那本来就是海蛟龙的洞府，让水月去管着，也是物归原主。如此一来，这小狐狸精必然是对他感恩戴德，无以为报。而他便也可顺水推舟，和她成其好事。
和这样一个美貌多情，聪慧伶俐的狐狸精双修，岂不是要比对着菡萏那张脸强多了。
至于菡萏，反正她就守着那个山海居，不愿意出去，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些事。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只要他咬定没有什么事，她也抓不到把柄。
况且如今她早已经离不开自己，离开了他，谁给她弄那么多灵魄去喂那条长在她脸上的禁咒？她舍不得面子，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