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点头，应承。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最是听话。
我又教它。
“自此你已经满了最初的修行，习得了变化，往后就要依着人的法子修炼。”
小白蛇从我怀里抬头，细声细语开口。
“人的法子？”
才开口，音色沙哑，很不好听。
我皱眉，它就以为我嫌弃起来，委屈的低下头。
从怀里掏出玉瓶，拔了塞子，递到它嘴边。
“喝一口，润一润嗓子，这么可爱的样子，可不能是个破锣嗓。”
它乖乖凑过来喝了一口，皱起眉。
“是蜜，甜的。”我说。
“太甜了。”它说，声音已然有了清甜之色。
琥珀炼的清音百酿，果然神奇。
师傅是个极重情趣的人，用的使得，眼见的耳听的，都必须是美妙之极，舒适之极。每日用这清音百酿润喉开嗓，是我们这些做徒弟的本分。
这样的师傅，不是不龟毛的。
不过美的总比丑的好，见惯了美得，听惯了甜的，渐渐也确实受不了粗鄙丑陋。
只是这世间，美得好的总是少，丑的坏的却到处有。甚至最可怕的，恰恰是美得就是丑的，好的却是坏的，只叫你是非不明，好坏不分，善恶难辨，稀里糊涂。
也不知怀里这条小白蛇，是好是坏，是善是恶？
我也是稀里糊涂的走一步算一步。
把人修炼的法子大致讲了一遍，其实也不难，只是贵在坚持。
小白蛇听了就记住，却不懂。
“只是这样？那以后我吃什么？”
“吃天地之气，日月精华。”我说。
“肚子会饿，怎么办？”
“忍。”我说。
“忍不住了，怎么办？”
“继续忍。”
“多难受。”
“难受也得忍。”
“咪咪也是这样的？”
“这是自然。我若不是这样，怎么教你。”我信誓旦旦。
小白蛇却撅起嘴，一脸你撒谎的表情。
我哪儿撒谎了？我等它解释。
小白蛇仰着头，嘴巴撅了又撅，终于轻轻吐出一句。
“明明你和玄天子，你们那样修炼，我都看见了。”
惊雷！我瞪眼。
“看见什么？”一把扼住它的手腕。
一把掐进去，直接就捏住了骨头，那么细，稍微用点力似乎就要断了。
小白蛇被我吓住了，大眼睁着，呼吸急促起来。
“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看见，没有。”它焦急说道。
我依然皱眉，瞪着它，心窝里一团火。
手捏了又捏，最终却还是松开。
它急忙抽回手，腕子上一圈红，捂着，眼泪都下来。
我吓着他了，但总比被师傅吓着，直接吓死的好。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好大的胆子，竟敢溜进去偷看。得亏运气好，没被人发现。可谁知道有没有被发现呢？万一是师傅欲擒故纵，冷眼旁观，那我岂不是。。。。。。
想到此处，我已经暗暗在手掌蓄了法术，想一掌拍死这小白蛇。
它不过百年的修为，我一掌下去立刻毙命，不至于痛苦。
倘若落在师傅手里，它是死是活且不说，我是个什么下场也未尝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