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带着斗笠,看不清他的面容和神情,但浑身散发着冷意,让她觉得此人杀气腾腾。
她紧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人,心中暗自发紧,若是等会儿大声呼救的话,惊动巡逻的人的话,保住性命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自己这两年里老实本分,邻里关系处的也很好,并未得罪过什么人,这几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找她的麻烦?
她实在是想不通。
好像自从遇到谢媛珂之后,真是哪哪都不顺。
自姜姝砚问完话之后,那人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她们身前,拦住她们的去路。
姜姝砚眼眸微眯,眸色变得冷冽起来,“周围便有巡逻的衙役,你若不想被抓,就快点离开,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过你。”
当姜姝砚说完这话时,那人才收了横着的长剑,抱着剑双手环胸,“姑娘,您三日后还要为公子看诊,请姑娘回去休息吧!最近铜川不太平,两位姑娘晚间尽量不要出门。”
一提‘公子’二字,姜姝砚就知道是谁的人了。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人还真是看得起她,竟还派人看着她?
姜姝砚深吸了一口气,牵着姜浣灵转身,打算走她们背后那条道路,大不了绕几步路。
然而刚经过院门,又一个护卫从房屋转角处走出来,挡在她们前面,“姑娘请回吧!”
“你们公子到底是谁?”姜姝砚气极了。
那人不为所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请,我家公子还需要您看诊呢!”
姜姝砚此时也明白过来,那人根本就不想她走,就是一定要将她留在铜川。
而且他那伤,不用看诊都行,将自己弄得如此神秘,姜姝砚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会不会是赵司衔?
可转念一想,又被自己给否决了,若是赵司衔他早就将自己抓回去了,这根本就不是赵司衔的行事作风。
走走不掉,姜姝砚又只能带着姜浣灵回到院子,洗漱休息,等第二日再想办法。
第二日,姜姝砚与姜浣灵商量好,两人分开走,等出了城门在汇合,行李也没有收拾,就带了银子准备径直离开,就和往常一样出门。
然而前面一切顺利,就在走到城门口之时,那些人又从人群里面出现,拦住她们的去路,不给她们一点出城的机会。
又过了一日后,到了给谢夫人复诊的时间,原本姜姝砚要离开了,就给张大夫交代了这件事情。
但现在又不能离开,平日里又无所事事,复诊当天就又回到了医馆,就还是她前去复诊。
张大夫和其他医馆中人表示很欢迎。
她下午的时候去谢府复诊,把过脉之后。
姜姝砚告诉谢媛珂,谢夫人已经有好转,又给谢夫人开了新的药方。
之后谢媛珂送她出府,姜姝砚拐弯抹角的询问她,可有将她的行踪告诉给其他人?
谢媛珂摇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自然都答应你了,自然不会告诉给别人的。”
姜姝砚不自然的勾了勾唇角,面上神色不显得应了一声,“好,谢谢你……”
但心中却暗自思忖,难道是她多想了?
还是说是谢蔺告诉的?这背后有他的手笔?
可是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谢蔺,谢蔺也没有见过她?
她如今换了姓名,而且又离开了金陵两年,他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的?
上次听谢媛珂说,谢蔺在为赵榆桉做事,难道是赵榆桉给谢蔺说起过她?
好几个问题交织在一起,让姜姝砚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之后,姜姝砚都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又在医馆里面看诊了两日,然后又去了一趟杏园,替谢蔺去复诊。
然而这次与上次一样,依旧是派马车来接她,依旧是一样的地方,房间陈设一样,连案几上的香都是一样的,门窗也自然紧闭着。
他依旧倚在床榻里面,床幔散开,遮住了面容身形,借着外面映进来的光线,只看得见一个模糊轮廓。
把脉的时候,只伸出一只手,白净筋骨分明。
姜姝砚开完药方,交代了几句话给谢匀,一想起这几日的憋屈,心头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无名火,冷笑一声,“公子的伤已然没什么大碍了,我明日能离开了吗?”
“恐怕不能……”床幔后的谢蔺微微一挑眉,心中盘算着赵司衔到的时间,估计是今日晚上。
这话让姜姝砚猛然一怔,眸色也一下子冷了下来,“公子好本事,派人拦住我的去路,需要我看诊而已?你觉得这话我会信?你到底是什么人?”
“姑娘医术高明,在下也是有了姑娘的救治才能好的如此之快,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不必妄自菲薄。”谢蔺压低声线,边思忖边道。
姜姝砚本就不信他,这话也就更不信了,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只是她最近思绪乱的
很,总感觉少了根线,不能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串联到一起。
拿了诊金回了医馆,又在医馆里面忙碌起来,下午太阳即将落山打断时候,张大夫便让她先回去,这几日城中不太平。
姜姝砚顿了一下,便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街道上人影寥寥无几,寒风吹落街道两边树上为数不多的落叶,带着些寒风萧瑟。
一阵寒风吹过,姜姝砚猛然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快速朝着西柳巷的方向走去。
然而还没走进巷子,便感觉身后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加快脚步,身后那人也加快脚步。
姜姝砚一颗心不由得提起,心中也逐渐紧张起来,右眼也不合时宜的跳起来,像是在提醒着她接下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快速走了几步,走到西柳巷巷子口,顿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过身,朝着身后看过去。
在暮青色朦胧夜晚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窄袖锦袍,墨发竖冠,而那张脸,却是让姜姝砚一瞬间如坠冰窖。
她感觉浑身都变得冰冷起来,面容惨白的看着眼前的人,每一次呼吸都难受到窒息,轻声呢喃,“赵司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