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榆桉睁大眼睛站在书桌后面,眸中神情尽是不可思议。
他定定地看了白序好半晌,才呢喃开口,“给本王说清楚,什么叫跑了?不是叫他们寸步不离的看着吗?”
“年护卫传信过来,说昨夜宿在镇上的客栈里,昨晚一切正常,可谁知今天醒的时候,就已经到中午了,他们觉得不对,就去找姜姑娘,发现人已经不见了……”白序跪在书房内垂着头。
踌躇一瞬去,又接着道:“他们在昨夜的吃食里面发现了迷药,是姜姑娘下的。”
“迷药?”赵司衔疑惑,“她哪里来的迷药,之前给她的迷药不是只够那天晚上的吗?”
云深他们能查到那些迷药的来历,白序他们也自然能查到,“……那茶楼的小厮,已经被璟王殿下的人给抓了,所以现在姜姑娘手上不知有迷药,还有其他的药。”
此时赵榆桉也明白过来,他被姜姝砚给摆了一道。
而且姜姝砚根本就不信他,只是利用他的人从赵司衔身份离开而已。
姜姝砚口中说的相信他,多谢他,都只是在骗他而已。
一想到这,赵榆桉如鲠在喉,一股被戏耍的挫败感在心头交织。
让他心头浮现一些怒意,可气着气着,又险些笑了。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还真是太有意思了,前面捅了赵司衔一刀,现在又来捅他一刀。
可转念一想,此时姜姝砚手中的户籍是他给的,只要查户籍,一查就能查到。
他只要动动手指头,姜姝砚的行踪就会出现在面前,她无论跑多远,都跑不出她的手心。
她永远都是他手中的猎物。
当然他也非常期待,姜姝砚那到时候看到他的神情。
一想到此,赵榆桉心中的怒意渐消,但声音依旧冷然,“让他们给本王找,她带着她妹妹,定然跑不远,找到先给本王绑起来,再给本王传信,本王亲自去抓她回来。”
既然如此,他也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是,殿下。 ”白序立马拱着手应下,起身又朝着他禀告璟王府的一些消息。
“不用管他,说明他也没有找到,如此,真是解了本王心头之恨。”赵榆桉坐在扶手椅上,百无聊赖的抬手看了手中的手指,声音慵懒。
好不容易遇到个自己感兴趣的人,他自然也不会放手,到时候就各自凭手段了,看是他的手段硬,还是赵司衔的手段强。
两方人马在不同的地方找人找的如火如荼,而来安镇上的另一家客栈二楼最左边的房间内,却是另外的一番情景。
其实姜姝砚当天晚上给他们饭菜中下了药之后,当天晚上就出了客栈,但是并未离开来安镇,而是换了家客栈住下。
她知道赵榆桉自负,定然以为他们跑远了,自是想不到她们就会留下来安镇。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姜姝砚把姜浣灵按在梳妆台边,拿着药材煮过的药水在她脸上抹抹涂涂。
姜浣灵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容颜被遮了一大半,白皙的皮肤也完全被遮住,脸上斑斑点点,皮肤粗糙,与之前那模样判若两人。
若忽略身形,气质,走在人群里仿佛就是两个人,
“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姜浣灵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姜姝砚抬起姜浣灵的脸,“前段时间在郑州,一个厉害的前辈教我的,怎么样,现在就是我们走在人群里面,他们都认不出我们了。”
“姐姐,我们真的要回陇西吗?我这么觉得这时候回陇西不安全。”姜浣灵又看向镜中的自己,眉头微蹙。
她能想到这些,姜姝砚也自然能想到,陇西一开始本就是她说出来迷惑他们的。
“我们自然不回陇西,我们去铜川。”姜姝砚看着她,挑眉一笑。
现在这个时候,陇西不能回去,郑州也自然不能去,只有重新找个地方,等他们降低防备,在找机会回去。
铜川在郑州和陇西之间,不管是去哪个地方,都很近。
顾南枝考虑的很周全,路引上面的目的地也并未直接写郑州,而是写的郑州西北边的晋城。
她们只需先去一趟晋城,找当地官府拿了新的路引,便可直接去铜川。
甚至到晋城的时候,都不用惊动顾南枝,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铜川。
姜浣灵笑出声,一把环住姜姝砚到底腰,“只要是跟姐姐在一起,我们去哪里都可以。”
“那是自然。”姜姝砚也跟着一笑,也将自己脸上抹上那些药水,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换了一副面容,完全看不出刚开始的面容。
转眼功夫,两人已经算是改头换面,原本姜姝砚打定主意,当天下午用过午膳之后,便去镇上找马车先去渡口,她们走水路去晋城。
然后,两人刚在房间里面用过午膳之后,楼下便来了十几人的衙役,说是奉上面的旨意捉拿从金陵逃跑的刺客,还要查看户籍和路引。
姜姝砚和姜浣灵被那些衙役从房间赶到走廊外面站着,等着那官差头目前来。
当两人看到那官差手上拿着的画像时,两人心底皆有些慌乱,姜姝砚牵住姜浣灵的手,示意她不要慌乱。
当那官差拿着画像走到两人面前时,姜姝砚一瞥画上的人,画的居然是姜浣灵……
画像有七分像,特别是一双眼睛,画的特别像。
她和姜浣灵既然是姐妹,其实她们的眼睛也有些像,脸型很像,只是她更清冷些,姜浣灵更明媚活泼些。
她们此时身上穿的是寻常布衣,脸上皮肤黑黄,布满斑点,就是一个乡野村姑。
那官差对着姜浣灵的脸和那画像看了好半晌,眉头紧缩,视线来回在姜浣灵和手中的画像上流转。
姜姝砚屏气凝神,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生怕这官差发现什么破绽。
那官差看完姜浣灵后,又看向姜姝砚。
姜姝砚故作害怕的缩了缩脖子,配合着粗糙的衣衫和黝黑的皮肤,看着尽显几分佝偻,用着蹩脚的官话,“大人,我们是好人,不要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