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母亲捨弃她,她像是一个多余的累赘,找不到容身之所。
而傅北臣,不应该被她这样的人拖累。
他该永远骄傲耀眼地活着。
所以,哪怕是恨,她也愿意承受。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不需要自责,也不需要道歉。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也不许再道歉了。」
她慢慢弯起眼睛,压回眼眶里的湿意,伸出指尖轻戳了两下他的胸膛,声音含笑。
「再说那三个字,我真的会生气哦。」
说完,姜知漓想要起身,打算去厨房给他倒一杯温水,刚站起来的一瞬间,又被他扯回到沙发上。
他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便对调了。
姜知漓措不及防地被他压在身下,怔怔抬眼时便撞进了他深邃的视线里。
一双天生含情的丹凤眼缓缓撩开,定定地凝着她,醉意朦胧里,目光没了往日的清冷疏离,反而多了几分迷离,莫名地撩人。
他的眸色深沉,里面像是充斥着化不开的情绪,眼尾都被逼得泛了红。
姜知漓的心头忽然猛地跳了下。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边,让她的浑身骤然绷紧。
紧接着,傅北臣微低下头,埋在她的颈边,似梦呓般低语轻喃,又带着一丝让人无法拒绝的哀求。
「别走,好不好?」
第47章 新年快乐
和傅北臣认识八年,姜知漓见过他冷漠骄傲的模样,对一切不屑一顾的模样,对她服软的模样,甚至是动情的模样。
却从未见过他像此刻这般。
小心翼翼,而又患得患失。
漆黑的眼里,除了醉意迷离不清,还盛满了黯然。
这样的他,看得姜知漓心口坠得发疼。
被他牢牢禁锢着,她只好放柔声音安抚他:「我没有要走.....我只是要去给你沖一杯蜂蜜水,你喝了太多酒,会头疼的.....」
可惜喝醉的人压根不讲道理。
他低垂着睫,手还是固执地拉着她不愿松开。
姜知漓轻嘆一声,念头只好先作罢,乖乖地任他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傅北臣忽然微微地偏了偏头,鼻尖在她的颈侧轻蹭了一下。
他忽地低声说:「有你在就不疼了。」
听见这句,姜知漓浑身又是一僵,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的触感,还有近在咫尺的灼热呼吸,让她的心尖都跟着轻颤了下。
低哑的嗓音萦绕在她的耳畔,似乎听着比刚刚的状态清明了些,可却又说着他平常根本不会说的话.......让姜知漓一时竟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醉着还是醒了。
耳边清晰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加速。
她怎么觉得,她现在比他更像醉了呢.......
姜知漓咬紧唇,压下那股身体里升起的热意,轻声唤他:「傅北臣?」
他的脸依然埋在她颈侧,喉间里低低应了一声。
「你醒了吗?」
「嗯。」
见他如此乖顺地回答她,姜知漓不太信这话的可信度,忍不住从他的怀里撤出一点,眨眼望着他:「那我是谁?」
迎着她的视线,傅北臣缓缓抬睫,一双天生含情的丹凤眼微微扬了扬,往日眼底的寒冰消融了,此刻仿佛化身成了个天生会勾人的妖孽。
「姜知漓。」
普普通通的三个字,被他字正腔圆地念出来,好像又多了些别的味道。
见他似乎是已经清醒了的样子,姜知漓忽然玩心大起,强压着嘴角的弧度,语气诱哄似的问:「那姜知漓是谁啊?」
见傅北臣目光灼灼地盯了她许久,却迟迟没答,姜知漓的眉眼一点点耷拉下去,也没打算抱多大希望。
她小声嘀咕着:「算了,看你喝醉了,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时,他薄唇轻启,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嗓音低哑却柔和。
「是我的宝贝。」
周围都是静谧的,唯独他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回荡在房间里。
瞬间,姜知漓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脸上肉眼可见地,噌一下变红。
她就傻站在那好一会儿,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才呆呆地憋出一句:「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
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一喝了酒就像是被人调包了一样。
傅北臣又勾了勾唇,坐直了身体,抬手松了松领带,「不多。」
姜知漓的声音渐渐弱下去:「那你怎么........」
突然就叫上宝贝了........她都还没准备好呢。
他又笑了笑,语调莫名染上几分轻佻,「你不是喜欢吗?」
姜知漓:「.........」
可恶,竟然没法反驳。
深吸一口气平复后,她果断转身朝厨房走去:「我去给你倒水。」
这次倒是没被人阻拦。
一路顺畅地走到厨房,然而冰箱里空空荡荡,蜂蜜酸奶等戒酒类食品一概没有。
于是姜知漓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倒了杯温水。
正当她刚想端着水出去,就见刚刚还在沙发上的男人此刻已经挡在了门口。
他姿态懒散地倚靠在门口,领带被他扯得松松垮垮,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已经被解开,里面白皙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像是无声的勾引。
姜知漓慌乱地移开视线,紧接着,就看见一枚黑色的小盒子递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