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真诚地对周瑜说道:“如果不是您令黄忠、魏延那样的大将上当,我们怎么可能将他诱进埋伏圈,一举将其击溃呢?”
周瑜先是脸上一红,再又犹豫着,看向本次出征的主帅许靖。
许靖微笑着说道:“元直所言甚是。”
鲁肃在旁边也劝说道:“我们虽然分了两路人马,但却是共同为交州作战。既然如此,我们获得了最终的大胜,那就应该高兴才对。”
周瑜暗呼口气,感激地看了看他。
许靖举起酒杯:“子敬所言甚是。某请诸位前来,正是要为诸位祝贺,尤其先要感谢周都督。”
接连受到安慰与夸赞,周瑜原本被事实打击的骄傲心情,好歹恢复了一些常态。
主帅亲自敬酒,他赶紧端起酒杯说道:“瑜日后必多加小心。”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恨恨地继续说道:“黄汉升、魏文长可恶,应该先打他们一百鞭!”
鲁肃大笑着说道:“他们既然已经被俘,那就应该按照我们的律法制裁。都督还想再违反律法吗?”
听了他语气调侃而暗含认真的提示,周瑜不再多说,与众人一起饮尽了杯中酒。
丁奉、徐盛二人看到主将宽心,也都各自轻松。
大帐内的众人把酒言欢,为本次大捷欢呼畅饮。
肉食鲜美,烈酒馥郁。众人开心之余,难免喝得过量。
喝多了,那就先是高歌长啸,再就是眼神迷离。
许靖喝得也是昏昏然,正要摆手令诸人散去休息,却听得北面的大营中,响起了一片喧闹之声。
紧接着就有侍卫匆匆来报:“黄忠趁着夜色逃出羁押之地,率领着数百名荆州兵,冲出了大营!”
听到这样的报道,许靖立即惊吓得脸色发白、冷汗淋漓而下。
众将也都顿觉身子瘫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嘴里说着“赶紧截击”,但许靖却因为醉酒而站不起身。
其他诸将的情况基本相同,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等到这些人整理了军袍、衣甲,晃荡着身子赶出大帐的时候,侍卫接连回报:
“黄忠率兵已经逃出了大营”;
“黄忠带领逃兵,趁着夜色,以交州兵巡防为名,冲过了守军的拦阻”……
悔恨、恐惧都已无用,许靖仰天长叹后,欲要拔剑自刎谢罪。
徐庶紧紧地抱住他,哀求着说道:“黄汉升终究狡猾,可我们毕竟还俘获了魏延,另有数百名荆州伤兵。”
鲁肃、陈登等人,也只得劝阻:“罪责非许帅一人之过,我等皆会为您担责。”
抵不过众人的哀求,许靖只得丢下佩剑,悔恨地说道:“既已如此,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蒋钦、周泰回去戍守,其余人等随我返回番禺城,等待明公处置。”
说罢,他再命众文武整治兵马,拔营后缓缓地退回番禺城去了。
薛综、士颂、司马徽等人,带领或跟随着朝贡的车队,随同黄忠穿过了南岭,直接从桂阳郡北上。
路过郡城郴县的时候,桂阳郡守赵范率领部将陈应和鲍隆等人,出城接应黄忠部伍。
两人见了面,赵范拱手说道:“汉升将军远征归来辛苦。”
黄忠面对这样既是慰问更像是调侃的话,心中羞恼。自己虽然是荆州的大将,可却刚刚吃了大败仗而回。
他只得略作回复:“赵郡守劳军辛苦,黄某惭愧。”
赵范确有嘲笑黄忠的心思,但也知道他是刘表的爱将。
至于刘表会否对吃了败仗的黄忠处罚,赵范的心里并没有把握:刘表宽仁,起码在面子上是这样的。黄忠作为被他一手提拔的中郎将,会被处罚,但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
“某也得知黃将军出战不顺利,正要命人前去协助。”赵范客气地说道,“交州兵再是凶顽,终究还是奈何不得您。”
两人客气几句,赵范看到黄忠部伍中另有一支车队,不禁觉得诧异:“黃将军,您这是,”
黄忠回身看了看薛综、士颂等人,解释着说道:“我败回南岭,正见这支车队在一处山谷中休歇。询问过后,得知他们是交州前往许昌朝贡的车队,就带着一起来了。”
说着,他冲薛综等人招招手,后者连忙走近前来,向赵范等人施礼:“见过赵郡守,我等只是押送朝贡物资的邮传驿兵。”
赵范听了,立刻为自己刚才没有冷遇黄忠而暗自庆幸:这么多车辆,足见内里有无数珍宝。黄忠虽败,但裹挟了这样的一支车队回来,岂不是将功折罪了吗?!
心里这样想着,赵范邀请黄忠进城赴宴:“略备薄酒,权作是给将军压惊。”
黄忠不想进城,却见薛综暗暗地点头,就答应了下来:“如此,黄某感谢赵郡守盛情,略作盘桓。”
说着,他对薛综等人招手说道:“一路上,还是多亏有你们携带的干粮,我们才得以饱腹,就请一起赴宴吧。”
薛综拱手谦辞,赵范见黄忠邀请,也就招呼薛综等人入城。
进了府衙内,赵范在侧堂开办酒筵,众人分别落座。
赵范举起酒杯刚要祝酒,却见交州驿兵当中,有一人施礼说道:“我们带有美酒,愿意奉献出来。”
“哦?”赵范放下酒杯,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
“在下赵正道,家人从北地辗转避乱到了交州。因为颇懂酿酒之法,所以此次外出亦携带了不少。”士颂假托赵正道之名,淡定地说道,“某欲请郡守等人品尝,只为得到关照。”
黄忠点点头,也对赵范说道:“的确。那种美酒,真乃醇厚非常!”
赵范听罢大笑不已,对士颂说道:“朝贡物资再是丰盛,岂是赵某敢觊觎的?正道兄弟不必担忧。不过,你所说的美酒,某被你说得还真想品尝。”
士颂连忙起身,跑到外面招呼驿兵从车中取来几个陶制酒坛。
这几人把酒坛抱在宴席当***手施礼后退出。
士颂随即与薛综一起,启开酒封。
赵范、陈应、鲍隆等人,与黄忠一起走近,当即闻到了沁人心脾的酒香。
“呃,”赵范惊讶不已地问道,“如此浓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