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开口说罢,周瑜立即皱眉:我好歹是从少年就很英武,曾经手刃数十贼人。你虽说也杀过恶徒,终究不过是豪侠之士罢了。
再者,你以豪侠的名声去读书,又能有什么真才实学?更何况两军对阵,你又是从未经过战阵,怎敢说如此大话!
“徐先生,您现在是文职,不应参与军务。”周瑜冷漠地说罢,再拱手对士颂说道,“明公,某愿领兵出迎!”
“周都督暂莫着急,且容徐先生说出所想。”士颂笑着安慰道。
徐庶径自拱手说道:“既不必大动刀兵,又必令敌方胆寒。目前春季天干物燥,可以疑兵引黄忠、魏延进入埋伏圈,以火攻之!”
他这话说完,在场的人各是震骇:这个文绉绉的年轻人,一说出计策就是如此凶恶。
这样的计策当然可行,也的确是节省物力、减少己方伤亡的好办法。
士颂却因为想要收服那两员大将,而不会采纳。
听了徐庶的话,他有意沉默了一会儿。
果然,先是暗赞徐庶计策出奇,再又想继续争夺出战机会的周瑜,抢先说道:“元直先生此计虽妙,但并不能令敌方心服。依瑜之见,还是应该正面交战为上。”
徐庶还要再解释,士颂对周瑜开口说道:“周都督此言有理。”
“明公,”徐庶连忙拱手,“庶方才所言,是否有不当之处?可无论怎样,庶既投身前来,请让我为您建功!”
士颂点头回道:“徐先生大才,某必当任用。”
也要急于建功的周瑜,担心自己不能领兵出战,急得再次施礼。
士颂摆摆手,随即下令:“周都督率徐盛、丁奉,陈登为司马,正面对敌黄忠;李嗣业带领蒋钦、周泰,徐元直为军师参军,侧翼助阵。两路兵马各率一千人,由长史许靖为帅督战,功曹史鲁肃为后援。袁忠带兵戍守南海郡,并参与接收商船货物。”
众人一起应喏领命,各自领了令牌备战迎敌。
“且慢。”士颂再次颁令,“正道仁慈,不可多杀伤人命。黄汉升、魏延魏文长二人,必要与我生擒回来。”
周瑜知道黄忠勇猛,对于战胜都还心存疑虑,更别说生擒了。
李嗣业作为神将,自然是立刻回命:“喏!必捆绑两人回见明公!”
周瑜见他说得镇定,自己也是豪气大发,大声应喏。
两路人马准备已毕,士颂率领其他文武,在郊外送行他们西去。
无数旗幡消失于苍茫的天色中,司马徽低声说道:“明公调动人马,可谓是恰当。”
士颂低声回复道:“某只遗憾司马先生不愿入世。”
司马徽摇摇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一行人返回府衙,司马徽沉思片刻,请求士颂摒去他人。
士颂挥手令其余人等退出,只留下袁徽、袁忠、薛综。
司马徽沉吟片刻,拱手说道:“亲族的事,按说外人不可置喙。但明公是胸怀天下的人,徽只得一再多嘴。”
士颂正要借助他人之口,连忙回道:“请先生尽言。”
随后,他就命薛综取来地图。
司马徽示意着说道:“交州刺史部控制的区域广大,现在又有明公把南海郡治理得井井有条。应该向朝廷申报,提升为纯粹的‘州’。”
“嗯。”士颂口中称是,随即命袁徽起草奏章。
司马徽继续说道:“您的父亲博学多才,为人宽厚仁慈。可现在是乱世,终究不能以绵羊应对虎狼。”
袁忠、薛综、袁徽等人,立刻低声称是。
士颂不动声色地看着司马徽,听他继续说下去。
“请您立刻出兵,占据临近的苍梧郡广信城。这样,您就实际控制了交州。”司马徽说着,再把手指徐徐地向北面移动。
看着士颂,他继续说道:“这边,北上荆州的零陵郡、桂阳郡;那边,进攻扬州的庐陵郡、建安郡,这些都是地势险要、兵马不多的所在。”
士颂连连点头,但是并没有说话。
司马徽坐正身子,慨叹一声说道:“我知道您也是仁德之人,但若要取得众人信赖,进而北上争霸,就不得不先处理好‘家事’。”
说完,他捋着胡须,不再说话。
袁徽、袁忠、薛综等人,见士颂还是眉头紧锁的样子,都急得连连搓手。
司马徽借故出去茅厕,暗自示意袁徽跟来。两人密语了几句,后者使劲地点点头:“不得不如此。”
回到大堂,司马徽仍是不说话,而袁徽却和袁忠、薛综低语几句后,一起拜伏在地。
“将军,如果您不能按照司马先生的话去做,我等再是尽力,也终将做了无用之功!”袁徽带头说道。
士颂伸手搀扶:“袁先生,您是我的老师,应该知道我不敢对亲人过份的。”
袁徽并不动身,仍是拜伏着说道:“既然如此,我欲与司马徽先生去荆州!即如袁忠、薛综二人,即便不会为刘表效力,也与我一起隐居!”
这样的苦肉计似乎很残酷,但士颂感受起来却是舒畅无比:好忠诚的几位良士!
“先生怎可出此言语?!”士颂急得也回拜道,“您这样做,难道也是令我隐居吗?”
司马徽哈哈大笑起来,把几人都拉起来坐好。
袁徽、袁忠、薛综等人还要再说,司马徽捋须笑道:“明公已然做了决定,你们还争执什么。”
袁徽等人想了想,同时松了口气。
士颂沉默片刻,只得点头说道:“为天下计,某只好令亲人责骂一顿。但我还是会让他们做些寻常事务,不让他们心里悲伤。”
他的客气话说完,袁徽随即说道:“某欲前去广信城,说服士太守放权,明公以为如何?”
士颂略作思考后,补充着说道:“您与我父亲交往过深,他应该会听您的建议。但我还是担心您的安危,就令薛将军领兵陪您前往。”
薛综得到士颂的大恩,两人已是担儿挑的关系,岂能不尽心竭力。
“喏!”薛综毫不犹豫地应命道。
袁徽担心士颂反悔,立刻拱手说道:“请明公即刻下令,我与薛将军立即起行!”
士颂慨叹一声,几人都用急切、期盼的眼神,紧紧地盯看过来。
“不必很多兵将前去。”停顿片刻,袁徽看向士颂,缓缓地说道,“请您下令去白云山军营。我带领两千陌刀队兵将,前去苍梧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