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黑信昌抓耳挠腮,终于想到一个字:金。
“金——金,金,”他愁眉紧蹙,苦苦思索。
这时,礼帽男小心翼翼提示:“金条?”
黑信昌摇摇脑袋,告知不对。
“金锭?”鱼梅梅也提示。
黑信昌依然是摇脑袋。
“金块?”
“金砖?”
“金矿?”
其他人各抒己见。
而提到有关“金”的词语时,他们个个眼前金星闪闪,天上还似乎掉下了金馅饼。
黑信昌否决了他们。
他们咽下汩汩流淌的哈喇子,生无可恋的表情。
就在他们绝望时,黑信昌猛拍桌子,大喝一声:“想起来了,八嘎他娘,想起来了。”
众人顿时精神一振,再次聚焦向他。
黑信昌倒背双手,摇头晃脑,吟诗:“金樽清酒斗十千!”
鼓掌!
掌声很热烈。
黑信昌很满意,向他们摆摆手:“肃静!肃静!肃静!”
礼帽男立刻示意大家,肃静,肃静到屁都不能放一个。
虽说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但此时,谁放屁,就是反革命!
房内很静,静的能听见心跳声。
黑信昌微笑,再次倒背双手,摇头晃脑:“金樽清酒斗十千?不对,不对,不对,好像是金樽清酒斗百千?也不对,斗千千?更不对。斗什么来着?”duqi.org 南瓜小说网
见他很愁,礼帽男建言:“兄弟,这首诗,其实吧,我是略知一点点的,要不然,我把全诗背下来,给你做个提示?”
“好好好,组长哥,你来,你来。”黑信昌示意对方背诗。
话毕,他自斟自饮一杯茗茶。
而礼帽男,则取下礼帽,掸一下上面的灰尘,再戴上。
他笑意盈盈起身,轻咳几声。
他挺胸收腹,双手随着内容而做出各种动作:
“《行路难》,作者,唐,李白。”
掌声起,很热烈。热烈程度是之前黑信昌的数倍。
礼帽男微笑点头。
安静下来。
礼帽男继续:
“朗诵者,郑剑。”
掌声又起。
掌声中,黑信昌获知了一个重要信息,礼帽男的名字是郑剑。
礼帽男,也就是郑剑,终于朗诵到正文了——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朗诵完毕,他摘下礼帽,向大家做了一个很绅士的鞠躬礼仪。
掌声如雷。
喝彩声也不能断。
甚至,他们用各种能想出来的马屁,不断拍到郑剑身上。
见状,黑信昌心道:老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些人,身处抗战一线,随时都会丢掉性命,却依然保持拍马屁的优良传统。
郑剑,在马屁声声中,分别给与了下属们热情似火的拥抱。
甚至,他不耻下“抱”,抱了黑信昌。
黑信昌也必须拍马屁,毕竟,自己和马葳蕤的生死掌控在人家手里。
他真情流露:“组长哥,你文武全才,如果在以前,你既是文状元,还是武状元。你是天上的文曲星和武曲星下凡啊!”
郑剑很谦虚:“不敢不敢,略展才华而已。”
黑信昌心道:略展才华?八嘎,你真能装大尾巴狼啊!
但他马屁不停,敬佩的口气说:“你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莫说魔都,就是全天下,你要是自称第二,没人敢是第一。”
郑剑乐呵呵的,没言语,又送给黑信昌一个熊抱。
“来来来,兄弟,坐坐坐。”
郑剑示意黑信昌坐在自己对面。
他还亲自为他斟茶。
“黑弟弟,说实话,你是个人才。哥我非常喜欢。”郑剑一副伯乐的模样,“黑弟弟,你只要告诉我大力哥牺牲前说的话,哥我与你八拜之交!”
“好!弟弟我绝不辜负组长哥的期望!”
黑信昌一副千里马的模样。
话毕,他就再度苦思冥想。
想来想去,他肯定了一件事,就是“金樽清酒斗十千”中,前面四个字是绝对正确,但后三个字,绝对不是“斗十千”。
他很惭愧的神情,说:“当时,生死之际,千钧一发,我只想着如何救大力哥了,慌乱之间,就没听清他的叮嘱。”
顿了顿,他轻嘬一口茗茶,“你们也知道,我是个汉奸,贪生怕死的汉奸,另外,我的职业是医生,所以吧,那种场面,不瞒你们,我吓尿了。”
他说这话时,眼前似乎又浮现出百乐门枪战,身体抖了几抖。
见状,郑剑赶紧劝说,还给以心理抚慰。
然而,黑信昌的情绪很不稳。他双手抱肩,时不时就抖几抖。
无奈,郑剑说:“黑弟弟,你先休息片刻,稳稳心情。”
“谢谢组长哥。”黑信昌感激涕零的神情。
随后,郑剑他们便全都离开地下室。
地下室,只剩下黑信昌和马葳蕤。
黑信昌长吁一口气,轻嘬一口茗茶。
而马葳蕤,则冷冷吩咐:“松绑。”
松绑?
黑信昌瞟一眼她,恍然大悟的神情,疾步到她身旁。
但正要解绳索时,他的手却凝滞不动。
马葳蕤催促:“麻溜的,松绑啊!”
黑信昌没麻溜,更没松绑,他缓缓回到座位。
他翘着二郎腿儿,端着茶杯,冲马葳蕤淡淡而笑。
马葳蕤脸色阴冷,问:“你想趁机报复我吗?”
黑信昌摆摆手,呵呵笑,解释:“我要是有报复你的心,就不单枪匹马来救你了。”
马葳蕤奇怪的口气:“那你为何这模样?”
黑信昌轻嘬一口茗茶,答:“我不想让郑剑他们起疑心。”
顿了顿,他补充,“你看,我和郑剑刚才聊的多好,他已经慢慢放松戒备了。”
“他们不在时,我为你松绑,会让他们生气的。他们一生气,对我就又加大了戒备之心。那我救你,则更难了。”
闻言,马葳蕤嗫喏着说:“你的话,似乎有道理,但是吧,又好像哪儿不对。哪儿不对呢?我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呵呵……黑信昌干笑。
他心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平时对我没个好脸色,今儿求着我了,还摆谱儿?呵呵,你就多受会儿罪吧。
想着,他喝完杯中茶。
他提壶斟茶。
茶壶里没水了。
他本想喊几嗓子,让人沏茶,可随之转了念头。
他提着茶壶,轻手轻脚走到地下室的出入口。
这里,有一块木板。
木板并没完全盖住出入口。它留着一条缝隙。
从缝隙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黑信昌附耳聆听——
有人说,“黑心肠这狗汉奸肯定是装大尾巴狼,我们不能相信。”
郑剑说,“这个,我当然清楚。他给我玩,我就陪着他玩。”
鱼梅梅说,“不要和狗汉奸废话了,他就是在骗我们。我的意思,剁了他。”
郑剑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大力哥真在牺牲前对他说了什么呢?”
郑剑还说,“大力哥,你们也知道,是直接受命于站长。我们,是奉命护驾的。由于叛徒出卖,大力哥牺牲,我们难辞其咎。”
听到这里,黑信昌明白了,原来梅花A李大力牺牲,是军统出了叛徒。
如果是这样,就证明我党潜伏在特高课的天A组,并没彻底暴露。
按照百目鬼九郎的说法,他仅仅知晓有个执行“王牌风暴”任务的黑桃A。
既然如此,那红桃A呢?谁是红桃A呢?
如果清楚红桃A的身份,自己就不用孤身奋战了,救出黑桃A的几率就更大了。
毕竟,自己不知道黑桃A的身份,现在,不敢深入崇德楼直接救人。只能在外围,打造一个“黑桃A”,从而迷惑百目鬼九郎。
这种方法,又慢,又难。
然而,却是他目前的无奈之选。
黑信昌思绪绵绵时,上面又传来郑剑的声音。
郑剑说,“我听大力哥说过,他在执行一项极其重要的工作,好像是名单什么的。按照纪律,我不能随意打听。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黑心肠说的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日特名单。”
郑剑提高了声调,“如果我们真能拿到这份名单,我们就能将功赎罪。”
鱼梅梅说,“那狗汉奸的话,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郑剑说,“那是你主观上不愿相信。他杀了大力哥,你报仇之心,让你失去了判断力。”
鱼梅梅说,“反正,我不相信。反正,我就想杀了他。”
郑剑说,“杀,肯定是要杀的。这狗汉奸,是特高课课长的干女婿,杀了他,可以杀一儆百!但,现在,我们非但不能杀他,还要好好供着他。”
郑剑又说,“我们先拉拢他,假装吸收他为军统成员,让他当我们的卧底。这样,我们既能控制他,还能从他那里得到名单。”
鱼梅梅说,“狗汉奸那么滑头,很难控制。”
郑剑说,“我们商量一下,看用什么方法。”
听到这里,黑信昌精神一振,竭力竖起耳朵,想获知重要信息。
然而,这时,他感觉耳朵有些凉,凉丝丝的。
他顺手摸一把耳朵,上面黏糊糊的,湿漉漉的。
他一惊,这玩意儿,很熟悉啊!
他仔细一看,八嘎他娘,那蟒蛇正隔着缝隙,探入舌头,舔自己的耳朵呢!
并且,它还想用嘴巴移开木板。
突然,上面传来鱼梅梅的声音,“小青,回去。”
小青?
黑信昌心想:这蟒蛇,果然不是白娘子,但却是它的妹妹,小青。呵呵,挺逗,这蟒蛇,黑不拉几的,叫小青?应该叫小黑!
蟒蛇小青,没听鱼梅梅的话,依然伏在木板旁,想用嘴巴将之移开。
“小青,听话,回去。”
上面不但传来鱼梅梅的呵斥声,还传来脚步声,向出入口而来。
担心被发现,黑信昌急忙回到座位。
可是,他很想知道,对方用什么办法对付自己。
千里壮士·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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