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岭倏然停住。
片刻的愣怔间, 他又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衡云子方才的话,才理解过来他的意思。
自他入宗以来,衡云子每月总有大半时间在外伏魔除妖。
如此,哪怕其他仙门的人都觉他不好打交道, 但也对无上派心存几分敬畏。更言他行尽斩杀之事, 却为世外之人。
这样的人能提及“道缘”二字就已颇为稀奇, 但……
师娘?
温鹤岭难言心中震愕。
他从未将这些事与衡云子牵扯在一起。
只是话已脱口, 不信也得信。
紧跟着涌上心头的,便是一丝微弱的惧意。
他说不清那慌惧从何而来, 回过神时已冷静抬眸,望向了三阶开外的人。
“不知师父为何忽然提起此事。”他问。
“没什么。”衡云子拿花敲打着掌心,语调轻快,“总一人云游四方,也觉无趣。我已想好了,若那人愿意, 待结了道缘, 你和召野便就此出师,也未尝不可。”
他一下从道缘跳到了出师,温鹤岭心绪未平, 又添一遭愕然。
“为何师父会——”
“总归那净灵心法都已学得七七八八了,召野学蛊, 我教不得什么。你回温家,温家坐拥灵脉无数,回去自己修——这花好看么?”
衡云子说到一半, 突然将话题岔到了手里的花草上。
温鹤岭早已习惯, 顺着话茬看向他手中花草。
花似白蔷薇, 草如兰草。
其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有如撒了层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