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损八百也只会轴着。
往常倒是无所谓, 但这?回太后必须把话简单掰碎了说给他听,好叫他能?听进心里去, 不至于真犯了混。
宫中纵火可以是意?外, 她相信皇后会处理好,即便是看在昭阳的份上, 如若不然,她也会让它成为意?外。
但其中还搭上了德妃母家和?谈国公?府,亲封的县主与钦定的三皇子正妃全被算计了进去,此举愣是打破皇?*? 帝平衡朝势的棋局,这?便很难说了。
崇明?帝是太后的亲儿,她知晓。
既望是顺宜的孩子,是皇帝的亲外甥,圣恩浩荡,这?么些年的疼溺不是做戏,且还有?她护着,万万落不着什么难捱的罪。
可旁的却不是了。
“即便皇帝与成阳侯关系再深厚又如何,更别?说区区一个成阳侯府的嫡姑娘,哪怕皇帝心中于当?年的事而言仍有?微弱的歉意?,也都比不上继儿,继儿才是他的亲子。”
倘若他省得既望为了一个姑娘在宫中直接出?手,掰断了他几方势力下用于牵制的其中一根绳子,怕是会直接发难。
尽管是他下的旨又怎样,一句抱恙有?疾不堪为任便能?将?其悉数作废,甚至之后也不会有?人再登门求亲。
高位者,最忌讳的便是儿女私情大于所有?,皇帝是帝王,他这?般约束自己?的同时,也要求小辈同样以此为则。
因为坐在龙椅上,眼里心中便不可能?只有?自己?。
可以喜爱,但不能?视其为唯一之重。
皇帝只会将?明?面上的责罚降予既望,而将?更深的不喜给予阿稚。
太后清楚,倘若再早一两年,她说不得也会如此反感。
旁的长辈见着自家哥儿为着未过?门的姑娘如此行事,多半都会生出?不喜,但太后到了如今的岁数,虽有?些不满,可也更希望顺宜不曾有?的圆满,她的儿子可以得到。
“你,能?懂哀家的意?思罢?”
元祈自然也不会真的将?崇明?帝只看作舅舅,他答应了阿稚,不会叫那些个坏的钻了空子,他也不能?真将?自己?赔进去,叫皇上迁怒到阿稚身上。
“是。”
事情只要做了便一定有?痕迹,烬肆那个小子的手脚干净利索,太后也算是看到如今的,当?是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但阮家阿稚现下情况不乐观,这?并不能?瞒过?去,等谈家那姑娘回了府与谈国公?一合计,大抵要跑去御书房了。
缺的是一个说辞。
太后如若在玉白宫,便能?知晓一切与她想的大差不差,谈悦虽有?猜测,可没有?实在的证据还是不敢拉元祈下水,但繁枝却不是了。
那头?殿门忽而打开,元祈顾不得再想,他而今也集中不了精神,急忙跟上前。
……
“如何了?”
“姑娘仍是昏着,但好歹是用银针将?些个污秽药引出?去了些,不过?最好还是回府。”
李和?擦了擦额上的汗,侧身叫等着焦急的静和?郡主跑进去,即便他有?些傲气在,可也还是低于皇权。
见着元祈身后缓缓过?来的满身气度不凡的妇人便知其尊贵,该是太后娘娘了。
“既是如此,那便安排人好生送回去。”
兰蘅带着冬钰正好回来,听得吩咐又转身去做。
她传了太后旨意?,阮四姑娘遇袭,回府休养也是名正言顺,有?她出?面,谈国公?府也得掂量几分轻重。
而元雍更不重要了,太后看着元祈匆匆进殿的背影,面上十分沉静。
元培褚除非丢了脑子疯了,否则便不会为了这?么个庶子向既望讨什么公?道说法。
……
“阿稚这?是如何了啊!”
老夫人面色急切,由嬷嬷扶着快步走进来,甚至都顾不上自己?的腿脚,颤颤巍巍走到榻旁,瞧着她闭眼无声的囡囡。
好端端的,怎的又这?般了。
此刻,老夫人动了将?人再送回西华寺的心思。
阮晔沉默着站在一侧,他总是想着要好生弥补女儿常年不在身边的遗憾,却总是叫她一次又一次地?被人陷害。
他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元祈被太后那么一提点,多少是通了窍,明?白繁枝今晚所遭受的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故而现下愣是寻不出?什么话能?开口解释。
“老夫人,我……”
“母亲,此事说来话长,先?叫李和?大夫进来再瞧瞧为好。”
“对对对,我给急迷糊了。”
阮晔拦下元祈的话头?,顺带挡住了老夫人的注意?。
一码归一码,他知晓元祈这?孩子心中的歉疚,但儿女之间的爱不能?是歉疚之源,没有?什么是必须的。
他能?保护阿稚,阮晔作为父亲是很感激的,但本便没有?什么谁必须保护谁的道理,抛开所有?私情来看,这?是常态。
自个儿能?尽力想开,但母亲爱孙心切,心慌之下怕是不大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