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娄晓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似乎她比桑喜自己更怕她跟娄旭复合。
桑喜心底失笑,她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那么说,就连她自己的父亲都。
“不是的,澜姨和娄爷爷真这么说?”
娄晓嘿嘿的笑,“我多机灵啊,我在我妈面前把你说的可怜死了,说你看了娄旭和宋晴雪的新闻在家里悲痛欲绝,立誓说娄旭脏了就是死也不要他了。”
“我妈一听吓坏了,怕你在家里真寻死觅活,就让我劝你只要别想不开,怎么着都行。”
“其实我们家除了娄旭那个傻逼其他人三观还是正的,尤其是我爷爷,你也知道我爷爷跟桑爷爷关系最好,他总觉得娄旭这么对你,是他没照顾好你,说万一下去了没脸见桑爷爷。”
桑喜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副轻易不起波澜的心脏。
可面对恶意她可以做到岿然不动,面对善意她还是没办法逼自己不动容。
听着娄晓的话,她内心情绪翻涌到四肢百骸,眼尾早已泛红。
“晓晓,谢谢你,你跟他们说不用对我抱歉,他们并没有错,相反我很感激他们。”
“喜欢娄旭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选择,结果也应该由我自己来承担,谢谢你们能理解我,还这么包容我,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她妈妈去世后 她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大一那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她基本就一个人生活了。
这些年来她所能得到的温暖基本上都是娄家给的,她私心里也早就把娄家人当成了自己家人。
她跟娄旭在一起的四年里,其实有很多次都动了分手的念头,最后还是由于舍不得而放弃。
她有时候也在问自己,是真舍不得娄旭还是贪恋娄家人带给她的家人一般的温暖?
她承认她没出息,可是他们真的很好,好到她愿意没出息。
好到不管娄旭对她做什么,她都不恨他,只是很失望罢了。
“嗐,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不过你要是真想谢我,也不是不行,你得请我吃大餐,还是得你亲手做。”
桑喜笑,“可以,到时候我们三个约个时间,我好好给你们两个做几个大菜,来谢谢你们这些天不离不弃,助我脱离苦重新做人。”
娄晓纠正她,“那叫重获新生,语文体育老师教的啊,反正我闲人一个,你跟一一约好了通知我一声就行,我随叫随到。”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桑喜没再接到桑青山的电话,娄旭也没来找她。
她算是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这天晚上她正要睡觉,手机响,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客户,她犹豫了一秒接起。
一声“喂”后她就知道是谁了。
是娄旭。
听声音,应该是喝醉了。
电话里周围环境嘈杂,声音听不真切。
桑喜只断断续续听到,“我好想你……我不能没有你……我好难过……”
桑喜只当他喝醉了电话打错了,本来应该是打给宋晴雪的电话打到她这里来了。
冷着声音说了句,“你打错电话了。”
直接把电话挂了。
电话刚被挂断又被打了回来。
桑喜烦躁的划开接听键,“喂,跟你说打错了,宋晴雪不是这个号码。”
“谁是宋晴雪?”
桑喜一滞,不是娄旭。
对方已经在作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酒吧工作人员,你男朋友在我们酒吧喝醉了,麻烦你过来把他接回去。”
桑喜道:“他不是我男朋友,麻烦你给他家里人打电话吧。”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他只给我们你的号码,你看你能不能给他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一下?”
桑喜也不想为难工作人员,挂了电话后打电话给娄晓。
三秒后电话接通,娄晓那边声音小到像蚊子嘤嘤,“喂,喜儿什么事?”
“你声音怎么这么小?”
“睡了,跟我妈一个房间,她刚睡着我怕吵到她,什么事?”
桑喜把酒吧工作人员跟她说的说了一遍。
娄晓小声道:“我不在黎川,陪我妈来青灵山拜佛,今天在这边睡下了,不行就让他酒吧里待着,反正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桑喜听见手机里有响声,似乎有人翻身的声音。
娄晓用更小的声音道:“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妈最近睡眠不好,好不容易睡着,吵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桑喜被挂了电话后表情有一秒中的呆滞。
真扔酒吧里不管了?
他不是她男朋友还是娄晓的哥哥,澜姨的儿子,娄爷爷的孙子。
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澜姨会不会埋怨她忘恩负义,冷血无情?
这时酒吧工作人员又打电话过来催她,她心一横问工作人员要了地址。
换了衣服,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酒吧有些偏,她用了四十分钟才去到。
看到门头上流光溢彩“魅色”两个字,脑中总感觉似曾相识,似乎来过。
只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想不起来了。
她跟着酒吧侍应生往里走,根据他的指引找到了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的娄旭。
拧眉走到他身边,连喊了几声,“娄旭?”
娄旭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在看到桑喜后原本喝的泛红的眼睛更红了,一把抱住了桑喜。
“喜儿,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
桑喜被他抱的密不透风,脸埋在他胸前透不过气 。
使出全身力气挣扎才勉强露头个脑袋,腰却还在被他紧紧箍在双肘间。
她也不知道一个喝醉了的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二楼包间,男人推门进来,把一室喧嚣隔绝在门外。
走到娄宴臣面前笑着道:“宴哥,你猜我刚在外面看见谁了?”
娄宴臣端着酒杯,眼睛盯在某处,心不在焉道:“谁?”
“你堂弟,我记得前几天他不是刚跟一个小明星一起上的新闻嘛。还把他写成一个痴情种,依我看啊,媒体也是瞎写,实际出入大着呢?”
娄宴臣侧眸过来,冷着神看向他,“哦,何以见得?”
那人没看到娄宴臣眼睛里的不悦,继续兴奋地说出他的见解,“我刚上来的时候正看到他抱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不撒手,喝醉了,哭着喊着人家不要走。”
“那女人的名字好像跟媒体上写的不一样,叫什么喜儿。”
“人在哪里?”
娄宴臣突然扔下酒杯站起厉声问了一句。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把男人吓了一跳。
都结巴了,“就,就在一楼吧台。”
话音未落,娄宴臣已经推门而出。
男人看向包间里一圈打牌的人,问了句,“他这么紧张他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