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这一次，你赌对了。”
“阿扎尔，比起你的小动作。”
“我的确更关心草神的秘密。”
把耳机摘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腰包之中，艾尔海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向前走着，将一切想法收敛，微笑着向存放历史的记录区走去。
负责掌管智慧宫藏书的大掌书看到了艾尔海森到来，调笑着说道：“艾尔海森大人！您今天阅读时长可比以往多一倍咯，小心今天政务完成不了哦。”
“没事，所谓每天的政务，其实也就是各学派递交的乱七八糟的申请表，回头我都驳回就行。”
艾尔海森耸耸肩，看起来漫不经心。
“刚才看天幕上播放的影片，我怀疑上任大贤者有隐藏的阴谋没有曝光。所以准备来翻翻纸质记录，看看有没有收获。”
“好的！艾尔海森大人。”事关须弥，大掌书的表情也严肃了下来。
用手中钥匙打开智慧宫平时并不向外人开启的区域，大掌书让开了路。
走进智慧宫不对外开放的隐藏区域，艾尔海森舒了一口气。
微微低头，掩住表情，艾尔海森开始寻找那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灵光颂》......不对...
......《浮槃歌卷》......不对......
......《与神性同行》......不对......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遐叶论经》......记录了草王于灾厄之年的行迹......
“没错，终于找到了。”
轻轻翻开书籍，入目便是让艾尔海森瞳孔紧缩的话语。
“......我不敢妄自提及她的真名，更不敢恣擅僭逾、凭凡臆揣断她的神姿。”
【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的尊名，整个须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可能有学者会避讳其真名。
一念及此，艾尔海森随手抽出其他几本比五百年前更古早的古籍。
不出意外，其上记载的，俱是【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
“这位她，是指？”
艾尔海森不敢轻易下结论，于是他继续翻阅。
“......月影破碎之时，兽群自渊底涌现，噬啮万千生灵......”
“......她亲眼见证这一切，因生灵的哀痛与离苦，她含悲垂泪.......”
“......于是她发下宏愿，决心拯救地上的生灵......踏上了最后的远征......”
至此，《遐叶论经》第一卷结束。
“这一段的故事似乎并没有存在太多信息。”
“只是说了，某位神明因为目睹黑日之灾与深渊入侵，于是为了拯救生灵，‘祂’踏上‘不归的’远征。”
“而且是一个连此书的笔者都知道，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远征。”
唯一的问题是，如果‘祂’就是草神，
为何“本该不归远征”的草神是最终只是失去了力量，但是成功回来了呢？
不过因为这本纸质的第一卷与他记忆中的内容没有太大区别，艾尔海森开始快速翻阅第二卷。
“.......她沿着斑驳的光影，走入早已破碎的林间.......所有的劫难，焚火、死亡与毁灭，都在她的妙慧前退却.......”
“.......深林中，她撷草为器，采花为冕.......顷刻间，万千魔军便化作尘埃，消散殆尽.......”
“.......只是这片大地依然破碎，恶鬼与邪魔已经吞下了它的心，将那里变作它们的居所......”
“.......她下定决心......走上这不再归还的道路，走上这至慈至净的旅途......”
“......她独自一人步入已成空洞的凡世之心......”
“于是，她便化作了不朽的伽乌迦那，也化作了尘世本身。每一缕灵知、每一株芳草，都是她永不毁朽的意志。”
翻阅到此处，艾尔海森的手，都震惊地微微颤抖。
这与他记忆中的那本《遐叶论经》差距简直大到离谱。
按照这本纸质版记载的《遐叶论经》，那位“祂”真的不再归还，与“空洞的凡世之心”融二为一，化作了不朽的“伽乌迦那”。
可是，如今流通的印刷版版本的《遐叶论经》，却是草神明明“能够逆风而返，将往昔焕彰的身姿向尘世显现。”，最终草神安全归来。
颤抖着手，艾尔海森继续翻动至第三卷。
而当看到第三卷内容时，他彻底呆滞。
就连《遐叶论经》从手中掉落，都无暇顾及。
【许多人甚至不曾听到过她的声音，即便是听到，他们也不知道那正是她。】
【因为逖听远闻而善于传述的人是少见的，洞悉真谛而善于教导的人是少见的。】
【她的意志遍及一切，正如智识一般不可毁灭。】
【那些不可毁灭之物，任何人都无法将其毁灭，因为这世上从未有过存在的不在，也未曾有过不在的存在。】
“世上从未有过存在的不在，也未曾有过不在的存在？”
“世上从未有过存在的不在，也未曾有过不在的存在！”
低声重复着这唯有纸质版中记载的《遐叶论经》中的话语，艾尔海森脑中的灵光忽然闪过。
“我所追寻的真实记忆，不就是那【存在的不在】。”
“我要寻找的记忆被修改的真相，不就是那【不在的存在】。”
一个人的地位与职位，会决定一个人的手段与选择。
艾尔海森知道，按照这本书记载的内容继续追寻下去，自己的确能找到阿扎尔所说的“草神的秘密”。
但是，“草神的秘密”对他来说，知道了真的是好事么？
艾尔海森觉得，这只能打个问号。
更何况，他怎么可能顺着阿扎尔的想法一路走下去。
敌人始终是敌人！
对于代理大贤者艾尔海森来说，他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那失去的记忆中到底藏了些什么？
他要确保的，是须弥的规则与安定。
确定了自己的目标之后，艾尔海森开始快速搜索自己的记忆。
“因为记忆本身并不可信赖的缘故，没有阿扎尔这种外力帮助，我不可能也没办法找到类似《遐叶论经》这种【存在的不在】，但那【不在的存在】，只要还在须弥，就不可能逃出我的视野。”
“在拯救草神之后，须弥到底多出了什么【不在的存在】?”
将两年半前至今日的记忆单独列出，艾尔海森开始系统性整理。
很快，他惊讶地发现了一个宛若突兀出现在须弥中的人物。
“竟然是他？!”
“两年前由草神大人越过教令院审核亲自办理因论派学籍的‘稻妻历史人才’。”
“一年半前那位被草神大人点名参加‘学院庆典’的因论派代表？”
“流浪者。”
“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