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堪堪六点。
四九城便在一片爆竹声中醒了过来。
老百姓的热情驱散了刺骨的寒冷，挨家挨户都赶着拜早年。
程天青在这也没个亲戚朋友，索性睡到自然醒。
之后不是忙着捯饬那些植株，就是跟着提纳里学习种植技术。
距离去塞罕坝还有两个星期，得尽快把耐旱，耐寒，耐风沙，且高产量的作物研究出来。
他之前种植的小麦植株在经过四十五天的培育后，已经进入了蜡熟期，植株全部呈黄色，茎秆也具有一定的弹性，籽粒形状颗颗饱满，用手指甲掐籽粒已不易掐出痕迹了。
按照这个长势，再有十天左右小麦就彻底长成了。
如果培育成功，在塞罕坝打造粮仓就不成问题了。
尘歌壶内可以自行调节温度，湿度以及气候。
在做实验前，程天青是完全按照坝上的土质来搞研究的。
在缺水且气寒的情况下，培育出适合坝上气候的作物。
现在看来，实验进展的很顺利。
当然，人工干预的环境远比不上塞罕坝那么恶劣，还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所以过年这段时间，程天青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苦学，研究种植技术，家里摆放了实验用的各种作物和药材，多到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
程欣也没有打扰他，自顾自开始收拾行李，同时把屋子里外打扫了一遍。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去塞罕坝路途遥远，志愿者统一坐同一班绿皮火车去。
兄妹俩赶早带着行李就出门了。
结果在前院就遇上了同样准备去坝上的许大茂和阎解成。
两人无精打采，能看出有多不情愿踏出这个院子了。
叁大妈还在一旁叮嘱：“去了坝上，一定要听组织的安排，听说那里晚上有野狼，你可千万不要乱跑，务必要照顾好自己，包里都给你准备了干粮，别饿着自己！”
阎埠贵也忍不住啰嗦了两句，真到这一天还是放心不下。
“老大，到了那边多看多学多动手，别总想着偷懒，记着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大茂，都是一个院的，你俩去了坝上一定要相互照应，有困难一起解决……”
虽然去的还有程天青，但阎埠贵也知道指望不上他，索性连招呼都没打。
只跟许大茂说了两句好话。
程天青懒得搭理这几个人，径直出了院子。
就快要走出巷子口，远远瞧见一辆板车开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走近一看，原来是贾张氏和秦淮茹回来了，板车上躺着的自然是贾东旭。
他在医院待了近二十天，厂里不给报销，他们也没钱继续住院了。
腿勉强是保住了，但不能久站，而且没了生育功能，还伤了一个肾，活肯定干不了，跟废人没什么区别。
以后只能干瞪眼。
看见程天青提着行李从自己身边经过，贾东旭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该听贾张氏的馊主意，去塞罕坝也比在家当废人强啊！
想到自己的遭遇，贾东旭只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这些天已经慢慢接受现实了。
程天青直接无视这一家三口，都是报应，不值得同情。
到了火车站，人流量很大，送行的人也很多。
程天青找到大部队后，找负责人做完登记，便直接上了火车。
几节车厢都是这次支援塞罕坝的志愿者。
得有好几百人。
年纪参差不齐。
大多是十八九岁的学生。
有工人，也有穿着制服的军人。
程天青找了两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许大茂和阎解成紧随其后也跟了上来。
“嘟……”
一声汽笛，绿皮火车终于开动了，车轮转动间与轨道摩擦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总算离开了四合院那个狼窝，兄妹俩心情都很不错。
火车一路颠簸，缓慢前行，就在这时，一位戴着眼镜，年纪约莫六十的灰发老者站起身来。
这人名叫季振林，是首都林业大学教授。
北林大，是同南林大，西南大并列的全国唯三的林业大学。
能进去的基本都是人才。
而且林学毕业的出来都是香饽饽。
更别说像他这样的老教授。
程天青已经事先了解过季振林的资料了，以后免不了跟他打交道。
“同志们，大家好，我叫季振林，是北林大的客座教授，同样也是这次志愿行动的负责人，很高兴能与你们一块为国家建设贡献自己一份力。”
“塞罕坝的情况想必大家多少了解一些，那是一片荒芜之地，常年受风沙侵袭，气候也十分恶劣！”
“更重要的是，那里是离四九城最近的沙源，如果这个沙源堵不住，就等于站在屋顶向院子里扬沙。”
“现在形势严峻，植树造林刻不容缓，你们作为第一批支援塞罕坝林场建设的志愿者，任重道远，相信大家能来，就已经做好了扎根坝上的准备，草木植成，国之富也……”
季振林慷慨激昂地做着动员工作。
其实他们这批人只是来探路的。
林业局有意在塞罕坝建一个机械林场，现在需要收集各项数据，以便为日后大规模建林做准备。
听着季振林的发言，阎解成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小声嘀咕。
“扎根坝上？还想让我在那鬼地方终老不成？诶许大茂，你听见那教授说什么了没，他居然想让我们做好扎根的准备，诶……”
见许大茂没有动静，阎解成扭头看了他一眼，结果发现他正盯着什么人出神。
于是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惑道：“你看什么呢？
刚才那教授的话你听没听见，我爸说三年之内就能回去，现在听他的意思，这辈子都得留在坝上啊！”
许大茂依旧不理会。
直勾勾地盯着季振林身旁的一个学生打扮的女孩子。
这人扎着两个麻花辫，模样长得清丽，皮肤也白皙，长相不输秦淮茹，关键还有连娄晓娥都没有的书卷气。
整列车厢女学生不少，不过也就程欣颜值和气质能跟她比一比。
许大茂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