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劫后余生

温怜意识缓过来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她睁开眼,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微弱月光透过窗户打进屋内而带来的零碎光芒,温怜感觉躺着的地方很软,探出手摸了一下还挺大的,房间内没有什么东西,只有时不时吹进的夜风令窗帘微微扬起。

温怜手握了握,相框呢?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想找到她拼死护下来的东西,不过没有很久,她就在枕头边摸到了坚硬的东西,她摸了一下东西的大致形状,借着月光辨认出那是她的相框,她长长的松了口气,将其抱进怀中。

不过,这是哪里?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但好像来过这里的样子。

她起身,走向窗户边,往外一看,外面是成片的树木,这让温怜回忆起那天在牧鹤年家门口看到的情景。

这里难道……是他家?我怎么……

她眉头一皱,想起似乎是牧鹤年救了她,而她家已经被烧了,已经没地方去了,所以牧鹤年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牧鹤年为什么这么做……不过这样,我以前对他的偏见是不是太大了,其实,他是个好人?温怜是这么想着的,她重新回到了床上坐下,手指轻轻的抚摸过相框的玻璃层,几滴眼泪掉在了相片上。

对不起,爸爸,妈妈,我没能守护好你们给我留下的家,到底是谁那么过分,我也没惹到谁才对。

温怜想着想着,感到眼皮有些沉重,是哭太久了的原因吗,不过现在外面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半夜,也不知道牧鹤年在哪里,房间的门紧闭着,温怜感觉整个身子很沉重,控制不住往床上躺下去。

先睡会吧……明天醒来再说,如果牧鹤年会害我的话,那应该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已经在死门关走一遭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实在是太累了。

温怜就这么躺在床上,进入了沉睡。

这时,门被悄悄打开了一条缝,外头的人似乎在犹豫,半晌后门被缓慢推开,牧鹤年走了进来,他在床边站立,死神在夜间的视野跟白天无异,他看着床上的温怜,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花,眼睛看起来有些红肿,脸上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是刚刚又哭过。

他的目光转向她手中紧紧拿着的相框,相片上,男人满脸笑意一手揽着女人的肩膀,一手搭在女孩肩上,女人慈祥的笑着,而女孩脸上也是幸福的笑容。

牧鹤年垂下了眼睛,握紧了拳头,继而又松开了,转身离开了房间,将门轻轻带上了。

“鹤年,怎么回事,你怎么把那女人带回来了?看起来还哭的很惨。”严宿清出现在阳台上,月光泛着微微的红,映在他身上像个嗜血的恶魔一般,赤瞳微微眯起,更有些危险的感觉。

牧鹤年径直走向沙发上坐下,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将腿一搭,眸中看不出半分情绪。

“她家被放火烧了,我刚好路过。”

“哦?”严宿清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是吗,那还真是巧。”

牧鹤年看了他一眼,不打算再同他多解释什么。

严宿清见他没反应,轻轻笑了一声道:“对完美的人不能总是这样爱答不理的知道吗,也就你敢这样了,啧啧啧,我都不知道该说那个女人倒霉还是幸运了,说幸运吧,什么事都与她有关,说倒霉吧……”严宿清顿了一下,眼神瞟向牧鹤年,带着几分笑意:“每次你都‘刚好’碰上救下了她。”

“来说废话的话就滚回去吧。”牧鹤年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毫不客气的说道。

“嘘,怎么这么凶,小心吵醒那女人睡觉。”严宿清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

牧鹤年瞥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吸了口气。

“带回来了,打算怎么做呢?”严宿清身子微微前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倒有些沉思状。

“不知道,但总不能把她丢街头。”牧鹤年眼底一沉,手指在腿上不断的轻轻敲打着。

“啧啧,这么双标鹤年,之前宋朔辰你可是直接丢街头的。”严宿清打趣道,将身子靠回沙发上,双手交叉。

牧鹤年的眼中带着些冷漠,缓缓开口道:“他是死人。”

“哦~是是是,是这样呢。”严宿清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牧鹤年感觉头顶有青筋似乎在不断跳动。

“我说了来说废话的就滚回去。”牧鹤年的语气中带着些恼意。

严宿清知道他不能再被打趣了,只好收敛起笑意,撅了噘嘴不满道:“真是不解风情,我还不能来看看你了?”

“别让我说第三次。”

“好好好。”严宿清摊了摊手,叹了口气。“见色忘友。”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打回地府。”牧鹤年伸出了手,一道暗光在手中凝聚,镰刀的形状也在光斑中悄然显现。

严宿清起身,退后几步,做投降状,无奈道:“走了走了,真的是。”

接着,一道强劲的风从阳台吹进屋内,严宿清便不见了踪影。

牧鹤年叹了口气,伸出手将手背置于额头,侧目瞥向紧闭着的房间门,只觉得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

我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牧鹤年是这么想的,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夜已经很深了,都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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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黎明缓缓将沉睡的世界唤醒,天边悬挂起了云彩,一片焕然新生的感觉。

温怜睁开了眼睛,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重,她伸手摸了摸,好像是肿起来了,她叹了口气,外头的太阳刚刚升起,经历过树叶的层层过滤照进屋内让温怜感觉到的只有温和,她感到还有些恍惚,房间里的模样也在视野里逐渐清晰。

米白色的墙壁,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她躺着的这张床似乎什么也没有。

她从床上爬起,看了一眼床上的相册跟带出来的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时间,缓慢的走向门口,手将要触及门把时又缩了回来,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

而正当她犹豫时,门被打开了,温怜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门口站着的是牧鹤年,他手还握在门把上,看到眼前的温怜,眼中似乎闪过惊愕,但很快就恢复了毫无波澜的样子。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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