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港·食德居。
金燕西单独宴请山本二三,海子佩早将一桌宴席准备齐整,自然是奢华的盛宴,无数女招待精心伺候,这个拿毛巾,那个端水盆,还有漱口水什么的,桌上更是水陆八珍齐备,东西两洋菜式俱全。
海子佩拱手道:“金七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金燕西颔首道:“海二爷,幸会。山本君,幸会。”
山本二三拱手道:“金桑相邀,鄙人不胜感激,不胜感激啊。”
海子佩致歉道:“昨天是我失态了,事后我们老爷子把我狠狠骂了一顿,对不住,对不住,七爷勿怪勿怪。”
金燕西举杯道:“海二爷只是一时情急,失言之事情有可原,情有可原,来,我们满饮此杯。”
海子佩举杯道:“金七爷大人大量,海某佩服,佩服。”
放下酒杯,三人又是一阵寒暄,互道衷肠,然后就是连番敬酒,见海子佩似是有话要说,金燕西慢条斯理地拿过女招待送上的热白毛巾擦擦手,抬头看着他。
海子佩表态道:“金七爷,咱们这就算是朋友了,今后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海老二为朋友那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信你问问三儿,三儿知道。”
(山本二三:……)
金燕西提议道:“刚才听你介绍,我对海家的事已有所了解,这样,我会帮助你重返海家,但届时我在津港的生意还望海二爷多多关照。”
海子佩问道:“金七爷,你此言当真?”
金燕西回答道:“燕西一言九鼎。”
海子佩起身鞠躬道:“我给您行个大礼,你比我大哥大嫂对我亲多了,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谁要敢动你一指头,得先问我海老二答不答应。”
金燕西起身举杯道:“从今往后你叫我燕西,我叫你子佩,我们就是互称名字的朋友,山本君见证,为了我们的友谊满饮此杯。”
海子佩举杯道:“好,我要让老爷子看看,海家这位二少爷究竟怎么样。”
金燕西斡旋道:“那小翠还住在利顺德酒店,她一直帮你打理天上天,跟了你九年也不容易,你抽个空把她接回去,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海子佩同意道:“得,您这是为我好的话,我得听。”
山本二三拍掌道:“好,你们的友谊让我为之动容,我这里送金桑一份薄礼锦上添花。”
听见山本二三拍掌示意,一名和服女子走了进来,只见她身量小巧,容颜也颇清秀,因为是扶桑女人的缘故,看上去柔顺至极,满面奉承微笑,十分听话乖巧。
大岛由纪子正坐式跪下道:“妾名大岛由纪子,见过金桑。”
(金燕西:颂芝这夹子音太有辨识度了,不过山本二三还真舍得啊,明明自己也喜欢她的。)
金燕西贪婪道:“这这这,这怎么行呢。”
山本二三慷慨道:“金桑是我扶桑的朋友,而对待朋友我们从不吝啬。”
金燕西欣赏道:“自打甲午年之后,我见到的扶桑人都跟那海河的螃蟹似的,横着走,可是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喜欢。”
山本二三仰慕道:“是啊,人和人怎么能一样呢,也许金桑不信,我对你们华夏的传统文化仰慕之至。”
金燕西请求道:“既然山本君如此仗义,那我还真有一件事请山本君帮忙,详情听说……”
山本二三同意道:“好说好说,宁五爷的事本就是我们不对,我们不会再追究了。”
金燕西问道:“明人不说暗话,这又是送美人,又是送人情的,你们想要些什么?”
山本二三明言道:“我们想金家同意贵国财政机关的那笔借款。”
金燕西同意道:“好说,这件事不用商议,我代表父亲同意这件事了。”
山本二三大喜道:“呦西。”
(金燕西:还有主动送钱的大傻瓜呢,这辈子都没听到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
津港·金家别院。
金燕西一身酒气的回到了家里,自从订婚后这样的场景就经常出现,白秀珠虽然嫌弃,但也是每当这个时候,她才能最直观的感受到金燕西的改变,为了自己做出的改变,心里也甜蜜了起来。
金燕西虽然时常应酬,但却没有过夜不归宿,为此还传出了惧内名声,毕竟白秀珠的娇蛮任性也是名声在外,而今夜金燕西居然敢带回来个扶桑女人,让白秀珠如何能不发飙。”
白秀珠冷笑道:“你昨天刚送走一个女戏子,今天怎么又带回一个扶桑女人。”
金燕西吩咐道:“小怜,你先带大岛酱下去安顿,其余的事回头再说。”
吴小怜遵命道:“是。”
见小怜带走这个扶桑女人,白秀珠再不端着,直接扑杀上来。
白秀珠忍无可忍道:“金燕西,你上辈子难道是饿死鬼投胎的不成,这些女人就那么香,让你天天时时刻刻的惦记着?当真以为我是没脾气的?呸,我掐死你。”
白秀珠越说越气氛的样子,逮住金燕西的腰间肉就一顿造。
金燕西没有与她计较,只是手臂收紧,让她不好使力气,之后两人互掐打闹起来,直到白秀珠力气耗尽,呼呼直喘才罢手,只是还直起腰板就瞪着金燕西。
金燕西看白秀珠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因此捏了捏她的脸蛋。
金燕西笑道:“干嘛生气呢?不过是个连丫头都不如的礼物。”
白秀珠委屈道:“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的,婚礼之前不会碰其他女人。”
金燕西辩解道:“你听我解释,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人,她是个扶桑间谍。”
白秀珠不信道:“别哄我了,你觉得我这么好骗吗?”
金燕西解释道:“是真的,她是山本二三的女人,名叫大岛由纪子,被送到我身边是扶桑人别有企图。”
白秀珠担忧道:“那我们该怎么办,不行我去找我哥哥把她赶走。”
金燕西信心十足道:“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再说扶桑敢对我动手,我就来个将计就计,把他们的爪子给剁了。”
白秀珠问道:“你想怎么做?”
金燕西谋划道:“当然是不能带着这个扶桑女人,所以小醋婆白大小姐离家出走,金七少爷孤身追寻,就咱们两个人坐火车南下,详情听说……”
听见金燕西叫她小醋婆,白秀珠坐在床上不依的扭了一下屁股,然后继续听金燕西的计划。
……
齐鲁周村·通和染坊。
明末开始周村就是以染布闻名,清朝中期,较大商号达十余家,其中恒祥布店批发章丘寨子布,自染自印。前清末年,周村就有了印染作坊,到了民国时期,以周村古商城为中心的手工印染技术得到进一步发展,一度达到了顶峰,当时的从事蓝印花布的印染作坊就达七十多家。
今日里竟然有一辆豪华汽车进村,这种看起来很是富丽堂皇的气车当地人可没见过,令全村子里的小孩子都出来瞧热闹。
这车是齐鲁省警务署长任海洋的座驾,车上坐着的当然就是金燕西与白秀珠了,虽说是两个人轻装简行,连金德海和吴小怜都没带,但不安排好行程金燕西也不敢带着白秀珠啊。
要说这任海洋在警务机关可比金燕西大了好几级,但谁让金铨和白雄起都给他打电报了呢,这货哪敢拿大,屁颠屁颠的就把自己的座驾借给金燕西了,要不是金燕西怕上官巴结下属影响不好,他恨不得亲自来当向导。
金燕西的赫赫威名并没有传到这里,但他衣着打扮光鲜亮丽,还有四个巡警保护,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
店铺里一个老头像是见过一点世面的,略微有点紧张的冲金燕西拱拱手,他与海髯公长得有点像,区别只是一头黑发,没有胡须,这人正是金燕西要找之人的养父,通和染坊的周掌柜。
周掌柜拱手道:“这位爷,不知道您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