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晃动了大约有一二十圈之后,我就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似乎有一点儿味道不断地飘过来,老苗也有所觉察,赶紧抓住了老钟的手腕,稳住了他的手。
六只眼睛牢牢地盯住了老钟手里的杯盏,那只杯盏随着老钟的手轻微地颤抖着,不过颤动的幅度好像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我们就看清楚了,杯盏里的液体开始不断地上下抖动,并且无规律地浮动起来,接着就用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不断地上下翻滚,顷刻之后就像烧开了的水一样开始沸腾。面对这种状况我简直傻了眼,还没见过能够没有火自己沸腾的器皿呢,我赶紧伸手去摸这个杯盏的外壁,一片冰凉,但是溅出来的油花却是点点温热。
糟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还没等我来得及说出来,就见老钟手里的杯盏像一个炸开的油锅一样,腾地燃起了将近三尺高的火苗,转眼间就把我们仨的脑袋都笼罩进了熊熊的绿色火焰里。
我有点儿无奈地看着老钟,他黑了个脸不理我,老苗看着我也是有点儿哭笑不得,我讪笑着赔不是:“嘿嘿,钟伯,苗叔,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就用牛奶了,沸腾的牛奶,嘿嘿,肯定不会燃烧!”
仨人都被祝融杯里喷射出的火焰搞得猝不及防,老钟手一歪摆,好悬没把这个宝贝给扔出去,老苗也给唬了一跳,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喷出这么高的火焰。他们刚才只顾激动了,谁也没注意我向杯子里添加了什么东西,直到油脂沸腾起来,我才想起来这个东西是很容易点燃的,其原因就在于:它燃点太低了!
这鲛人油简直太害人了,记得老钟曾经在铜鲛人灯旁边跟我介绍过这种油脂,正是由于其燃点过低,所以耗费的油脂就少,燃烧的时间就长,相对产生的热量就比较低,刚刚那股看似王霸的火焰撩在脸上,其实也就是一股温热感,并没有产生烫伤一类的后遗症。
太神奇了,我对着这杯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呢?太不可思议了,要说它是因为被火神祝融使用过而产生这么大的神力,我是打死都不信,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个杯子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呢?我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了两位专家,可是两人无一例外都躲闪我的目光,尤其是老钟,更是装出一脸“不足为外人道”的深邃状。
我开始解绑在腰里的那只空背包,小心翼翼地把背包平铺在地上,然后接过老钟手里的祝融杯,在背包上左右比画,心里在美:“这得换多少辆奔驰啊!别说震索斯比拍卖行一个大跟斗,估计所有老外都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宝贝,荣幸啊,激动啊,神奇啊,骄傲啊!”我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忙叨着。突然感觉身边没了动静,抬头一看,俩老家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件史前怪物。
“你在干吗?”老钟带着一脸奇怪的表情问我。
“包装这个国宝啊,总不能就这样手里拿着回到上面去吧,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我回答得理直气壮。
老钟看我的眼神像看外星人:“谁告诉你我们要把这东西带走了?”他的语气不善,带了吵架的前奏。
我没敢接话,瞅了一眼老苗,只见他无声地笑了一下,从我手里拿过来这只铜杯盏,用随身携带的无绒棉布擦拭了一下杯盏表面,然后用棉布垫着,小心地放到青铜棺里,照着我们刚才发现这只杯盏的位置轻轻放好。
“过来!”老苗冲我招手,我懵懂地过去,他和老钟把我夹在中间,“跟着我们做啊!”老苗的语气带上了严肃。我不敢忤逆,乖乖点头。
两个人按着我的脑袋,仨人一起冲着棺材鞠了三个躬。老苗清清嗓子说道:“不肖子孙、黄帝苗裔、赦封巡山将军后人,无意冲撞先祖灵位,如若惊扰,万望勿罪。”说完这些话,老苗和老钟又朝棺材里的骸骨鞠了三个躬,我也有样学样三鞠躬。
老钟跟老苗一改刚才进暗室的野蛮和强横,而是相当恭敬地抬起棺材盖重新把棺材给严丝合缝地对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