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医,你看看这几味药材,或许有帮助。”
温虚末对宜修的医术不抱希望,但还是认真看着她扔过来的东西。
毕竟宜修并非是一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或许她真的有什么想法。
温虚末只看了一眼,便眼睛一亮。
这几味药材乍一看没什么关系,但是仔细深究确实能针对这些症状。
只是不能完全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加许多其他的药材,这个就需要他一点点实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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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暂时控制住了登州的局面,也没有人闹事了。
只是没有人闹事的这些天越来越多的人病倒了,不得不被送去城外的村子里。
村子周围都是护卫,里面是京城来的太医、大夫,和附近州县过来的大夫。
一些百姓中略懂医理的、识字的也站了出来。
因为被隔离开来的百姓中也有他们的家人,所以他们自然也愿意出一份力。
只是仍旧有人格外惶恐,连夜试图逃出登州。
被胤禛的兵拦下以后,又哭天抢地的,又或者是痛骂朝廷不作为,说他们这些上位者是想用百姓的命,来争取自己的功劳。
胤禛虽然能用铁血手段,但是不能一直用铁血手段,否则会引起百姓们大面积的抵触。
胤禛咬着牙,亲自加入了防疫的队伍。
登州的官员见胤禛尚且如此做,也只能一起加入了抗击时疫的队伍。
他们还想要保住头顶的乌纱帽呢。
“小宜,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你不必跟着我,我叫苏培盛安排人送你去济南。”
宜修坚决的摇了摇头,“四郎,如今是你管着登州,无数双眼睛都落在你身上了,你断不可行差踏错,否则你的功劳可能会变成过失。”
胤禛看着宜修心中满是心疼。
“我后悔了,我不该同意你一起来。”
胤禛轻轻抚摸着宜修的脸颊。
“我这不是没事吗?四郎,你不要担心我。”
宜修目光坚决,温柔又强大。
胤禛心中再次生出触动。
“小宜,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宜修忙前忙后的,为百姓奔波,很快,她便晕倒了。
温虚末匆匆赶来给她把脉以后,大惊。
“四爷,福晋她……染上时疫了。”
胤禛腿一软,就要冲进去看宜修,被苏培盛一把拦住了。
“四爷,万万不可。”
胤禛一瞬间红了眼眶,“有什么不可的?”
星辉也劝他,“姐夫,如今你是登州的主心骨,你若是染上了时疫,只怕邓州的百姓也很难活下去了。”
胤禛下意识的恶狠狠的看了星辉一眼。
“我知道,你对宜修有意见——”
胤禛猛地止住了话头。
他知道他说的过分了。
这个时候他的确是不应该去看宜修,只是他心觉得十分的痛。
温虚末道:“我们可以另找一处偏僻的民宅,将福晋安排在那里,微臣亲自去照料福晋,贝勒爷请放心,微臣定会全力以赴。”
宜修虚弱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将我与百姓放在一处吧,此时我们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人力来处理这些了。”
温虚末还想说什么,就听胤禛道:“好。”
温虚末转头一看,胤禛的眼睛也是红的。
他连忙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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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被送去了时疫病人集中的地方,染冬自告奋勇的过去照顾宜修。
不过因为宜修的特殊身份,还是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
那些百姓得知生病的人乃是胤禛的亲信,反而出乎意料的不再闹事。
宜修在这村子里,见到了无数绝望的百姓。
染冬红着眼睛,“福晋,您何苦与这些人在一处呢。温太医可以单独照料您的。”
“我们带来的人并不够,虽然给京城那边送了信,但是京城的大夫和药材过来还是要一段时间的。”
“我若是单独去别处,温太医的精力便要往别处分散一分,若是登州真的死了太多人,只怕是我们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四爷前头立的功只怕是要打折大半。”
宜修觉得自己的脸烧的发烫,但是神志还算清醒。
“况且你明明没有时疫,不也陪着我进来了吗?你才是傻姑娘。”
染冬的声音哽咽了。
“福晋,我……”
“我生是福晋的人,死了便是福晋的死鬼。”
宜修此时身体虚弱,但听了染冬的这番话还是很想笑。
有一点小心思,她还没有跟染冬和胤禛说。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自然会好好珍惜她自己的性命。
她之所以敢主动要求到这里来,自然是因为温太医研发那时疫的方子有了一些进度。
便是不能让她迅速痊愈,也可以拖慢她死亡的进程,在这期间,温太医定能研发出那方子。
她这个举动既能博胤禛一个好感,他日她跟随胤禛来山东的事情东窗事发了,旁人也只会赞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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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很快便高热了起来。
染冬不断地用冷水浸透帕子,给宜修一遍一遍的换。
她开始还勉强能保持清醒,后面便迷迷糊糊了起来。
染冬心中充满着巨大的恐慌。
她自幼跟着宜修,宜修虽然名义上是她的主子,但是她心中是把宜修当妹妹看待的。
若是宜修去了,她一定会追随的。
温虚末日日都来过问宜修的情况,得知宜修的情况一日差过一日,温虚末心中比谁都焦急。
宜修已经将那些药材给了他,他一定要快点找到那方子。
温虚末回去便挑灯夜战。
他干脆将照看时疫病人的工作全都交给了身边人,自己则是不断调整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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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都是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