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的官道之上,三辆马车正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前行着,而最后面的马车车顶之上则是盘膝坐着个年轻道人,年轻道人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很明显就是道家养生的呼吸法门。
“先生,为何不请这位仙长来车厢之内?”
姜浩时不时会回头看一眼那位年轻道士。
“嗯?呵呵,孩子,你要知道,帮人不可帮尽。”
钟老爷子心中舒畅,毕竟自己的这位学生一天都难得吭上一声,除了医术上有些事情会时不时的请教于自己,其他的基本不会说半个字。
“弟子,不懂。”
犹豫了一下,姜浩还是将心中不解说了出来。
“哈哈,得,今天老头子我啊,能多喝二两酒!孩子,若是有朝一日你陷入困境,这时候有人帮你脱困,你会怎么想啊?”
“自然是感恩戴德。”
“可若是帮你脱困之后还愿意资助你呢?”
“这已然是再造之恩了。”
“那突然之间,恩人不管你了,如何啊?”
姜浩思索了一番,说道:“不管那便不管了。”
“呵呵,孩子,你似乎忘了些什么啊。”
姜浩恍然大悟。
“弟子受教了。”
马车行驶在山路之上,原本和药材挤在一起的小道童一个跟头翻上车顶,也盘膝坐在了自己师兄身侧。
“怎么了?睡醒了?”
张兴维睁开双眼,用手揉了揉自己师弟的脑袋。
“没,里面太挤了,不舒服。”
小道童没精打采,对于自己师兄的行为也是听之任之。
“行了,等钟老爷子的事情过去了,我带你去武当山,那里宽敞,让你睡个够。”
“别骗我了,当初你说带我去龙虎山看看那些个道姑小姐姐,还没到龙虎山山脚呢,就被两个大娘吓得一溜烟跑出了三百多理。”
小道童一点都不客气的诉说着自家师兄的老底,好在也没外人在,张兴维也并不觉得有多丢人。
“你个臭小子懂什么?啊?那些个大娘分明是看上为兄了,为兄若是再不跑被人霸王硬上弓了,吃亏的是谁啊?”
“师兄,我感觉那些个大娘,不是瞎子啊。”
“你信不信为兄现在把你丢下去?”
“瞎了,都瞎了!”
三辆马车就这般的前进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官道之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位中年儒士,就这般挡在路中央。
“嘿!书生,快快让开,别耽误了大事,你可担待不起。”
头车的车夫挥舞着马鞭,高声训斥着这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儒士。
张兴维似乎察觉了什么,一个箭步便已是站在了第一辆马车的车前。
“呦!刘先生,今日咋有此兴致在此地拦路啊?”
张兴维笑着走上前和中年儒士打着招呼。
头车的车厢内,钟老爷子一位前面的读书人乃是这位仙长的朋友,便未曾下车。
“张道长,别来无恙啊!”
中年儒士拱了拱手,张兴维借机一把将其双手拉住。
“喂,老刘,你这就不讲究了吧,你可发过毒誓,那位不死,你不出手的。”张兴维将嘴放在了刘姓儒士的耳旁。
“呵呵,我也未曾说过我要出手啊?”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姓儒士将张兴维的手甩开,再度抱拳。
“儒士刘江,在此想要见钟老前辈一面,不知可否方便啊?”
张兴维缓缓退到了钟老爷子的马车旁,眼睛则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中年儒士。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
钟老爷子走下马车,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中年儒士。
“想不到,真想不到。”
刘江笑着说道:“老爷子,许久不见,身子骨依旧是如此硬朗,可真教晚辈放心了。”
“呵呵,真想不到,你还肯出来见我,此生无憾咯!”
钟老爷子拍了拍刘江的肩膀,这个举动可真真是吓坏了知晓刘江底细的张兴维。
“唉,话说,你今日来,是要阻我前往塞南?”
钟老爷子眼神清澈,反倒是那位不知深浅的刘江显得局促起来。
“并非如此,晚辈在此只是想要再见您一面。”
“哦?那就是说,我快到时间了?”
刘江抿着嘴不出声。
“生死本就是这世间的规律,你一个儒家大者,不会不明白吧。”
刘江还是闭口不言。
“呵呵,当年你曾发过毒誓,只要陛下不死,你便一日不得对大周王朝出手,我信你。”
钟老爷子退回了马车车厢之内。
“刘江,你走吧,就像你说的‘故人终将辞世去,新朋踏春还复来’!老头子我今年都九十有四了,也够了!”
听完这句话,刘江便也不再拦路,一揖到底,随后便让开一旁。
张兴维路过其身侧时,还不忘瞪他一眼,刘江也并未在意。
慢慢的,已经完全看不见刘江的身影了,而张兴维也坐回了最后一辆马车的车顶之上。
“师兄,这位儒家当代的圣人,好怪!”
“怪?我看是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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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大理。
现在的南疆已然是半个月未发生任何的战事了,南疆王府也迎来了久违的清闲。
“吃饭!”
谷木蝶一脸不悦的推开了现在的南疆王府的书房门,将餐盘放于桌案之上便想转身离开。
已经半个月没笑过的谷木蝶被年轻藩王一把抱在怀中,谷木蝶一边怒目相向一边拿出了三根银针。
自打上次年轻藩王将其绑了起来之后,这位白发女子便是一日比一日不待见现在的年轻藩王。
年轻藩王吃痛,却也还是笑脸相迎。
“蝶儿,别气了,这都半个月了。”
“松手!”
“嘿嘿,你答应我不生气我就松手。”
“确定不松?”
“不松!”
“嘶,不松。”
三根银针齐齐的扎在了年轻藩王的手指尖上,可年轻藩王依旧笑容憨厚。
“你松开,我要吃饭了。”
谷木蝶怒容减退,面色却反而更红了。
“那,本王喂你?”
年轻藩王一脸的无赖相,且不说南疆众将士,就算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估计也不曾见过如此的刘昊武。
“你有完没完?”
很明显,如此作态并未能打动这位白发美女,反倒是更加的让其不耐起来。
“啧,娘子”
一股让人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由年轻藩王口中说出。
谷木蝶不由得恶寒,身体一颤,最后竟是无奈的笑了起来。
“笑了笑了,那你不生气了?”
年轻藩王变回原来的声调,表情也不再是原先死不要脸的流氓相了。
“民女哪敢生您这位堂堂藩王的气啊。”
“你看你,又说气话!”
年轻藩王将谷木蝶的头放于自己的怀中,两人就这般躺在摇椅之上。
“快吃饭,等下该凉了。”
“你喂我。”
“不要脸!”
两人虽说在书房内打情骂俏,却也注意了门外有着四五个身形不一的身影在外偷听。
“嘘”
年轻藩王打了个手势,便放下谷木蝶,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
“你们?”
年轻藩王一把把门打开,抱着双肩,轻蔑的看着蹲在门口的诸位将士和自己的弟弟逍遥王刘昊霖。
“嘿嘿!王爷,我们啥都没听见,嘿嘿!”
身形完全不似南疆人的刘大黑摸着头不怀好意的笑着。
“老二,你真该管管你们南疆的军纪了,你瞅瞅,成何体统!”
刘昊霖一副我刚到,还啥也不知道呢得表情。
“王爷,要不,我把这院子清了?”
张启航笑的更为猥琐,堂堂的玉将军也能做出如此表情,也算是为难他了。
“快滚!”
年轻藩王笑骂着,随手将刘昊霖拉近屋内。
刘昊霖看着站在摇椅旁的谷木蝶,贱笑了一番。
“嫂嫂,哎呀,你们看,我这来的不是时候啊。”
年轻藩王一巴掌打在自己弟弟的后脑勺上。
“有话说,有屁放,完事快点滚蛋!”
刘昊霖捂着自己后脑勺,瞪了一眼年轻藩王。
“小妹在东海崖畔已经呆了快要一个月了,我师弟和陈山也前往那边了,要不直接把他们接回来?”
“不必,先生应该自有打算,随他们去吧!”
刘昊武一屁股坐在摇椅上,有伸出手把谷木蝶抱在了怀里。
“行了,滚吧,记得带上门!”
刘昊霖一头黑线。
“那我滚了?”
“快滚!”
“那我真滚了?”
年轻藩王伸出右手,一柄黑色长剑赫然出现在年轻藩王的右手之上。
“得得得!我滚,我滚!”
说罢逍遥王刘昊霖一溜烟的跑出了书房所在的小院,临走前还真没忘把门给带上了。
“吃饭!”
“喂我!”
“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