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中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反而看中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甚至还是不到一米五的小正太。
出人意料!甚至有些惊悚。
“他们很贵。”陈景言简意赅。
男人神色诚恳:“小郎君请开价。”
“一人五十大钱。”陈景略作思付,报出一个夸张的数字。
打劫掉的那一车才能卖五十大钱。
现在一个比得上一车。
这价格果真惊到男人,头向后仰,不禁倒吸口凉气。
“若是不买,那就别拦路。”陈景一挥手。
男人咬牙,神色犹豫,目光想要从计白枝他们身上挪开。
可那两个人的身体,有着莫大吸引力。
他挪不开。
“小郎君,作价再贱些?”男人一跺脚,从怀里掏出荷包,“两人一同五十,如何?”
陈景果断拒绝:“分文不可少。”
男人指尖攥得发白。
“若不买,那便让路吧。”陈景不耐烦挥手,驱赶起他。
男人连声,把荷包举起,咬着后槽牙,说话坚定:“买!我买!一百大钱,我出了。”
计白枝和鱼慧通惊愕。
这......
怎么能接受啊。
太离谱了这个价格。
这是把你当猪宰了啊。
陈景心中也惊着一下,还真愿意、也掏的起这个钱。
这两男人就那么大吸引力?
面上却冷冷笑出一声:“晚了,现在要二百大钱。”
男人瞪圆眼,抬手指去,声音哆嗦:“你......你......”
“物以稀为贵。”陈景掐着腰,理直气壮,“坐地起价,天经地义。”
男人咬牙,把荷包攥得更紧,也更咬牙切齿:“买,两百大钱,我买。”
嘶——
五人都不约而同倒吸凉气。
还买?
这也能行的?
不是......
计白枝和鱼通慧欲哭无泪。
哥,你别这样,哥。
我们怕。
你到底是看上我们什么了?我们改还不行嘛。
陈景皱眉,提价一次,尚能用奸商糊弄过去,可再提价,那就是刁难,明显没卖奴隶的意思。
与他起冲突?
这不明智,城内情况都还没打探清楚。
“我这两头奴隶,品相是不错,但.....”陈景一甩马鞭,语气疑惑,“两百大钱,你为何肯出这个价。”
男人语气警惕:“两百,你是卖我不卖?”
陈景果断把头一点:“卖!不过牙税得你出。”
男人放松些,把手抬起,指向另一个笼子:“牙税好说,不过这俩娘们,你当饶头送我?”
玉还真和江雀儿脸一黑。
要骂娘了。
虽然被当成奴隶,被人品头论足并不好受。
可......没被人瞧上,甚至要被当成饶头,心里就更难受。
而且那语气。
对自己俩还有嫌弃。
她们握紧拳头。
陈景把头一摇:“不送,说了是某位大人物订的。现在说说,你为何肯如此下重本了吧。”
男人叹口气,从荷包里掏出钱,一枚一枚地数着:“小郎君你也是贩卖奴隶的,自然清楚,荒土上那些罪周氏的人越来越少,藏得也深,是越来越不好抓了。”
罪周氏?
他们就是奴隶的主要来源?
陈景把眼眯起。
玩原罪这一套?
男人没注意到他脸上神情变化,继续说着:“而且啊,这年年月月,品相是越来越差,一个个瘦如狗崽。”
“像你手里这两头,这么精壮的,尤其那头,太少见了!”
他抬手,指向鱼通慧,语气是溢出来的满意:“看年纪也就八九岁,最多不过十岁出头吧,就有这么好的一副筋骨,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不会差,都能卖好价钱哩。”
鱼通慧咬牙切齿。
什么意思!
找死是吧。
老子今年十九,除了陈景,是队伍里最大的那头,呸,那个!
陈景面色古怪,他听出这些话里蕴含的意思,语气飘着询问:“你是要买他们回去配种?”
男人喜滋滋把头一点:“是的嘞。”
“这一月每日三回,九十个娘们,不得中五十个?就算有三十个娘们会生娘们,不还有二十个会生汉子?”
说到这,他从自己构筑的美梦中醒来。
警惕瞄一眼陈景,话锋一转:“不过这法子,至少得十五年才能赚钱,二十年才能回本,要不是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会做这种苦哈哈的经营。”
鱼通慧和计白枝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
他们也听明白了。
是做种马啊。
江雀儿和玉还真低头,身子微微颤抖,努力憋笑。
男人把钱数完,取出另外一个荷包装住,快步走来,递给陈景:“说好了的,两百大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牙税待会我去交付。”
他紧张盯着陈景,生怕他又反悔。
陈景伸手,接过钱,慢条斯理数着,拖延时间细细思考。
等最后一枚大钱落袋。
那男人抑制不住笑意:“小郎君,钱也清了,把牢笼打开吧。”
陈景下车,装模作样,把门打开。
又拎起绳索,热心为那男人打包好他的货物。
鱼通慧和计白枝傻眼。
真把他们两个卖了?
价钱是挺好的。
但......但......
他们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暴龙师兄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吧。
陈景把绳子递过去:“你的货。”
男人不再藏住自己脸上笑容,把绳子紧紧抓住。
“这几日我都住在这......”陈景说着,回头在那几间客栈上匆匆扫一眼,“迎客驿里,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寻我就是。”
计白枝恍然大悟。
鱼通慧神色微微惊喜。
男人牵着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
陈景驾车,往刚才说的那间客栈去。
行到院子里,小厮迎客:“小郎君,您是过堂还是住店。”
他熟练牵住三匹怪马。
陈景下车:“住店,还有房间吗?”
“自然有的,我们这有......”小厮就要开口介绍。
陈景掏出一枚大钱丢过去:“来一间最好的。”
小厮惊喜:“郎君豪爽,您请随我来。”
说着,他朝里吆喝一声:“老五,来替客人将旅马押入圈里,上好饲粮细细照料。”
陈景把牢门打开,示意江雀儿她们俩下来。
小厮一愣,小声提醒:“郎君,我驿里的奴圈就在马圈旁,不必让她们下来。”
“她们要与我同住。”陈景轻声。
小厮攥紧手里那枚大钱,说话不是很有底气:“可这些罪奴哪能进......”
又是“罪”。
陈景再取出一枚大钱丢过去:“这样呢?”
小厮捧住钱,难以置信,连连点头:“郎君,只要您喜欢,那自然是能的。”
“您随我来。”
他弓起腰,像个直角在前引路,谄媚极了。
从厅堂食客里路过。
踩着楼梯直上到三楼。
小厮把他们引到一间双开门的厢房外:“郎君,这是我们这最好的一间房,一天房资是两枚大钱。”
陈景把刚才那人交给他的荷包解下,抛到小厮手里。
沉甸甸的重量压弯小厮的手。
这个份量让他想到了什么,只是有些不敢去相信。
手哆嗦着,试了好几次才把扭扣解开。
打开一看,里面乌亮亮,堆满大钱。
好几十?
甚至上百?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郎君,这是......”他声音发涩。
“房费。”陈景挥手,语气略带不耐烦,“日常用度也从这里扣去。”
“打三盆洗澡热水来。”
“再备些吃食,清水,我不喝酒。”
“等都备好,送来后记得敲门,我说进来,才准进来,明白了?”
小厮恨不得把这四句话、五十一个字刻在自己族谱上,连连点头,恭身退走。
陈景推门,带玉还真她们进去。
屋内清香。
果然,头一回带两个妹子开房,就是不一样。
小厮攥紧荷包,踏踏下楼。
刚到一楼,还没来得及去厨房交代。
掌柜把他拦住,一脸凶相,恶狠狠问道:“你是怎回事,让那人把罪奴带进来,没见那些客人......”
小厮没说话,他现在也说不出话,言语功能几乎完全丧事。
他只是一手推着自家掌柜胸口。
另一只手拎起荷包,颤颤巍巍打开。
掌柜经手的钱可太多了,他一眼就看出来,这荷包里的钱数至少上百了,他声音也难免颤抖:“这,这......是房费?”
小厮点头,抖了抖身子,把自己收到的那两枚大钱赏钱甩到口袋更深处。
掌柜神色惊喜。
他是见过市面的,一百多大钱,也不过只是比自家驿站一月营收多点。
可......干这行这么久了。
出手这般阔绰的,还是头一回遇见。
这……这是了不得的大顾客啊!
他脸上立马涌出和小厮脸上一般无二的谄媚笑容:“那位郎君可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