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祁回到杜若那儿的时候,眼圈还微微发红。杜若翘着脚,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说,“可以啊年轻人,你这真情实感的演技,都足以媲美影帝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
“前辈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我这都是为你豁出去了!”司马祁揉着发红的眼圈,“我容易吗?”
杜若走上前拍拍司马祁的肩膀,“想多了吧?我这可是夸你呢,真心实意地夸。谁要这么夸我,我可高兴都来不及。”
司马祁也懒得在同杜若多费口舌,按照原计划司马祁将杜若送回将军府之后,继续追查荣亲王司马彰掳走阿喜之事。司马祁在离开将军府之后,直接前往睿王府将此事同司马燚汇报。
可司马祁来的也不是时候,司马燚服了药,一直没有醒过来。已经在门外等了两天一夜的博骛面色已然是非常焦灼,见司马祁进来,寸步未挪,只是微微同他点头示意,“主子还没醒。”
司马祁不由担心,“前些日子我过来时五哥不是好些了的,怎么如今……”
“医神看过了,并无大碍,放心。”博骛心里是在因为其他事而焦灼,“只因主子为了与杜小姐见面,故而少服了一顿药。医神让他双倍把错过的药量都补了回来,故而睡得有些久。再稍微等等,应该快醒了。”
听博骛这么说,司马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没有大碍就好!”
司马祁又环顾四周,“医神人呢?”
管家上前回答,“去了大公主那边。”
司马祁对博骛说,“既然五哥没醒,有些事情我就先同博侍卫交待,等下劳烦博侍卫一并转告五哥。我这还有事,实在不能继续耽搁。”
博骛的事情其实也不能耽搁,无奈他必须要将情况同自家主子严明之后才好决断与行动,因此只能继续等下去。听司马祁这么说,博骛点点头,“好,阿祁公子请讲。”
司马祁将阿喜被司马彰所掳以及《巫蛊秘典》之事向博骛和盘托出之后,便急急忙忙回了驿馆。阿喜被掳之事以及那小贩之死疑点众多,加之如今《巫蛊秘典》就在驿馆,如果对阿喜下手之人当真是为了那书而来,如今的驿馆怕是非常不安全。
此刻司马祁来睿王府的目的,也就是希望能暗中得到睿王府的庇护,他不信任司马赫与京卫营,无论司马赫故意让阿喜说谎是出于何种目的,他觉得对司马赫多留个心眼肯定不会错。
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不过一日之间,睿王府非但护不了阿喜,还连自身都难保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司马祁离开睿王府时还同博骛交待,“我听说医神脾性古怪,常常说变脸就变脸,府中的人一定要好生留意医神,五哥和大公主身边都随时得留人。”
“风影离开时也曾如此交待过,说医神最近的状态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我们都多加留心。”博骛看了眼司马祁,“阿祁公子与医神并无交往,何出此言?”
司马祁摸了摸后脑勺,“这个,我也就是道听途说。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就在司马祁离开后不久,当真被他一语成谶。别苑的医女急急忙忙地过来报告,说医神忽然将大公主带出了府,苏副总管已经追出去了。
博骛知道事情不小,忙吩咐暗卫前去支援苏孜姜,务必得将医神关云谷和大公主给追回来。也就是在此时,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司马燚终于醒了。
博骛连忙将事情同司马燚汇报,几件大事一时间杂陈在一处,司马燚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井井有条地一一安排了妥当。
主子稳如泰山,博骛杂乱的心也顿时定了下来,“一切都按照主子说的吩咐了下去,只是属下担心大公主……”
“孜姜若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爷这些年就白养她了。”司马燚道,“你也该对她有信心才是,医神的事情我们心里都有数,孜姜应该晓得分寸。”
“是。主子说的对,是属下多虑了。”博骛点头,“论功夫倒是不怕,阿姜的武功并不弱,对付医神绰绰有余。怕就怕对方用毒,虽说这些年阿姜也在用心钻研那些毒物,可论用毒阿姜还是差得远。”
“她身上有爷的避毒珠防身,出不了什么大事。”司马燚淡淡地说,“当初将那珠子给她,就是为了预防着这一日。”
“主子给了阿姜避毒珠?”博骛有些意外,他实在没想到司马燚还有这一手,“主子是没有生阿姜的气了吗?”
“当初爷就警告过她,让她好好地跟着杜若,结果她给爷捅出那么大的篓子。你以为爷当初让她走只是吓吓她?爷给她那颗避毒珠时是真想让她走。”司马燚将暖炉抱在怀中,半卧在软塌上,“是她自己想要戴罪立功留下来,爷说了保住了大公主,爷给她留下来的机会。大公主若出了差错,她也就不必回来了。”
博骛低头,“阿姜自小与大公主亲厚,她就算拼命也会护住大公主的,这个主子可以放心。”
“呵,她当初若是能用这份心来待杜若,爷又岂会将怪老头这个大麻烦留给她?原本这该是风影的分内之事。”司马燚轻咳一声,“怪老头的药留下了吗?”
“管家刚带人去看过了,药舍中的药都还在,并没有带走。”博骛看司马燚准备起身,连忙上前伸手扶了司马燚一把,“主子要亲自去看吗?”
“如今风影不在,能看得明白那怪老头留下的东西的也只有爷了。”司马燚裹紧了披风,“走,去看看。”
药舍中关云谷留下了不少瓶瓶罐罐,还有些碾碎了来不及混合的药材。管家将一瓶制好的药丸递给司马燚,“王爷,这个药好像跟您平时服用的差不多。”
司马燚闻了闻,“不错,这是镇咳的药。”他又指了指旁边的罐子,“那个半成品拿过来看看。”
管家连忙将整个药罐子都搬了过去,司马燚仔细分辨了一下,“关云谷果真是药学奇才,这个药已经比之前的药改进了许多。”
他吩咐管家,“这些半成品继续熬制成药膏,晾半干搓成小丸烘干即可。”
“是,王爷。”管家应着,连忙去照办了。
博骛有些不确定地询问司马燚,“主子,这些药都是……”
“都是给芙儿的药。”司马燚回答,“这些对稳定芙儿体内的毒很有用。”
“医神只留下了大公主的药,那主子您怎么办?”博骛有些着急。
司马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诺,不是留下了镇咳的么?这么一大瓶,也够吃一阵子了。”
“可是……”博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光镇咳有什么用?”
司马燚轻咳一声,“爷还有个活药罐子呢,怕什么。”
博骛不假思索地接话,“怕什么?就怕主子您到时候舍不得。”
“恩,也是。”司马燚微微勾唇,“确实是有些舍不得,所以只能让她从别的地方补偿爷了。”
博骛:“……”
白虎山。
风影守株待兔果然没错,看着出现在村中的云杉儿,他冷笑着迎上去,“好巧啊,云师姐,咱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儿?”云杉儿面色煞白,轻声骂了一句,“该死,真是阴魂不散!”紧接着就往外跑。
风影截住云杉儿是轻而易举,麻烦的是她身边的那一群草莽大汉。这些人武功并不算高,但一个个都是一身蛮力,很是难缠。
不过风影并未强攻,而是两个回合之后就不知不觉地对那些人下了药。很快中招的这些人一个个都开始疲软,并使不上力气。
云杉儿见了,又开始催动蛊虫,迫使这些人继续与风影对抗,“呵,真是好笑,想不到你居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风影丝毫没有被云杉儿激怒,“对付师姐这种忘恩负义之流,难不成还需要讲什么道义?若非你,师傅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本来就是个怪物,能怪我?”云杉儿冷笑着,“难道没有我的刺激,老怪物自己就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魔?”
云杉儿说着,忽然从袖中朝风影洒出一包粉末,“还有你,你这个小怪物,你跟那老怪物一样,一脉相承!”
风影早有预料,挥袖挡住了那些粉末,不过却给了云杉儿逃脱的机会。瞬息之间,身形灵巧的云杉儿已经跑远了。风影连忙跟上,却被旁边竹林中飞出的一支冷箭所阻。
“什么人?”风影冷眼扫过竹林,余光仍旧锁定云杉儿逃逸的方向。
竹林中的云家姑娘瑟瑟发抖地移步探出头来,“对……对不起,恩公,我原本是想帮你,可……可我箭法不准。”
“回去!”风影凝眉,冷声地呵斥了那云家姑娘一句,火速飞身朝云杉儿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云小妹躲在自家姐姐身后,面色煞白地探出头来,“姐姐,咱们这样做真的好吗?那个哥哥才救过你的性命呢!”
云家姑娘把唇瓣咬得发白,“我们有别的选择吗?云家已经经不起任何风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