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把王府管家找来,直接将钥匙串往管家面前一扔,“去,把府里头的房契地契都给我取过来。”
“地契?”管家有些懵,不知杜若忽然意欲何为,“杜小姐这是要……”
“盘点你们王爷的固定资产。”杜若面无表情地说,“怎么?不行吗?”
管家一看杜若的脸色不对,立马点头哈腰地应着,“行,当然行!王爷交代过,他不在府里,府中事务就由杜小姐您做主。杜小姐请稍候,小的这就去拿。”
很快王府管家就把府中的地契房契都清点来了,杜若左翻右看,终于挑中了一处临街的铺面。
“这个铺子如今是自营还是出租?”杜若指着那店面问。
管家看上前了一眼,低头回话,“这间铺子租出去了,王爷的大部分铺子都是出租的,咱家这位主子没什么做生意的兴趣。”
“哦,这间铺子收回来。”杜若吩咐着,“我有用。”
管家意外,“杜小姐打算自己做生意?”
“嗯,算我租的,每月租金我照样给。”杜若同管家交代,“你就不必特地跟你家王爷提起了。”
“杜小姐要租?”管家惊讶,早晚都是一家人,王爷的不就是她的?这未免有些太见外了吧?
“嗯,这个铺子我留着有用。”杜若道,“回头你找些人给我去布置布置。”
“这倒是不成问题。”管家不假思索的应下,“既然这个铺子杜小姐要用,租金就可以免了吧,这王爷都把府里头交给小姐您管了,还何须如此见外?”
“亲兄弟明算账,既然是我租的,自然要付租金。”杜若坚持要给,管家自然不能拒绝。
管家想了想,还当真就只能依着杜若的提议,不同自家王爷提及此事便好。毕竟这种更换租客的小事,原本也就不该去搅扰王爷。
而此时苏孜姜还守在那珍宝阁的门口,与杜若使唤去搬东西的几个人杠着,“没有爷的命令,谁也不能从珍宝阁搬走一件东西!”
几个下人为难,“苏姑娘,我们也是照着杜小姐的吩咐办事,苏姑娘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你们这些人,连自家主子是谁都不晓得了是么?”苏孜姜脸上肿得厉害,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都把东西放下,全部滚出去!”
“苏姑娘,王爷交代过,王爷不在府里,一切就由杜小姐做主。”下人们也不知是被苏孜姜那张脸吓到,还是被她手中的剑吓到,总之就是僵持在原地,也不敢往前一步,却也不敢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苏孜姜却不知杜若醉翁之意不在酒,珍宝阁闹的这一出不过就是为了把苏孜姜支开而已。她趁机找管家敲定了铺子的事,这才慢悠悠地折返了珍宝阁。
“怎么回事?珍宝阁里头这么多东西,我搬两件出去送人怎么了?”杜若故意趾高气昂地在珍宝阁外嚷嚷,“毒辣椒,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如今这府里头还轮不到你来当家!”
“府中一切都是爷的,岂能容你随意就这般拿出去?”苏孜姜拦着不肯让步,“你这种行径,与家贼何异?”
“贼?”杜若冷哼,“贼是偷,我是光明正大的地拿。”
“你这是拿?”苏孜姜把剑横在杜若面前,“你这分明就是抢!”
杜若望着苏孜姜的剑,冷笑道,“抢?那大家都看看,如今咱们谁手中有兵器,谁又更像凶神恶煞的强盗?”
“你!”苏孜姜手中的剑险些出鞘,却被人飞速按了回去。她回头一看,来人竟是博骛。
“阿骛!”苏孜姜连忙四处张望,“爷呢?爷怎么没回来?”
“阿姜,不得对杜小姐无礼!”博骛却朝着苏孜姜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对杜若说,“阿姜不懂事,还请杜小姐不要同她计较。”
杜若看博骛开了口,也不再继续和苏孜姜斗气,“看博侍卫说的,我哪里会同你们主子身边的人计较?”
博骛低头,“杜小姐说笑了,您才是主子身边的人,咱们这些人哪里敢越矩?”
“博侍卫才会说笑,我不过一个外人,你们可都是你家主子身边的亲信。”杜若像模像样地朝博骛行了了个福礼,“我如今不过寄人篱下,还请诸位都多多关照才是!”
这下可吓坏了博骛,他哪敢受杜若的礼。正巧管家也来了,见到此幕旁边的管家也连忙跳开,生怕受到了波及。
“哎呀杜小姐可万万不要折煞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回头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怕是又免不了要怪罪。”
管家再左右看看博骛与苏孜姜,“这是怎么了?博大人与苏副总管都在,怎么会……”
杜若站直了身子,若无其事地说,“没事,没事,不过就是一场误会。那俩大花瓶放下吧,苏姑娘说的对,府里头的东西都是你们家爷的,我哪有资格动。是我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是我的不是。”
说完杜若直接转身就回了临渊阁,博骛快步追上去,“杜小姐,主子特地让我回来同您说一声,大公主的病情尚不稳定,今夜主子还不能回府。”
司马燚不回来杜若是求之不得,他要回来了还不知会如何折腾她呢!想想杜若竟有一些莫名的窃喜。
可转念又想到大公主的病情,她不由又有些担心,“大公主究竟是怎么了?不然我进宫去看看?”
“不不不。”博骛连忙摇头,“大公主是老毛病了,主子熟悉她的病情,知道如何让宫中御医处理。杜小姐不必担心,等公主病情稳定,主子就会回来了。”
博骛又道,“另外主子还让我告诉杜小姐,阿祁公子有消息传了回来。”
“司马祁?”杜若急忙追问,“司马祁他现在到哪儿了?”
“主子就是怕杜小姐挂心,故而遣我来告知小姐,阿祁公子今日已顺利抵达了南巫,准备明日面见南巫女王,并献上王爷准备的赔罪礼。”
听博骛如此说,杜若心里头七上八下,“你家主子准备的赔罪礼不是都被劫走了吗?司马祁能从那些人手中脱身已是万幸,又哪里有礼可送?”
博骛解释道,“杜小姐不必担心,虽然礼品被劫走了,但是主子准备的最重要且最珍贵的那件礼物却被阿祁公子护了下来。如若没有意外,南巫女王见了那礼物定然怨愤全消,不会再继续计较主子退婚之事。”
“是么?”杜若不由好奇,“什么礼物这么大面子,能让南巫女王能不计前嫌,立马忘了司马燚的退婚之过?”
博骛低头,“这个,具体杜小姐可以问问主子。我只能说那是极为珍贵之物。主子为了小姐您,当真是倾其所有。”
听得博骛这句倾其所有,杜若心底不由冷笑,“呵,倾其所有?不见得吧?博侍卫未免有些太过夸张了。你家主子心有七窍,让他倾心岂是易事?”
博骛并不反驳,只是顺着杜若的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主子的心思虽说难以捉摸,但主子待小姐真心,大家都看在眼里。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相信终有一日杜小姐也能明白主子的一片苦心。”
杜若忽然有些烦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从袖中摸出了一瓶药扔给博骛,“这是风影留给苏孜姜的药,你赶紧让她服下,别再继续顶着个猪头在我眼前晃悠了,我怕夜里我会做噩梦。”
“多谢杜小姐!”博骛道完谢,忙去给苏孜姜送药了。
杜若晃荡着那串钥匙,又看了看后院耳房的方向,心里头的疙瘩不由又拧巴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又再度去往了那间神秘的小库房。
这回杜若的运气出奇的好,竟然一试即中。当钥匙在锁孔中发出哒地一声清脆响动之时,杜若的心里头也紧跟着揪起。
门开了!
杜若心中瞬间释然,低声啐了一句,“那毒辣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挑拨离间,心思歹毒!真是防不胜防啊!”
她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刚探头进去还来不及看清周遭的环境,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谁!”杜若警觉地回头,却眼前一黑,什么也没瞧见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满是瓶瓶罐罐的屋子,屋内的味道有些怪,像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味道杂合在一起,委实难以让人愉悦。
她坐在地上晃了晃脑袋,发现地板似乎有个坑洞,只不过洞口用极细的铁丝网挡住,只能透过铁丝网的缝隙勉强看到洞底。
杜若往前趴了一些,眼睛凑过去往洞内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惊的险些叫出了声。
坑洞内全是蛇,密密麻麻地相互交缠在坑底蠕动。看那些蛇的颜色各异,可条条都艳丽无比,想来皆是剧毒之物。
杜若看得头皮发麻,想起了当初苏孜姜也养蛇,那条小辣椒还曾经不客气地咬过她呢!
想到此处,杜若忽然心底咯噔一下。难道,刚才是苏孜姜在背后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