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祁追着杜若出了将军府,可杜若不知为何忽然脚下的生风,出了门就消失不见。
原以为杜若应该是直奔睿阳王府,可奇怪的是,司马祁到了睿阳王府根本没有见到杜若的影子。
睿阳王府之中,司马芙已经转醒。而司马燚服下医神的药之后,如今也已经可以慢慢下床活动,只是面色依旧苍白的可怕。
医神表示如今司马燚与司马芙的状况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这兄妹二人身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急不来。且慢慢养着吧,能控制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很好了。
一群人正在屋子里头商量着,接下来大公主究竟是继续留在睿王府养病,还是回宫去休养,司马祁忽然急急忙忙地一头扎了进来。
博骛随后也跟了进来,“主子恕罪,因阿祁公子有紧要之事,故而属下并未阻拦。”
司马燚看了眼司马祁,“如此慌慌忙忙,究竟所为何事?”
“五哥,我师姐她……”司马祁话原本都到了嘴边,可一看司马燚那苍白的脸色,又顿时说不出口了。
他强行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弯,磕磕巴巴地说,“啊,我师姐她……她又逼着我过来问五哥什么时候能过去接她回来?”
在场之人听到司马祁这番话,一个个面色古怪地低头,碍于司马燚在场,他们一个个想笑也不敢笑。
在大家看来,强迫自己师弟来问话的这种事儿,怕是也就只有杜若能干得出来了。
可司马燚听到这话,竟不由自主的弯起了唇角,“她特地让你来问?”
“是……是啊!”司马祁因为紧张舌头有些打结,“我是师姐她天天就想着五哥,就想回来跟五哥见面。可杜夫人如今盯着她,她想方设法也跑不出来,天天在将军府中跟她娘斗智斗勇。”
司马燚莞尔,“有力气跑,还有精力跟将军夫人斗,看来这丫头的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五哥放心,我师姐她好着呢,她的体质原本就异于常人,恢复起来也比一般人快。加上风影又给了上好的补血药,如今我师姐她在将军府活蹦乱跳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五哥尽管放心,只管自己尽快养好身子。”
“说实话为了将我师姐留在将军府,在杜夫人那儿我下了点功夫,故而现在杜夫人可能对五哥有些误会。所以我师姐想回来的话,还得等五哥养好身子之后亲自上门去将军府接才行。”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司马祁语无伦次东拉西扯了好半天,最后自己扯不下去了,眼瞧着司马燚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于是顺势连忙收了收自己打开的话匣子,“那五哥看能不能给我师姐个准信,让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司马燚直接回答,“你告诉你师姐,安安心心在将军府呆着,时候到了也自然会去接她。”
司马祁心里惦记着杜若的安危,对于司马燚的这番话也没想太多。他不敢久留,转身朝博骛使了个眼色,又接着对司马燚说,“行,那我就原画带回去给我师姐了。五哥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自己好好休息,多多保重。”
博骛知道司马祁应该是有事儿,也连忙不动声色地跟着司马祁一并退了出去。
果然一出门,司马祁连忙焦急的对博骛说,“我师姐从将军府跑出来了,按理说她应该是要来睿阳王府的,可不知为何却没有来。博侍卫,我担心我师姐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刚才在门口见到司马祁慌慌张张地问他杜若来没来,博骛就猜到了定然是杜若跑出了将军府。事关杜若,博骛不敢阻拦司马祁向自家主子报信。
可看到司马祁见到司马燚之后,竟然又说出了另外一番完全不着边际的话,博骛也十分吃惊。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司马祁的用意。司马祁定然是为了司马燚的身体着想,故意隐瞒了杜若的事免得司马燚担心。
这样一来,博骛对司马祁的好感又添了几分。虽然司马祁来路不明,但从这些小小的细节上,就能看出他是真心为司马燚着想。
博骛没有风影和苏孜姜那么小心眼儿,他素来以自家主子为先,懂得以大局为重。
只要是真心对自家主子的人,博骛一律都会暗暗地将其化归为自己人的阵营,不会主动与其敌对。在适当的时候,对方如果需要帮助,他都会尽可能的帮忙。
“那有没有可能杜小姐是先去的其他地方。”
听到博骛的猜测,司马祁立马否定,“不可能,我师姐想方设法好不容易才混出将军府,为的就是能与五哥相见,她又怎么会跑去其他地方呢?”
“杜小姐那么艰难才跑出将军府,你们在后头又穷追不舍的,她肯定想到了你们会追到睿阳王府来,或许他先去了其他地方躲着,等你们松懈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溜进来。”
不得不说博骛的分析很有道理,司马祁愣怔了片刻,“你说的对,也许我师姐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没有第一时间跑进睿阳王府。”
博骛拍了拍司马祁的肩膀,“这样吧,我叫府里头这边加强戒备,另外我在暗中派一队人助你寻找杜小姐。如果杜小姐出现在了这边,我即刻派人去通知你。你觉得如何?”
“谢谢博侍卫,那就拜托你了。”司马祁直言,“师姐出了事儿,我怕五哥会担心,所以也不敢说。我刚也是急糊涂了,却不该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幸好没有引起五哥怀疑。”
“我明白。”博骛十分体谅的点头,“放心吧,杜小姐肯定没事的。将军府中那么多人盯着,杜小姐都能从大家眼皮子底下跑出来,足可见她足智多谋。”博骛对杜若很有信心,“想来杜小姐的能力,就算遇上什么事情,也必然能够机智地化解。”
“希望如此。”司马祁话是这样说,但是心里的担心依旧是放不下,“我得回家将军府一趟,那边如今怕是也乱成一锅粥了。”
“快去吧。”博骛再度拍了拍司马祁的肩膀,“不用太担心,你先去稳住将军府那边,人我来帮你找。”
司马祁感激不尽,“多谢博侍卫,有劳了!”
“阿祁公子客气了。”博骛回礼,“赶紧回去吧。”
目送司马祁离开之后,博骛赶紧吩咐了下去,让手下的人暗中帮忙寻找杜若。
睿阳王府的暗卫个个都训练有素,且遍布睿阳王府周围。将军府紧邻睿阳王府,通过周围暗卫们提供的线索,很快就有了杜若的消息。
司马祁的担心还真没有错,杜若没直接来睿阳王府,并非是在跟司马祁耍什么心眼,而是真的出了事。
根据暗卫们的描述,杜若假扮成阿喜混出了将军府之后,竟被一伙人给掳走。当时暗卫们也没有认出杜若,以为跑出来的人是疯疯癫癫的南巫使者,所以即便看到了这一幕,暗卫们也没有多管闲事,继续跟踪上去。
可睿阳王府暗卫们的追踪能力不容小觑,在收到博骛的命令之后,他们立马对那辆掳走杜若的马车进行了追踪。
最终得出的结果却令人惊诧,月亮在将军府门口掳走杜若的马车,竟然七弯八拐地最终来到了荣亲王府的后门。
博骛分析了一下,觉得荣亲王司马彰虽然与杜若有些过节,可他也总不至为了报复就光天化日的在将军府门口掳人。
而且当时杜若为了混淆视听,假扮成了南巫使者阿喜。连将军府的下人和睿阳王府的暗卫都没有认出杜若,而身为杜若师弟的司马祁也是后知后觉,并没有当场把杜若认出。荣亲王司马彰的人平时对杜若并不熟悉,如何能在第一时间将她认出并掳走的?
由此可见,荣亲王司马彰的人很有可能是抓错了人,或许一开始那些人就不是冲着杜若去的。
想在此处,博骛觉得此事既然牵扯到了荣亲王司马彰,而且杜若已经有了准确的消息,怕是不好再继续瞒着自家主子。于是博骛当机立断地将此事汇报给了司马燚。
听完博骛的禀报,司马燚手中的药碗瞬间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冰,碗中原本热气腾腾的汤药立马被冻住了。
“司马彰的人掳走了杜若?”
“是,我们的人很肯定,亮亮出现在将军府门口的马车,最后停在荣亲王府后门。”
博骛看司马燚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主子您看,是不是咱们的人偷偷进去把杜小姐给救出来?还是……”
博骛话没说完,忽然被门外尖利的一声“圣旨到”给打断。
存传旨的宫人在门外继续喊着,“睿阳王接旨!”
司马燚极度不悦地皱眉,整个人都显得阴沉沉的,“等接完旨再说。”他又吩咐着博骛,“跟下面的人交代好,叫他们盯紧荣亲王那边,从即刻开始,爷不准从荣亲王府再飞出去一只苍蝇。”
博骛连忙点头应,“是,主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