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燚一个弹指嘣在杜若的脑门上,“还出去吃?你真是想得美!除了吃你还记得什么?”
杜若无辜地捂着脑门,“诶,什么叫我除了吃的还记得什么?刚才张口要吃的明明是你好不好?”
“把爷的那份都吃完了你还有理了?”司马燚捏了把她脸上的肉,“你不看看自己最近养成什么样子了?”
杜若负气地将食盒中未动筷子的点心堆到那位爷面前,“我养成什么样子了?人家送来的,我一口没吃,全都给你留着,你还想怎样?”
“你这小无赖,不是说都吃光了吗?”司马燚一把将她捞到身前,“居然敢骗爷!”
杜若把头一偏,瘪着嘴说,“早吃光了还省事儿,不该给你留的。”
司马燚僵冷的面色化开,犹如被暖风吹皱了的湖面,荡漾起一圈圈涟漪,顺势把她圈在了怀里,轻声喝令着,“别废话,快喂爷。”
“喂你?”杜若没好气地说,“你是没手没脚吗?凭什么要我喂你?我自己都还没吃上一口呢!”
“那……”司马燚故意拖长了尾音,缓缓说着,“爷喂你?”说完,他叼着一块点心凑到了杜若唇边。
杜若被雷到了,下意识地往后一仰,鼓了鼓眼睛,继而又鼓了鼓嘴巴,“喂,司马燚,你又作什么妖?”
他圈着她的腰跟着往前挪了挪,叼着那点心凑在她面前,一副不送到她嘴里不罢休的态势。
见杜若没反应,他眼神示意:快张嘴!
杜若继续不动,他又拧了拧眉:快点儿!
冷不防,杜若后腰上的软肉被捏的一痛,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啊!”
刚一开口,那位爷叼着的点心就见缝插针地送进了她嘴里。并且那位爷还顺势在她唇瓣上轻舔了一下。
杜若:“……”
她嘴里含着那块点心一时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满脸呆萌且震惊地看着那位始作俑者。
司马燚一个弹指蹦蹬敲在了她脑门上,“怎么?还敢嫌弃爷不成?赶紧咽下去!”
杜若被他一吓,险些噎住,梗着脖子指了指旁边的水。
一大口水灌下去,她才回过神来。惜命地拿起一块糕点送到那位爷嘴边,“还是……我喂你!”
司马燚刚就着她的手慢慢吃完了那块点心,便有人从门外进来了。
“殿下,那药物只能维持约莫半个时辰,还请抓紧时间。”老大夫拱手道。
“莫师伯不必多礼。”司马燚抬手。
“师伯?”杜若只猜到了老大夫可能是司马燚的人,却没想到此人竟是司马燚的师伯,也不知他的师傅是哪位?
司马燚点头,“不错,这是爷的师伯莫老,你跟着爷叫师伯就是。”
莫老谦虚地说,“不敢当不敢当,殿下与姑娘都不必客气,如何叫我这糟老头子都没有意见。殿下,时间紧急,还请务必抓紧。”
说着,莫老从袖中掏出了一卷地图,“此乃地下城的分布图,平素我只能在这块区域活动,而这一片全部都在西垚余孽的掌控之中。”
“依师伯之见,西垚余孽的兵力情况如何?”司马燚盯着分布图问。
“感觉西垚余孽人数虽不多,但战斗力较强,个个都是精英。可见这些年他们蛰伏暗处,都是在拼死训练。”莫老指了指图中的另一处,“这部分暂且由定远侯掌控,此地是粮草囤积之处。”
司马燚点了点头,又迅速扫了一眼图中各处,“定远侯何在?”
“侯爷在此。”莫老点了点图上的一处红点。
“好,知道了。”司马燚示意莫老将图收起,“还要劳烦师伯看住这只不安分的猫儿。”
杜若忽觉不对,一把拽住司马燚的袖子,“司马燚,你要去干嘛?我也要去!”
“别添乱,爷办正事儿呢!你安安分分在这儿待着,爷去去就回。”司马燚难得耐着性子同她解释。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杜若生怕被丢下,紧紧拽着他袖子不松手。
司马燚看她那样子,竟忍不住笑了,“还怕爷不要你啊?”
“我……”杜若看了一眼旁边的莫老,有些不甘愿地松了手,“才没有!我是看你内伤未愈,怕你死在外头。”
“怕爷死?”司马燚笑开,“放心吧,你都还没嫁呢,爷可没那么容易死。”
“谁要嫁你了?”杜若耳根一红,看似恼火地白了他一眼。
司马燚故意伸手弹了弹她的耳朵,“不嫁爷你还想嫁谁?”
“你管得着么!”杜若连忙偏头去躲,“诶,别闹!”
“爷就管了!”司马燚不停手,“怎样?”
“痒死了,讨厌!”杜若继续躲。
莫老瞧着俩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被他们一举一动腻歪得慌,又不好不识趣地打断,只好装聋作哑地继续杵在原地。
好在这两人闹归闹,终还是识大体的。司马燚也不知如何说服了杜若安心留下,莫老只见他抓着她耳语了几句,杜若果真就不再闹了,答应了司马燚留下。
莫老这才上前开腔,“那请殿下务必小心,快去快回。”
“知道了。”司马燚点头应着,忽然指指门外,“莫师伯,那是什么?”
“什么?”莫老顺着司马燚所指转头,却并未看到任何异常。待他回过头来,司马燚已不见了人影,却见杜若一脸嗔怒脸颊绯红地瞪着门口的方向。
“姑娘,殿下刚才所指何物?”莫老不解地问杜若。
杜若脸颊发烫,磨着牙说了一句,“流氓!”
莫老:“???”
事实证明司马燚让杜若留下是有道理的,虽然药物中混合的迷香使得暗中监视他们的人暂时陷入了昏睡,但却并不代表此处就绝对安全。
就在司马燚离开后不久,就有人出现在了石室之中。来人是个黑衣男子,进门之后恭敬地一拜,“杜小姐,云姑娘让我来复命。”
“哦,可是能让我与我兄长见面了?”杜若背对着来人,装模作样地替躺在榻上的人掖了掖被角,缓缓起身走上前去。
黑衣男子低头,“这个……云姑娘并未交代。云姑娘只是让我来知会杜小姐一声,宁和郡主这几日因为身体欠安,故而没法前来于杜小姐相见。云姑娘说,等过几日宁和郡主身子好了,再行安排杜小姐与令兄相见。”
“身体不适?该不是缓兵之计吧?”杜若不屑地冷哼,“云杉儿都不敢亲自前来跟我说这事儿,怕是心虚吧!”
“杜小姐误会了。”黑衣男子谨慎地低头,“云姑娘是有要事缠身,故而才派我前来,并非心虚,更不是故意拖延。宁和郡主确实这几日都在休养,不方便出门。杜小姐请放心,既然是云姑娘替少主答应了杜小姐的事,那就一定会作数。”
杜若眉头微挑,“少主?这么说你们上头做主的人还多的很?你们的主子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杜小姐无需多问,时候到了自然会有见面的机会。”黑衣人恭敬地低头。
杜若看这人不卑不亢,待人有礼,张驰有度,想来应不是等闲角色,便顺口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杜小姐客气,在下不过是个跑腿的,杜小姐可唤我阿木。”黑衣男子谦卑地低头。
“阿木先生?”杜若认真地唤着他。
“不敢当,”阿木连忙拱手,目光落向榻上,“睿阳王还没醒?”
“哦。”杜若装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醒来吃了口东西,这不,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见杜若摇了摇头,阿木连忙安慰着,“我也听云姑娘提起过,睿阳王沉睡是自我修复,对殿下的内伤康复是好事。杜小姐不必太过担心。”
“哎~”杜若长长一叹,“希望是这样吧,如今困在此处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杜小姐可以放心,云姑娘乃是医神弟子,医术绝对值得信任,整个地下城中无人能及。”阿木说道,“既然云姑娘说睿阳王伤势有所好转,那定然不会错。”
阿木说着又往榻上看了看,“睿阳王乃是我们主子和定远侯看重之人,云姑娘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其医治,绝不会怠慢的。”
见阿木一直往榻上看,杜若不由挪了挪身子,看似不经意将阿木的视线挡了挡,“阿木先生可是略通医术?也能替我家爷看病?”
阿木连忙摇头,“不不,我并不懂医术,只是对云姑娘比较了解而已。云姑娘是绝不会对少主交代的事情不上心。”
话题又绕回了阿木与云杉儿的主子身上,杜若不由更是好奇。只是此刻司马燚不在,躺在榻上的莫老万一不小心穿了帮可不好。
杜若自知不能多留阿木在此,毕竟此人并非等闲之辈,绝不可让他瞧出任何端倪坏了大事。
于是她抑制住心中的好奇,不再多问赶紧结束了话题,“听阿木先生这么说,我倒是心中安定不少。劳烦阿木先生跑这一趟,多谢了!”
“杜小姐客气。”阿木连忙回礼,“杜小姐与睿阳王是我家主子的贵客,待睿阳王身体康复之后,我带二位在地下城内参观参观。”
“真的?”杜若难掩欢喜,“那先多谢阿木先生了!”
“杜小姐不必客气,应该的。”阿木颔首,“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阿木先生慢走。”杜若送走阿木,走到榻边掀开被子,“莫师伯,人走了。”
蒙头盖被的莫老探头深吸了两口气,“殿下果然料事如神,姑娘赶紧依计行事!”
“好。”杜若点头,连忙又把被子替莫老盖好,打开药盒取了一颗药放入了铁勺之中。
阿木出了石室,转身触碰机关拐入了一处暗门之内,却见暗室中的人竟然在打盹。
“醒醒!”阿木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暗室中的守卫晕乎乎地醒转,看清眼前之人,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地,“木大人,小的该死!”
阿木朝窥视洞中往外看了看,见杜若掖了掖被角,又打开药盒准备喂药,一切并无异常。遂转头喝令那守卫,“下不为例!再如此懈怠,必将严惩!”
守卫战战兢兢地应着,“是!”
阿木离开之后,守卫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石室内的动静,可没过多久,不知为何又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