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雪是在傍晚时分停的,杜若吐得肚子空空,到雪停的时候她开始感觉饿了。
听云深说雪停的时候最适合出去捕猎野兔,杜若于是兴致勃勃地爬起来想要跟云深一起出去。
司马燚冷冷地说,“天都要黑了,你跑出去干嘛?”
“抓兔子吃啊,我饿了!”杜若拍了拍瘪瘪的肚子。
“虎肉吃不得,兔肉就能吃?”司马燚显然不悦。
杜若眨了眨眼睛,“这么说吧,在我的食谱里面,除了老虎肉,其他都能吃。”
云深忽然神来一句,“不是吧,屎也能吃?”
多嘴的下场是云深遭遇了杜若的围殴,他委屈兮兮地嘀咕,“不是你自己说,除了老虎肉,其他都能吃么?”
“屎是吃的吗?我说的是食谱食谱食谱!”杜若气急败坏地强调了三次。
云深继续可怜巴巴地说着,“谁说屎不能吃?那狗还改不了吃屎呢!”
司马燚终于也忍不住了,笑着一脚把云深踹翻在地,“闭嘴吧你!快滚!”
云深连滚带爬地出去了。等人走没了影,杜若这才回过神来,“诶,他怎么跑了,说好带我去抓野兔的呢?”
司马燚捏着她的后颈,“你刚把人家揍了,还指望人家带你抓野兔?”
杜若拍开他的手,“你当人人都跟爷您这样,芝麻大小的事儿就记恨么?”
“小无赖,你再说一次?”司马燚再度捏上她后颈的皮肉,跟拎小猫小狗似的,直接把她提了起来。
“啊!痛痛痛!”杜若连忙叫唤着,“司马燚你疯了,你当我是什么呢!”
“爷当你是王妃,你自己不肯。”司马燚把她放下,“所以爷寻思着,王府里头正好缺只宠物猫儿,就你了吧!反正你这小无赖也跟猫儿似地,性子野得很!”
此言一出,杜若连忙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了过来,“野猫是吧?那爷可就别怪我!喵~”说着,她那爪子直接往司马燚的脸上挠了过去。
司马燚眼疾手快地将她的爪子给把住,轻轻一带就把人拽到了怀里头,“小无赖,还是做爷的王妃吧!猫儿太野,万一哪天跑出去被人抱走了,爷去哪儿找?”
杜若心里头颤了颤,不光是对这位爷忽然张口就来的情话猝不及防,更是因为他的话刚好戳中了她的心事。
只要司马燚的毒解了,她肯定是要离开这儿的,毕竟她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种逆天的事情,到最后大抵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老天往往都是如此,你越是在乎的东西越要剥夺,就爱在人心尖上捅刀子玩。
感觉到怀里的小野猫忽然安静了,司马燚不由调笑,“怎么,被爷说动,打算改主意了?”
杜若垂眸沉默了片刻,“司马燚,若是养的野猫丢了,就不必去找了。猫儿都认路,若是不回来,定是自己跑去了别处,不想或是不能再回来了。”
司马燚收起了笑,变得严肃起来,“杜若,你说过要留在爷的身边。”
“是。”杜若并不否认,“我答应过你,你身上的毒一日不解,我就一日不走。一辈子解不了,我就留下陪你一辈子。”
司马燚松开了她,垂下的双手在袖中捏紧,声音也陡然冷了下来,“杜若,你要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杜若笃定地说。
司马燚转身负手而立,“好,爷的毒一日不解,你就留下一日,爷记住了。”
杜若看着司马燚背对着她的身影,不知为何,忽然心里有点难受。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动摇!于是她没有上前去哄司马燚,而是直接在原地坐下,有些心不在焉地拨动着火堆里的干柴。
融融冬夜,干柴烈火,却并不应景。二人气氛尴尬地一坐一站,竟都再无言。
双方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杜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不由自言自语地说着,“呃,天都黑了,云深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捉着野兔没有?”
见司马燚没有接话,杜若继续自言自语,“哎,肚子好饿啊,不知道云深到底靠不靠谱?野兔真的会下雪天出来吗?算了算了,饿饿肚子也没什么,就当减肥了!”
司马燚没有吭声,忽然直接走了出去。
杜若看着他往外走,也不好跟着去看他究竟干嘛去了,只能坐在原地好奇地张望。可那位爷走到洞口就停住了,杜若不由在想,他大概是嫌她聒噪,去透气了吧!
可过了好半天,还是没任何动静,杜若不由有些担心。风雪虽然停了,可外头冰天雪地的那么冷,那位爷又有怕冷的毛病,别回头又把寒毒带发了遭罪啊!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起身去看看,可走到洞口,司马燚人没见着她自己却撞了满头大包!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
云深说捕野兔是真话,他早已布好了陷阱,就等着雪停之后野兔往里头钻。可他最终逮着的并非野兔,而是竹鼠。云深又凭着经验,在雪地里挖到了一些野生的冬笋。
可等收获满满的云深回来的时候,却彻底傻了眼。不说这山洞没门,不会把他关外头么?可那封住洞口的厚厚的冰层是怎么回事?
杜若捂着被磕起大包的额头,望着封住洞口的冰层也是一头雾水。这洞口什么时候结了这么厚的冰?
感觉冰层外有模糊的人影晃动,杜若不由大喊,“司马燚,是你在外面吗?你是怎么出去的啊?”
云深听到洞内的动静,也连忙在外头拍了拍,“王妃,是你吗?我是云深啊!”
“云深?”杜若继续大声喊着,“这里怎么会结这么厚的冰啊?你见到司马燚了吗?”
“没有啊,王妃。王爷不是在洞内么?”云深从箭筒里取出箭矢,“王妃你别着急,等我把这冰凿开!”
云深凭着蛮力用箭头钻了好久,也并未将那冰层完全钻透,只是在上头钻出一个小窟窿而已。
“喂!云深,你行不行啊!”杜若隔着冰层喊,“不行的话换我来从里面试试?”
云深擦了把汗,连忙应着,“行!王妃再等等!”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咬牙继续凿。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又不知过了多久,杜若都打起了盹,云深还是没把冰层凿开。杜若打着呵欠,“云深啊,到底行不行啊?”
云深咬牙继续,“行!马上就好了!”终于咚地一声,箭矢通开了冰层。云深兴奋地大喊,“好了,王妃!”
杜若打起精神上前,发现云深所谓的好了,只是用箭头在冰层上捅了一个指头大小的洞!
“云深啊!”杜若叹了一口气,捏住云深捅过来的箭头,把那支箭从冰窟窿里抽出来,然后眯着一只眼睛透过那窟窿看了看外头,“你从这洞里钻进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