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儿当即闹开,守卫们奉命阻拦,却又不敢真的伤了她。可手下留情的后果就是让云杉儿有了使暗招的机会。
也不知是沾染上了什么,两个守卫只觉得浑身发痒,如同长了虱子一样,开始上蹿下跳地挠了起来。
看人中了招,云杉儿当即就准备打开机关,可没成想那两守卫依旧咬牙坚持着扑了过来阻拦。
云杉儿不由怒道,“你们这些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一个个都不要命了?非得逼我下死手?”
“云姑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大家都是西垚旧人,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木大人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咱们西垚,姑娘就不能听一句劝吗?”
云杉儿才不顾旁边在说什么,依旧我行我素,“少废话,你们这些阿木的走狗,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云杉儿与守卫纠缠之际,有人悄摸摸地触到了机关,直接进入了密道之中。轰然响动的石门让云杉儿与在场之人都顿时停住了手,面面相觑地互看一眼,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不好!有人!”
云杉儿直往密道里冲,可那两守卫依旧拦着她,“云姑娘,密道中混入其他不熟悉的人必将触发机关,十分为危险,还请姑娘暂避。我们马上去联系木大人来解决此事。”
“怎么?只有你们木大人能解决问题,我就不能?”云杉儿才不买他们的帐,吩咐着自己的亲信,“都把避毒丹服下,再用湿巾捂住口鼻,跟我来!”
“云姑娘!”守卫还想拦,却被云杉儿一句怀疑他们与外人勾结给逼退了。这么大的罪名,他们两个小罗罗可担不起啊!
密道中幽黑,并且隐约有一些烟气在弥散。
云杉儿郑重地地嘱咐着走在前头的人,“秘道内的机关已经被触发了,对方若无准备肯定已经中毒了走不远,大家抓紧时间去追,务必把人给抓到!”
前头的几个人听到号令,连忙捂紧口鼻加快速度往前面冲,可跑了没多久竟又回到了原地,“云姑娘?这……难道是幻觉?不应该啊,我们都提前吃了避毒丸,怎么会……”
云杉儿皱了皱眉,“避毒丸?过期了吧!这密道里全是毒烟,你们一个个还跑那么快,不怕死么?”
“我们有用湿布捂住口鼻,应该没有吸入多少毒烟才对。只是为何跑了半天又回到了原处?”领头的西垚人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别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云杉儿环顾四周,“这么多毒烟,估计那进入密道的人也肯定活不成,咱们还是先去找少主吧!”
“云姑娘说的是。”西垚人招呼着后面的跟过来的兄弟,“都赶紧跟上。”
“诶,不要管后面的人了,那个阿木就想阻拦我见少主,后面留些人还能牵制住阿木的狗。”云杉儿又再度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道机关被触动之后,路有没有改变啊?”
“小的走前面吧,触动机关之后确实危机四伏,云姑娘当心。”
沿着幽深的密道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处石门前。那领路的西垚人道,“云姑娘,到了。”
云杉儿看了看,口中应着,“哦,我知道。那个啥,先开门吧!”
“云姑娘,小的并不知开门的指令。”那人指了指门上的一个八卦图,“平时都是姑娘亲自动手的。”
奶奶的,开门还有密码啊!
“呃,我刚在密道里被毒气薰了一下,虽然服用了避毒丹并无大碍,但脑子却有些迷迷蒙蒙的,还不是十分清醒。让我想想密码……”她走上前去,硬着头皮在八卦轮盘上转动了几下,可石门却纹丝不动。
“嘿,这还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啊!让我再好好想想。”
云杉儿站在石门边冥思苦想,身后却传来了怒喝,“什么人!竟然敢擅闯西垚秘地!”
石门前的云杉儿回头,却看到带着人急冲冲地奔过来的人竟然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在场的西垚人都面面相觑,居然有两个云姑娘?
毫无疑问,肯定有一个是假的。
后面来的云杉儿叉着腰,怒意沉沉地说,“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那个赝品给我抓起来!”
石门前的云杉儿却不慌不忙,“你们敢!一个个都瞎了眼么?连假货都认不出来?是不是想要本姑娘把你们体内的虫子都好好溜溜才知道孰真孰假?”
这些西垚人听闻此言,一个个顿时面色煞白,“不,不要姑娘!我们……”转瞬间,刀剑齐刷刷地转向对准了后面来的那个云杉儿。
云杉儿气急败坏扫视着周围,“你们这些蠢货!还真要我催动蛊虫才能分辨真假?”她咬咬牙,刚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催动巫蛊,却转念一想,觉得不妥!
蛊虫一旦催动,一时半会没法平息。手下这帮人若失去了战斗力,她又不知对方底细,如何与之抗衡?
她强忍住怒意,咬牙切齿地说,“易容蛊撑不过一个时辰,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人是鬼!”
顶着云杉儿的脸招摇撞骗了好半天的杜若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得不错,赝品就是赝品,等现了形,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双方开始耗时间,云杉儿盯着杜若的脸,杜若也不甘示弱地盯着云杉儿。半晌过后,杜若跳起来说,“你这个赝品,想证明自己,你来把这石门打开啊!浪费什么时间!我看你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吧?”
“你!”云杉儿气得差点吐血,“这石门岂能说开就开!此乃西垚秘境!”
“那你就是打不开,承认自己是赝品咯!”杜若挤兑着云杉儿。
“此门唯有主子与少主能打开,你说我是假的,那你这个真的把门打开看看啊!”
杜若不慌不忙地走到石门前面,“大家在此都做个见证,我要是把门打开了,那我的身份就毋庸置疑。请大家务必看牢这个假货,防止她在我开门的时候心虚偷溜!”
听杜若这么说,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都投向了云杉儿。云杉儿暴跳如雷,“你们这些蠢货,都看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追!人都跑了!”
杜若的确是说完拔腿就跑,她早知道易容蛊根本撑不下去了,只能强装镇定虚张声势,自己制造机会逃跑。
一路上她故意触发机关,将密道中的毒气释放出来。她如今有解毒蛊在身不惧这些毒气,而那些西垚人虽然服用了解毒丸却依旧捂着口鼻,证明解毒丸的作用有限。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仗着这点,跟西垚人周旋了。
不知跑了多久,她的易容蛊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可那些人依旧在后面穷追不舍。杜若跑得有些脱力,脚也开始发抖,心道:怎么这些没脑子的西垚人跟打了鸡血一样,都不会累的吗?
眼看那冲在最面的人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杜若暗中捏紧拳头,准备给来人迎头一击。虽然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鸡蛋碰石头,可杜若觉得自己若是能运气好准确击中那人头顶的昏睡穴的话,还是有些翻盘的机会的。
在那人即将抓住她之际,她一拳挥出。可杜若今天的运气实在不是太好,明明冲着对方的穴位而去,最终落拳却偏了一寸。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一点失误让那人迅速抓住了杜若的拳头,并将她胳膊一扭。杜若一阵吃痛,险些摔倒在地,可令人意外的是,此人并未顺势将杜若按在地上,而是扶了她一把。
杜若心下一惊,抬头去看那人。这才发现此人虽湿巾蒙面,可那双眼睛却有些眼熟。愣了片刻,那人开了口,“杜姑娘,你没事吧?赶紧换上这身衣服,把脸也蒙上。”
杜若这才反应过来,“李贺,是你!”紧接着抓起李贺给她的脏兮兮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你刚在一直都在?”
“是,我一直尾随云姑娘,知道你是假扮的,所以提前藏身此处接应你。”李贺忽然一顿,神情凝重起来,“快走,他们追上来了!”
“那……你怎么办?”杜若有些迟疑地看着李贺,“不然你和我一起走吧!”
“不,我来断后。你赶紧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前方又一处十字型机关,左三右四上二下一,打开机关有路出去。”李贺比划完问她,“记住了?”
杜若自知自己留下不仅会拖李贺的后腿,还会暴露司马燚,故而没有再继续犹豫,“记住了,那你当心。”
李贺推了她一把,“快走,千万不要回头。”
听李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杜若心中忽然隐隐不安。但紧急的情势让她来不及多想,只能按着李贺所指拼命地往前跑。
身后很快有兵器相接的厮杀声传来,杜若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按下机关,石门开了又关,那些厮杀声终于再也听不见,可杜若却依旧觉得满耳都是那些兵器碰撞的声响,甚至于之后的一段时间,她总被这种声音吵的夜不能寐。
司马燚找到杜若的时候,她看似很平静,问人要了纸笔,闷头就开始画那些暗道,可越画越乱。
看她情绪不对,司马燚扶住了她的笔,“别画了!”
“李贺他应该比我记得清楚,李贺回来了没有。”杜若头也不抬,执拗地继续画。
司马燚强行夺了她的笔,“李贺可能回不来了。”
杜若愣了半晌,终于情绪爆发,忽然掩面,“他是为了救我!是我连累了他!都是我的错!”
司马燚摸了摸她的头发,“既然知道错了,下回就好好听爷的话,不要再添乱了。”
杜若顺势埋头在司马燚怀中,红着眼睛茫然无措地轻喃,“他的妻儿还等着他回去呢,这下可怎么办?司马燚,我闯大祸了,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