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进入十分严格,就算纪宴川是亲生外孙,也需要老老实实拿出请柬,由保安检查过后才能进入。
其中有不少浑水摸鱼的人,排队的途中,季思涵就看见好几个没有请柬或者伪造请柬的人被保安请出去。
进入后还只是第一道程序,需要走长长的一段距离才能到达宴会地点——一座真正的、有几百年历史的古堡。
古堡的大门已经敞开,季思涵站在门外,被这座古堡所震撼了。
和真正的古堡比起来,唐家令人惊叹的庄园实在是太简陋了。
远看就已经是庞然大物了,近看更是大的惊人,显得自己格外的渺小。
“好、好震撼,好大!”季思涵在夜色中欣赏着,喃喃自语道。
纪宴川一边走,一边为她介绍道:“这座古堡是十六世纪的建筑,里面除了浴室之外,所有的家具和装潢都停留在了一百五十年前,有人定期上门做保养,只为维持其古典原始的风味。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步入古堡的宴会大厅。繁复庞大的水晶灯从几米高的天花板上垂下,脚下是古朴的木地板,数不清的中世纪壁毯和雕像被好好安放供人欣赏,一些艺术珍品被安上了玻璃罩保护。
季思涵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这可是真正的城堡!
“宴会厅都这么大了,那这个城堡岂不是有数不清的房间?”
“没有那么夸张,总共有两百八十间房。”纪宴川笑着说道:“每个房间都设施和装潢都有轻微的不同。如果想要将这些房间全部都看一遍,可是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季思涵咽了咽口水:“住在这里难道不会迷路吗?”
【我小时候在唐家玩的时候都经常会找不到路,这个城堡比唐家大上三倍不止,肯定会迷路的吧?】
“迷路是一定会的,特别是在你不熟悉的时候。所以在隐秘的位置都覆盖上了摄像头。”纪宴川回答道:“还有对讲机,迷路了之后能够第一时间求救。”
季思涵伸出大拇指比了比:“厉害。”
纪宴川笑了笑:“要不要吃点东西?今天为了做造型,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吧?”
听他这么一说,季思涵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吃!”
餐厅可以从宴会厅进入,几百平米的餐厅,围着墙摆满了铺着桌布的长桌,为了照顾来客们的口味,桌上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
这里一样很热闹,但几乎所见的人都是深目高鼻的外国人,作为华国人的纪宴川和季思涵在这个地方格外引人注目。
纪宴川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打量,神色自若地陪在季思涵的身边帮她拿盘子。
但不一会儿,他就被认识的人叫过去寒暄,只留她一人站在原处。
季思涵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习惯了,旁若无人地细嚼慢咽。
她能感受到许多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欣赏,也有嫉妒和厌恶。
对于前者,季思涵很开心,对于后者,她毫不客气地看回去,传达着“我不好惹”的气息。
很快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只剩好奇和欣赏了。
不过……
她知道国外的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很严重,以往这些对她来说仅限于一个名词,但是没想到能在这种上流的宴会中遇到。
季思涵半眯着眼睛,危险地盯着不远处一个用手拉着眼角做出“眯眯眼”的小男孩,面无表情地从珍珠手包中掏出手机,对准后拍下照片。
小男孩见她拍照反而更兴奋了,不仅继续“眯眯眼”,还开始对着她做鬼脸。
季思涵冷笑一声,她可不会惯着这种熊孩子。
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衣领,她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华国人都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叫做诅咒。华国的每个人都会。你猜你惹了我,我会对你下什么诅咒?”
“诅咒”这个单词说得尤为清晰。
她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这个满脸雀斑的小男孩,恐吓道:“让你的五官慢慢融化怎么样?就像是放在太阳下融化的冰块一样,慢慢地、慢慢地从你的脸上流下来。从此之后,你会变成一个没有五官的无面人……”
小男孩一开始还不以为然,但在季思涵越来越具体的描述下,脸上慢慢浮现出惊惧的神色,最后更是“哇”地一声,吓哭了。
嘁,就这点胆子,还敢进行种族歧视。
季思涵不屑地放开小男孩的衣领,正准备优雅地离开,就被人怒气冲冲地叫住了。
“站住!”一对衣着考究的男女急匆匆地赶过来,仍在哭泣的小男孩直接钻进了妈妈的怀抱,哭的泣不成声。
女人一边安慰着儿子,一边对着季思涵怒目而视。
而男人上下打量了季思涵一眼,眸中划过一丝惊艳,随即被不屑和嫌恶所掩盖。
“惹哭了我的孩子,你就想这么走了?”男人指责道:“给我的儿子道歉!”
从男人的神色,季思涵就能判断出这一家子都是同一种货色,不过一个是大件货,一个是小件货。
但出门在外,这里不是熟悉的华国,季思涵也要给宴会的主人面子,勉强维持着礼貌:
“这位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您的孩子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管做了什么,他还这么小,都不是你让他哭的理由!”
小男孩的妈妈也生气地说道:“这位小姐,请你向我的儿子道歉!”
季思涵勉强忍住了翻白眼的举动,不想在这里争执,起身想走。
谁知道小男孩的爸爸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怕了,直接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
“这位小姐,你欺负了一个无辜的小男孩,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华国人都像你一样不懂礼貌吗?”他严肃问道。
他自以为占理,声音也大了起来,配合着小男孩害怕的哭声,吸引了许多不明真相的人渐渐聚集过来。
季思涵一听这话,压抑许久的火气顿时“呼”地一下窜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