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闭合,外面的震动渐渐熄灭了。
众人在门缝前扑成一团,纷纷大口喘息。
“我的亲娘嘞……”络腮胡的声音快哭了,“那…那是什么啊?”
吊树影和黎应晨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那上面有星辰的气息。”
“圣女墓里为什么会有星辰的东西啊?”梁绛惶恐而茫然地问,没有人能回答她。
黎应晨深深喘息一下:“…那东西,是从我们意识到阶级跃迁的本质之后,立刻出现的。”
“它就好像……被激怒了一样。”
“它不想让我们‘向上爬’。”
为什么会这样?阶层跃迁会触怒谁,和星辰有什么关系?
不管如何,他们要尽快了。
外面的布置,拖不了那东西多久。
黎应晨举起月阙碎片,照亮了眼前这个房间。
众人顿时惊呼一声。
无它。在黑暗里,无数目光正在注视着他们。
那是很多很多,半人高的木质人偶。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做工精良,脸颊上刷着鲜艳的腮红,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人偶以他们为中心,成圆形辐射排布,坐在床上,摆在桌上,站在地上,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房间,
最诡异的是,平常娃娃以黑珠做眼,这些娃娃的眼球,却是僵死的白色,惨白色的珠子突出脸颊。
梁绛头皮发麻:“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回,前头的门变成了一扇半旧的暗红色大门。看起来历经岁月,细节处却雕刻的精美异常,鎏金攒花凤首门环,沉甸甸地坠着。吊树影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正儿八经的足金。
不用他说,黎应晨也明白了:“这就是真正的世家门阀了。”
一个乡绅,要做些什么,才能混进世家门阀的圈子里呢?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黎应晨喃喃:“联姻。”
单单有钱,人家是不会高看你一眼的。族中子弟科举入仕,族中子女联姻相好,如此互相帮扶,缔深关系,积累数代之后,才会被这个圈子所认可。
黎应晨道:“大家辛苦一下,从这些人偶中找年轻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塞进门前。”
众人纷纷称是,大着胆子上前,抓紧寻找起来。人偶们惨白色的眼珠凝视着他们,木质僵死的脖子微微抽搐。但是什么也没有做。
现实不是话本子,有那么多的为爱痴狂,对联姻唯恐避之而不及。能和高门大户结姻,是无数人争取的荣耀。
众人散开,去找合适的娃娃。
借着月缺碎片的柔光,黎应晨低眼一看,梁绛等人的石化已经蔓延到大腿根了。而且开裂愈发明显。
……她不敢想,如果这东西铺满了整个身体,梁绛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黎应晨深呼吸好一会儿,才把这种不适的焦躁感压下去。
这里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他们的石化也一定是有意义的。这代表着什么呢?只有找到这个答案,才有解除石化的希望。
随着他们逐渐向前,石化蔓延的越来越广,开裂却也越来越明显。这意味着什么?
黎应晨心里隐隐有些答案,又不确定。她闭一闭眼睛,决定再观察一下,在房间里四处看着。头扭到某一处,突然顿住了。
在地板的角落里,赫然躺着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卡片。
这个房间,也有一张储存卡。
插进相机里,这一回出现了三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看起来穿着得体的妇人。那妇人眼眶红肿,显然已经哭了不少时日,跪在圣女面前哭诉。身后还有一个抹泪的白面书生,带着一个印堂发黑、双目紧闭的小童。应当是一家子。
第二张照片,圣女站在一个卧室里,手中枪管对着床头上方两寸,枪口火花爆闪。一个盘踞在床上的黑影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打散了了,扭曲着消散。
第三张照片,三人站在民宅门口,这对夫妻在跪谢圣女。这张应该是不小心按到了,没有对焦,噪点也严重。画面的边角,依稀能看见,民宅院里,有一个挖开一半的坟堆。
备注上写着:
【救了一个中邪的小孩,功德+1
真没想到,我的枪竟然能驱邪。本来打算死马当活马医来着。
真理在枪口的射程内!】
眼前投下一片黑影,是吊树影弯腰来看。
吊树影:“唔。”
黎应晨:“怎么说?”
吊树影指指那被挖开的坟堆:“您来看。画里这间民房,门漆还在流淌,多半盖了不久。但这个坟堆棺椁全朽,已然是一具老坟了。”
“多半是这家人为了盖房,挖开动迁老坟,触怒了逝者,厉鬼邪祟向小孩索命。”
黎应晨面露难色:“啊?这样的话,直接把那邪祟诛灭了也不好吧?”
“人家好好地在坟里躺着,莫名其妙被人挖了,莫名其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