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黎应晨猛地向下一扑,险而又险地撑住了井壁。
与此同时,她意识到自己的右手似乎攥着什么东西,险些就张开手掉下去了。好在反应的及时,握紧了拳头,用拳面撑住了井壁。
【自动惩戒已进行完毕。是否要启动进阶惩罚或人格抹除?】
“不启动!停下来,不要任何惩戒。”
黎应晨和邪祟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和谐,从未用过这个强制功能,此刻赶紧支起身体,从井口上挪开。
连苦呛咳两声,再一次爬起来,一把抓住她,浑身都在发抖,说不利索话。
“放心,我没事,我没事……”
黎应晨回握住连苦的手,一叠声地说。
连苦确定半天她已经恢复正常,才松了口气。
“你刚刚……刚刚突然拔下了自己的指甲。然后拼命想要跑上前面去。”
黎应晨向下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
她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已经失去了指甲,只留下两个鲜血淋漓的大创面。
黎应晨的瞳孔微微一缩。
她目光挪开,缓缓张开右手。
掌心里赫然躺着两颗指甲,形状姣好的椭圆形,被血浸透了。
最让黎应晨不寒而栗的是,直至此刻,她仍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
她曲张一下手指。深夜的秋风刮过触目惊心的伤口,她觉得……
舒服。
很舒服,指尖就像被泡在温度适宜的热水中,毛孔都在舒张。
没关系,别害怕。有什么东西正在告诉她。
不会痛的。很舒服。
——当你在看着灵场,灵场也在看着你。
黎应晨从身上翻出邪祟志,翻开来看,却见得邪祟志上一片空白,空无一字。
“……”
黎应晨一时无言。
是什么在影响她?
自己的身体和精神正在发生什么变化?
那井下面……到底有什么?
黎应晨抓住头发,对此毫无头绪。她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再开启灵视了。
连苦问:“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黎应晨微微摇头:“我不知道。”
她顿了一会儿,轻声说:“我只知道,祂在呼唤我……”
下来。
恍惚间,有什么东西伏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下来吧,看看我。
黎应晨盯着那井,沉默不语。
连苦知道她什么性格,微微挑眉:“你不会还打算下去吧?”
“是,也不是。”黎应晨摇摇头,“我只是在想……”
“不管祂是什么,祂为什么要我的指甲?”
黎应晨定下心神,轻轻吐了口气,笑道:“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我最怕的就是冷漠。漠然的庞然巨物,无所求的路过这里,无意识的播撒下毁灭的种子……毁灭你,与你何干?这种东西是最可怕的。在它们的面前,蝼蚁所做的一切都是无解的。”
黎应晨张开手,看向手中的指甲。
“但是……祂有所求。”
只要有所求,那就能制衡。就说明黎应晨手中有祂需要的资源,哪怕这资源是黎应晨自己。
满目的纷杂紊乱的红色。
对于她的血肉的渴望。
用某种手段影响着她的心智与身体。
“有所求的。就会露出破绽。有破绽,就有迹可循。”
答案已经不能更明显了。黎应晨轻轻吸一口气。
“这下面的东西与你有关吧。也许……就是你的本体?”
“对吧,系统?”
秋风掠过。
半晌,系统塑料提示音平静地响起:【不是本体。】
它默认了与它有关。
没错。这样纷杂的红色团块,黎应晨早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见过。
——抽奖奖池。
系统一直在不遗余力地用各种“任务奖励”“酬宾活动”来诱导她抽卡,最后甚至不惜暴露本意,逼着黎应晨接下了“对抗黑云血灾”这样危险的任务。
而抽卡的代价,就是将自己的血肉留在抽奖奖池中。
黎应晨当时奇怪过,为什么系统的声音可以响在她的脑海里,而奖池却是对外可见,并且必须将手伸进去,发声才能对话的。
因为“奖池”从来都不是黎应晨脑子里自带系统的一部分,祂一直都是现实存在的东西!
祂一直就在黎应晨的周围,只是黎应晨看不到祂而已。
这甚至可能根本就是个活的东西。黎应晨猜想,等自己完全掌握了灵视,在周围认真找一找,说不定还能够找到躲起来的“奖池”。
而黎应晨的抽卡系统一直在与这东西合作,循循善诱,挖坑推手,想要更多地吃掉黎应晨。
能够在脑内完成交流的部分,比如邪祟背包,升级巢穴设施,就是系统的功能;而必须亲口讲出来才会被认知到的部分,比如邪祟收容,抽卡指令,这些都是在和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