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何止是不针对她一个人!黎应晨抬起头来,突然意识到,刚才的天池潮汐,看方向,似乎好像是……直直的冲着吊树影来的!
黎应晨才是那个被波及的倒霉蛋!
触发的时机,就是吊树影即将说完的那句话——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颗种子。
把鬼子引进村,然后自己一个照面就躺了是吧!刚才的心疼和愧疚一下消散了大半,黎应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躺之前连话都只说一半!怎么有这种谜语人破谋士!
……好在还是碰到了一下,没出什么大事。
这还是黎应晨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危机。第一次意识到,邪祟是可以耗尽怨力的。它们本身就由怨力组成,耗尽怨力,大约就是彻底消亡了。
好在,怨力下降到危机的邪祟,只要触碰到,就可以收回背包养伤。
黎应晨轻叹一声,向后一倒,拄着土地,捏捏眉心。
坑货,好好休息吧。
正在此时,她的眉心突然一凝。
在她手下湿润的土地上,有几处不自然的凹凸。
——吊树影在失去意识之前,给她留下了信息。
黎应晨立马翻身,扒开草丛,仔细摸索着。在那荒草的遮掩下,赫然用指甲刻着两个凌乱的字:
【挖坟】
第42章……你小子,到底有几句话是真的呢?
黎应晨:“……”
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吊树影只是谈到认识那颗种子, 就被潮汐攻击成那个样子。那如果真的动手把这颗种子挖出来呢?讲真,黎应晨一点也不想去这诡异的天池里自由潜。
更何况,这是顾潮平的墓, 里面是正儿八经有一具尸体的。自己把顾潮平的坟都掘了,桂花村那边又会有什么反应?
黎应晨眼皮直跳。这家伙真是绝顶聪明,就这么两秒的死前时间, 也能让他想出来一个同时得罪所有人的昏招!
连苦飘在旁边, 注视着黎应晨:“你信任他吗?”
黎应晨深吸一口气。
“荒水。”她说。
她没有回应连苦的问句。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荒水来了, 大蓬的水草在池边湿润的土地中破土涌出, 在手柄的操纵下, 一边裹上黎应晨的身体,一边缠上了身后的树。
黎应晨把手柄塞到连苦身上,说:“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连苦没再追问, 微微一笑。她颔首, 声音依旧镇定:“交给我。”
连苦话不多,很平静, 却是一个让人能安心交付后背的战友。正如在古井前那样。
黎应晨深吸一口气,跪在土包前,将手放在了坟包上。在这一瞬间, 黎应晨无比痛恨自己的思虑不周:她不敢拿着手柄动作,怕失去神智之后连苦拉不住自己, 又没有带任何工具, 只能徒手来刨了。
潮湿的泥土裹着植物的根须, 微微发粘,寒意浸骨。挖满一捧, 浑浊的土块透过她白皙的手指溢出来,填满了指缝。那种湿润柔软的触感令她作呕——因为她知道, 就在这些土壤的下面,埋着一具腐烂的尸体。
一捧,两捧。
草叶和土壤慢慢分开,露出其下的□□。
那是一具半腐败的尸体,没有装椁,就这么野尸一样晾在土地里。脸已经大体烂掉了,露出了一部分白骨,身上的衣着还留着一部分,依稀能看清楚是个广袖宽袍。
透过腐烂的血肉,依稀能看见,在尸体的胸腔内部,有一颗血红色的种子。
黎应晨深吸一口气,已经被血污和泥土浸透的手伸进腐烂的血肉,扒开那充满黏腻感的人体组织,握住了那颗种子。
种子是温热的,在她的手心里微微脉动着。
不像是种子,更像是……一个活物?
黎应晨触电一样收回手,一把将种子塞进包裹布料中,严严实实地裹起来。然后严阵以待。
就这样,黎应晨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只见明月高悬,星斗灿烂,天池的攻击并没有来。
“……就这样?”她迷茫地扭头问连苦。
“看起来,就这样。”连苦说。
黎应晨懵了:“啊?不是,真就这样吗?我走了啊?我真走了啊?”
她站起来,握着种子,脚伸出去,收回来,在天池周围左右横跳。
连苦:“……黎小姐,莫要冒险。”
要人亲命了,主公什么时候能正常点!
“我晓得我晓得。哎,这都没事啊?”黎应晨站在池边,弯腰看着光如明镜的池水,低声喃喃,“我亲手把这东西拿出来都没事,那……吊树影是怎么触发潮汐的呢?”
她可不会相信“运气不好”这种巧合。
潮汐一定是有关种子和吊树影的,这点跑不掉。有什么条件是吊树影触发了,而她没有的吗?
想不出结果。黎应晨回过身,看着那凄惨的尸体。那尸体没有棺椁,腐烂扭曲,胸口开了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