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的天堑,只是“受一点累,冒一些险”而已!
吊树影说:“不知小主公是否注意到,他对方位描述也很奇怪。”
【我带着大伙径直爬上山壁,翻上了悬崖,就看到了昆仑宫……村后还有一大片桂花树。】
黎应晨眼睛一亮:“我们从崖壁爬上来,应该是先找到这个村子,再继续走才能到昆仑宫,并且桂花林在村子前头。”
再加上,无论吃多少糕点也没有饱腹感,和地上消失的血迹。
吊树影颔首。他看起来心情很好,非常喜欢和黎应晨这样的聪明人对话,笑道:“综合来看,小主公此时想必已经有想法了。”
黎应晨说:“我们虽然互相看见,互相接触,但其实,很可能……根本就不在一个地方!”
空间打一开始就是错乱的。
黎应晨和吊树影在频道中默默无言。
我们在山顶,那,他们在哪……?
“不知道。但,不管如何,我们应该正在一条岔路上。”吊树影说,“前往昆仑宫的路上,不需要这些极度幸福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黎应晨摊手,“我已经进来了。”
吊树影说:“乌龟没有示警,这里应该不是死局,甚至可能是必经之路。小主公,可要记好与之对抗的地图条目。”
不肖他说,黎应晨也记得。
昆仑宫地图守则第四条:
【哀泣是安全的,请保持哀泣。】
黎应晨点点头:“不错。我们暂时应该没有危险,先记下就好,继续观察,随机应变。”
“只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我不得不提一下。”
吊树影微笑:“小主公请讲。”
“阿吊啊。”黎应晨轻声说,“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村民脸上的笑容,有些眼熟呢?”
第40章他们强健又脆弱,但凭肉体凡胎,全无仙术异能,就踏上了这一程旅途
吊树影:“……”
他沉默下来。
事已至此, 任谁再否认都是无意义的。
村人那张淋漓的诡异笑脸,与吊树影被丝线缝起来的笑脸,简直一模一样。
黎应晨靠在墙边, 凝视着远方缥缈的昆仑仙宫。
过一会儿,她冷不丁地开口:
“编好了没?”
吊树影苦笑:“……不,没有。小主公……”
黎应晨体贴关切:“再给你点时间, 继续编?”
“不。真的没有在编。”
吊树影迅速地说, 不再做作地自称小生。有那么一瞬间, 他的吐字几乎是急迫的, 那是一种黎应晨从未见过的掏心掏肺:
“我这一辈子, 生前死后骗过无数人,唯独从来没有想过要骗您!小主公。”
黎应晨微微一愣。
她听出来。在那理智的声音之下,藏着一点隐晦又刻骨的委屈。就为她这一瞬间的怀疑。
吊树影说:“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当真记不得。”
“还记得您问姜堰生前事的时候吗?姜堰也记不清楚自己生前究竟遇到了什么, 只记得自己的死。”
“我的情况比她更严重。越是低级的邪祟, 在起祟之后,越容易被怨恨与本能吞噬, 失去理智与交流能力。”
“姜堰只记得自己是如何死的,因为枉死曾经是她的执念。而我不记得我是如何死的,生前的印象也很朦胧。只有一件事, 我记得非常清晰。”
“我记得我的脸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黎应晨小声问:“…是如何?”
吊树影的声音平静而冰冷,让人如坠冰窟:“——是我自己一针一线缝上去的。”
沉郁的夜色之下, 穿着长衫的年轻人挑起油灯, 摆好铜镜, 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举起长针。
针尖刺过苍白的皮肤, 一针一线划过鲜红的血肉,凝固成一个巨大的微笑。
——他还活着。
他是在活着的时候……亲手将自己, 变成这样的。
他对这件事情的执念甚至重过自己的死。
稍晚些时候,等到玄月升起,大宴就开了。
黎应晨坐在欢歌一片的宴席中央。白成峰特地将每一盘菜都放在了她的面前。尽是些不需要水做的好菜,如干煸腊肉,油焖童子鸡,奶酪桂花糕等等。看着相当不错。
黎应晨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夹一筷子腊肉,笑问:“这可是下面带上来的,白莹姐晾的腊肉?”
“是啊。走前给我拿上的,一直没舍得吃。”白成峰笑,声音里多少自豪,“小仙人已经吃过莹妹做的菜了?”
“天天吃!”黎应晨欢呼,“白莹姐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周围热闹的紧。这群村人都是壮年劳力,豪爽大气,有使不完的劲。这场宴席也充满了呼喝与美酒。篝火旁边有人在吆喝着角力,旁边一群人酒上兴头,勾肩搭背跳起了舞,布鞋踏在地上,肌肉的曲线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