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你小心点儿啊,别磕着了。”

程从言守在窗户旁,冲梁斯淮的身影喊道。

“小点声,再吓着她。”

这是梁斯淮的声音,温溪皱了皱眉,意识不清,奋力抬起眼皮,看到正要往自己额头探的手。

看到温溪睁眼,梁斯淮不动声色地放下手臂,蹲在床边,压低声音问:“怎么样?醒过来了吗?”

温溪不明所以,也许是现在脑子混乱,她呆呆看了梁斯淮好长时间,维持睡姿没变,点了点头:“醒了。”

梁斯淮突然笑了,眼睛弯起来,“那有没有难受?”

温溪眼前仿佛挂着一层白纱,看人都看不真切,听到梁斯淮这样问,她还后知后觉感到头疼,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再次出声嗓音有些哑,“难受?”

“你好像发烧了。”

梁斯淮说。

温溪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额头停留一会,刚才放下的手并没有再抬上来。

温溪疲惫地闭了闭眼,像在接收信息并进行信息解码。

她往后退了一下,眼里的惊疑流露,还没等她问出口,梁斯淮就站起来,解释说,“你睡得太沉,没能喊醒你,你出太多汗,看着梦靥了,”梁斯淮倒回窗旁,给两个人留足距离,轻轻笑了,“抱歉啊,擅自闯进来了。”

程从言歪倒在一旁,等不及了,问,“什么情况啊,你俩聊这么久,小邻居感觉怎么样?”

温溪脑袋被煮了一样,头重脚轻,脸上滚烫,就连脖子也是烫的,她赶紧坐起来,穿鞋下床,脚一软没站稳,梁斯淮伸手扶了一把,“欸小心。”

温溪的手臂被握在梁斯淮手中,那双手看着是好看的,指甲圆润干净,手指修长漂亮,但是紧紧贴着温溪才发现,这双好看的手掌心有薄茧,不像这个年纪的男生应该有的。

她脚软是没防备,梁斯淮扶她也是下意识,等她站稳,手上的力气渐松,那白皙的手臂上留下浅浅的手指印,很快就消失了。

“家里有体温表吗?”

梁斯淮问她。

温溪手臂上好像还被抓着,那股力道一直就没散,“有的,家里什么药都有。”

“要不要去医院,我们送你,”梁斯淮想到什么,继续,“我看荷姨没在家。”

程从言在后面接道:“对啊,要不我俩送你去医院。”

温溪从背后握自己的裙子,摇摇头,撑着笑:“不用,我喝点药就行。”

温溪小时候没少生病,生什么病吃什么药她自己心里都有数了,她们这边生病很少会往医院跑,尤其是感冒发烧这种病,一般来说过几天没好利索才会去医院。

梁斯淮点点头,手撑在窗框上,“有事可以跟我们说。”

窗台上的仙人掌和红花被移了位置,左一盆右一盆,之前是放在中间的,一看就是梁斯淮移的。

温溪说了个“好”,欲言又止,在梁斯淮的目光中,咬了下嘴皮,“谢谢你们。”

她发烧容易睡不醒,之前一直到烧到四十度,去挂水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

程从言:“没事儿啊,客气什么!”

梁斯淮跳上窗台,回头看了温溪一眼,“那我回去了,”他低头笑了,长睫毛呈扇状扑在眼皮下方,“不要介意我跳进来,这是喊醒你最短的距离了。”

天气没好两天,现在还是阴的,外面小雨飘落,雨丝细如发,梁斯淮的头发前端沾上细小的雨珠,脸上也有,他回头笑的时候温溪只觉脚底更软了。

幸好发烧,她的脸红能够被掩饰。

“没、没介意。”

温溪说。

怎么会介意,她巴不得,梁斯淮做了她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情。

梁斯淮笑着转头,挺拔清瘦的身影向前一跃,轻轻松松跃进他的房间,她看了无数次的窗帘晃动,就跟她无数次心动一样。

窗台上干干净净的,丝毫没有被踩过的痕迹,温溪抬头一看,梁斯淮没有穿鞋。

温溪病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终于退烧了,期间林念念看望了她一次,又带了两盆小巧的多肉,她把多肉放在了窗台中间。

自从那次梁斯淮把仙人掌和红花移到两边后,她便没再移回来,这么一看,她的窗台上摆满了植物,绿意葱葱,生意盎然。

林念念趴在窗户边,捻着窗帘往梁斯淮那边偷看了,温溪正冲一包很苦的药,当时心情无比忐忑,生怕林念念说出什么话。

没过多久林念念就激动地跺了跺脚,走了小碎步,眼睛瞪得极大,“温溪你可以啊,你有眼光!”

她还想吹声口哨吸引梁斯淮过来,被温溪拦住了,林念念当她害羞,强忍着跑到温溪身边,言辞欣喜,“我刚刚看到他的了,我跟他对视了!虽然你说他朋友也在,但我确定跟我对视的人就是他,天啊溪溪,你可真厉害,闷声干大事啊,长得这么优良的男人居然住你隔壁!”

温溪慢慢啜那杯苦药汁,抿起她标志性的微笑,觉得药都没那么苦了。

林念念还要再看,但是没了梁斯淮的身影。

这几天梁斯淮的窗户打开过一次,问温溪身体有没有好点。

也是奇怪,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有开窗,窗帘也都是拉起来的,那天温溪听见“咚—咚”两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溪不知道,这“咚—咚”两声什么时候成了两个人的暗号,只有他们自己明白暗号的意义,别人不知道,连妈妈林念念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跟梁斯淮,再无他人。

想起这个,温溪吃饭的时候还摁不住心底的愉悦,嘴角翘着像只小狐狸。

苏荷狐疑看她:“笑什么?”

温溪摇头,叼起一块果酥吃着,“没笑什么。”

话虽如此,眉眼间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苏荷放下筷子,开始收拾桌子,“傻乐,”她抱着碗筷去厨房,“帮我切桃子吧,你不是说想吃桃子果酱吗?”

这个时候的桃子才真正完全成熟,基本熟透了,摸着就是软软的,桃香能飘好远,最近她都是伴着桃子香味还有雨水味道入睡的,洗完澡后的皂香抵不过桃香。

做桃子果酱要用刚才的桃子,这样才最新鲜,她家的桃树结太多果,上头很多来不及采摘都被小鸟啄没了,温溪搬着梯子摘桃子的时候还要仔细看看,那些被鸟啄过的桃子就不能要,要单独摘下来给大白鹅吃。

今天罕见晴了,天气预报说过两天还要下雨,雨季很烦人的,一到晴天就得赶紧把被子晒晒,不然不知道下一个晴天是什么时候,还有衣服,洗了一天根本干不了。

温溪的被子晒在二楼的小平房上,她摘桃子的时候看了一眼,梁家平房上也晒了几床被子,她草草溜一眼,不知道哪个是梁斯淮的。

但她的很明显,因为自家平房上只有一床,绿色的花纹映着一层金光。

梁斯淮跟程从言来到平房的时候,温溪正两条腿叉开坐在梯子上摘桃子,梁斯淮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相机,在低头研究,程从言嘿了一声,大声说:“小邻居也在,你摘桃呢。”

下午太阳还挺大,温溪头顶戴了宽帽檐的草帽,仰头逆光看向梁家二楼,梁斯淮相机已经架在了脸前,又放下。

不清楚是不是拍她。

温溪有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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