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悦耳的音乐铃声响起,刘峰一边追赶宁雨秋,一边掏出手机接电话。电话是队长胡亚京打来的:“刘峰,嫌疑人抓住了吗?”
“胡队,这小子滑溜得很,他……他跑进树林子里!”刘峰支支吾吾地说。
“真是废物,还不快追!”
“放心,胡队,他跑不了,我们正在林子里搜索呢!”
“我们马上到,给我盯紧了,要是让嫌疑人跑了,你们等着脱警服吧!”
刘峰头上的汗立刻下来了,他招呼钱国民在树林里在树林子仔细搜索着。
宁雨秋顾不上身上的枪伤,更顾不上身上脸上被树枝刮破一道道伤口,他只顾往前跑,跑得越远越好。可是当他跑到前方树林边的时候,就看到树林外的公路上红色的警灯闪烁着,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员正从车上下来,迅速控制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宁雨秋只好向另一个方向逃去。
大约跑了有七八分钟,宁雨秋看到前面出现一个断崖,前面已经没有路。可是不远处搜索的灯光已经越来越近。宁雨秋一咬牙,抓着悬崖边的一根树藤向着悬崖下爬去。他刚刚消失在断崖边,七八束手电筒雪亮的光柱已经照到了他刚刚下去的地方。
也恰在此时,宁雨秋发现在断崖下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山洞,他急忙钻了进去,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手电筒的光柱胡乱向下面照了一会儿,断崖上警员们七嘴八舌的吵嚷了一阵儿,没有发现什么,这才向着另一个方向搜寻而去。
宁雨秋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疲惫地倒了下去。忽然他感到身下一阵软软的,温热的蠕动,接着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叫声。
“什么东西?”宁雨秋急忙回头看。
借着洞外微弱的曙光,他看到几个毛绒绒的小动物在他的身下蠕动着,发出微弱的叫声。竟然是几只可爱的小猫咪。或许他这个庞然大物的入侵,让它们感动恐惧,几只小猫咪迈动小短腿,跑到了洞穴的最里面,挤在墙角浑身瑟瑟的发抖。
虽然是在逃难中,但是宁雨秋毕竟只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大孩子,喜欢小动物的天性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一只小黑猫,轻轻地托在手心里细细的端详着,把玩着。小猫咪又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叫声。
忽然宁雨秋感到背后有动静,一声粗壮浑厚的“嗷呜”声传来,让宁雨秋感到毛骨悚然。他急忙回身,只见一只大黑猫伏在洞口,黄绿色的猫眼里透出焦灼、闪着寒光。原来大母猫回来了!宁雨秋看到这只母猫不同于普通的家猫,它的体型竟然比普通家猫大了一圈,眼神凌厉,充满了野性。看来这不是一只家猫,而是一只不知名的野猫。
当它看到宁雨秋手里抓着它的孩子时,她发出一声怒吼,猛然窜起,扑到了宁雨秋的身上,锋利的猫爪在宁雨秋的身上、脸上划过。
宁雨秋急忙伸手来格挡,猫妈妈就势在他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宁雨秋飞快地用另一只手来拍打猫妈妈,想把它赶走。母猫被拍到地上,可是发了狂的母猫毫不畏惧,再次窜起来,依然不停地攻击着宁雨秋。
宁雨秋抵挡不住野猫凌厉的攻击,他狼狈地逃出了山洞,手忙脚乱的攀着树藤爬上断崖。这是野猫也已经飞快地蹿上断崖,守在悬崖边,身上毛发全部炸了起来,“呼呼”地叫着,警告这个入侵者,不要靠近它的洞穴。
宁雨秋哪里还敢停留,他连滚带爬地向着远处跑去。
宁雨秋强忍着浑身的疼痛,飞快地窜进一片树丛里,小心的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警察对他的追捕还没有结束,他不敢轻易跑出树林,被警察抓住也一样没有活路。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夜风吹过树梢的声音,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看来警察搜寻不到他,已经收队了。但是他不敢放松,说不定警察还会组织更多的人来搜山。他必须尽快逃离这片区域。
宁雨秋弯着腰在山坳和树林间谨慎地穿梭着,不时停下来听一听周围的动静,直到确信附近没有警察,他才敢小心翼翼地露头,飞快地穿过一片开阔地,进入另一片山林。不知道跑出去多远,宁雨秋看到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知道天就要亮了。
疲惫地靠在一棵大树上,宁雨秋这才感到浑身酸痛,更令他苦恼的是,脸上、手上和身上被野猫撕咬抓伤的地方又疼又痒,让给他有种不可遏制的,想要去抓挠冲动。他禁不住想,该不会这只野猫身上有狂犬病吧,自己是不是被传染上狂犬病毒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寒而栗。难道老天爷还嫌自己不够惨,还要加倍折磨自己吗?
或许这只是被抓伤后的自然反应,不是所有的猫狗都有狂犬病,或许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吧。宁雨秋自我安慰地想着,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心想如果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注射狂犬疫苗,就可以有效预防狂犬病,可是去哪里找狂犬疫苗呢?以自己杀人嫌疑犯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找到狂犬疫苗,看来只能听天由命啦!
休息了半个小时,宁雨秋继续向前走。
两个小孩后,宁雨秋再次走出一片山林,他看到前面山坳里出现一个小镇。他又累又饿,就想去镇上找点东西吃,找个诊所包扎一下伤口,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在小镇上还能找到疫苗,那就不用担心被猫咬的伤口了。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宁雨秋随便买了点吃的,就到处找诊所。
他一连跑了好几道街,才在路边找到一间小诊所。当医生看到他浑身是伤,尤其是肩膀上的枪伤时,不由得用充满疑惑的眼光看着他。或许医生害怕他伤害自己,因此并没有拒绝为他治疗。好在肩膀上中的这一枪,子弹并没有留在体内,医生只是给他上了一些药,简单的消炎,包扎了一下。
当宁雨秋吞吞吐吐地问这里有没有狂犬疫苗时,医生告诉他,他们诊所没有狂犬病疫苗,要打疫苗必须到正规的医院去。最后告诉宁雨秋小镇东头的镇医院里好像有疫苗,可以到那儿问一下。
付了医药费,宁雨秋只好按照诊所医生的指引一步步走向镇医院。
宁雨秋刚走,诊所的一声就拿起电话报了警。
半小时后,宁雨秋才来到这家镇医院,挂号、诊断、开药,费了一番周折,宁雨秋拿着医生开具的药方来到医院收费处。
收费处工作人员在电脑上一阵敲打,报出了全部药费的价格:“一共是一千四百六十四元,请问您是现金还是啥卡?”
宁雨秋摸摸兜里仅有的几百块钱,尴尬地告诉工作人员,说他带的钱不够。工作人员直接把单子扔了出来,不满地叫下一个。
宁雨秋无奈转身离开镇医院,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医院门口几个便装的男子已经悄悄的尾随着他。宁雨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身上的伤口又疼又痒,就像一只小猫在挠着宁雨秋的心。从被咬伤到现在已经半天过去了,宁雨秋总感觉潜伏在伤口里的狂犬病病毒正在向他的全身扩散,可是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却一直得不到及时治疗,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烦躁。
在这里,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有的只是一股求生的本能在支撑着他没有倒下。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支撑到什么时候,说不定那一刻她一头栽倒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宁雨秋抬头看看天,西北方向一大片乌云低低地压了过来,看来一场暴雨马上就要来了。宁雨秋加快了脚步,他必须赶快找一个能避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