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大了。
县衙二堂的正堂内。
朱雄英摘下了头上的狗皮帽子,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碧玉扳指。
锦衣卫都指挥使佟祥,腰背笔直的坐在左下首的首位。
傅让则手按长刀站在朱雄英身侧。
至于顾章、周县丞以及那几个典吏,这里可没有他们坐的份儿。
全都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
“说说吧。”
朱雄英慵懒的活动了一下筋骨,淡淡的看了眼顾章等人,不疾不徐的问道:“陈家的案子怎么回事?”
“皇,皇太孙殿下。”
顾章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个头道:“这,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还,还是让周县丞来回答吧!”
“当时臣,臣跟随府尊巡视句容和高淳去了,县里的事情都是周县丞在打理。”
闻言,朱雄英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锐利的目光却落到了周县丞的身上。
“顾知县说,当时他去地方上了,不在京里,那就你说说吧!”
周县丞听得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嘴里一个劲儿的念道:“臣...臣...”
可后面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说是吧!”
朱雄英冷冷一笑,看了眼一边坐着的佟祥道:“佟祥,你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既然这周县丞不愿意招,咱也不问了。”
“你把他带回锦衣卫,下诏狱,好好‘伺候’。”
“我...我招,我招!”
一听到诏狱二字,周县丞再也扛不住,当下就把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全部交代得清清楚楚。
原来那妇人的丈夫名叫林四。
上月在陈家帮着新建房子的时候摔死了。
陈家没给赔偿不说,连丧葬费和林四应得的工钱都没有给到林家媳妇儿。
不仅如此,第二天还把住在工地上的林家媳妇儿和林四的儿子一起赶了出去。
求告无门,孤立无援的林家媳妇只能带着儿子和丈夫林四的尸体,四处求爷爷告奶奶。
最后还是几个工友给凑的钱帮着把林四给安葬的。
气不过的林家媳妇,一怒之下把陈八子告到了县衙。
奈何陈八子势大,几个工友没有一个敢出面作证,加上周县丞周德义又收了陈八子不少好处。
周德义就看在大学士邵质的面上没有深究此事。
哪曾想这林家媳妇儿也是倔得很,县里给她的盘缠她一分不要,就是要替丈夫讨个公道。
周德义没办法,只能又把陈八子叫到县衙。
这一次陈八子更是反咬一口,说林家媳妇儿是想讹他的钱,林四根本就是自己得病死的。
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即使知道另有隐情,周德义还是判了林氏媳妇儿输。
然后,就有了朱雄英今日里看到的那一幕。
“哼哼...”
朱雄英听完周德义的叙述,神情冰冷到了极致,语气冰冷的说道:“好,好呀!”
“你这县丞当得好,明知道陈八子有错在先,你还伙同他欺负一个刚死了丈夫,带着儿子独自生活的妇人。”
“你的良心了?让狗吃了?”
“臣...臣...”
“混账!”
朱雄英死死的盯着周德义,怒声道:“你也配在咱的面前称臣,你配吗?”
“殿下!”
就在这时,一名守在大堂外的侍卫走进来,向着朱雄英微微躬身道:“殿下,华盖殿大学士兼翰林院学士邵质在外求见。”
朱雄英听了冷冷一笑,道:“让他进来。”
“诺!”
没一会儿,一身绯袍的邵质便走进了大堂。
“老臣华盖殿大学士邵质参见皇太孙殿下。”
看着躬身给自己行礼的邵质,朱雄英有些失望的抬了抬手道:“邵夫子,平身,请坐。”
“谢皇太孙殿下!”
“咦!”
邵质转身准备入座,就看到了左上首坐着的佟祥,禁不住轻咦出声,然后向着佟祥微微点了点头。
佟祥也向他点头示意。
“殿下!”
邵质面带疑惑的看着朱雄英问道:“您把老臣叫来这上元县,可是有何事情要吩咐?”
“没有!”
朱雄英沉着脸说道:“咱只是让你来听个案子,见个人。”
“听案子?见人?”
邵质更是迷惑得不行。
“去!”
朱雄英朝一旁傅让吩咐道:“去把陈八子还有林家媳妇儿带过来。”
“诺!”
没一会儿,林家媳妇儿还有陈八子在几名锦衣卫的押送下来到了大堂。
“邵...”
陈八子看到邵质,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还想上前套近乎。
“跪下!”
还没等他叫出声,两名锦衣卫当即朝他的膝盖处踢了一脚。
“啊!”
吃痛之下,陈八子当场跪了下去。
“皇太孙殿下在此,还不快快参拜!”
“皇,皇太孙!”
陈八子听了吓得抖成了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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