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环境是受人心境影响的,刘星现在的感知就和一个小偷差不多,他觉得这个夜色很是诡异,漫天的星斗好象在嘲笑他似的,他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羞赧和尴尬的表情,那一抹潮红色让张梦觉得有些好笑。她离开奔驰车的时候比刘星要洒脱得多。
“不就是一次意外么?”她看着有些微痛楚表情的刘星,愕然一笑道:“刘星,你这副表情,仿佛是老娘沾了你多少便宜似的,没事,老娘最喜欢看李银河的书,在这方面并不太过在意,你可以当成是一夜Q,也可以闭上眼睛当一场梦。”
李银河的诸多观点虽然前卫,也只是在王小波过世之后才敢‘飙’出来,我们大可把她当成一个内分泌失调的怨妇,张梦显然和她不一样,她太过美丽优秀,象有一道刺目的光线直射刘星的眼睛,这让他倒是有些无言以对,张梦的笑依旧很干净,不掺杂一丝杂质:“你们,或者我们这个行业充满了高危性,有的时候很多事情虽属无奈但是不得已为之,只要心里纯洁,那就无所委屈不必遗憾。”
张梦这个女子,由于很多时候她是被当作赵小曼的参照物而存在的,赵小曼笑容美在哪里,张梦和她比起来优劣是什么?小曼的身材好在哪里,哪里又输给了张梦。两个人都是天生的那种顶级的美女,所以优点远超过缺点,太多的研究比较之后,刘星开始觉察这个无论是气质、相貌、身材还是整体都不输于小曼的女子在自己的心中也占据了一个相当重的分量,直到昨天她告诉自己那次摔倒是她有意为之,甚至是留给自己的一次机会的时候,他才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赵小曼的判断是正确的,眼前这个只留给自己背影的坚强女子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类型。她喜欢笑,永不象小曼那么优柔;她走在时尚的前沿,注重五颜六色的搭配,不象小曼那般沉浸在自己白色公主的世界里,她一直在他走近却进不了的那堵墙内荡着秋千,在那满心的期望里面有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佳人笑”。那是一种多么伟大的爱啊,因为包孕着牺牲、包容和凝望而显得独特美好。
刘星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小梦,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为你挡死。只有更加圣洁的死亡才能表达他对她的心意。“这是我唯一表达爱情的方式了。”
无论如何,戴苏永远是一座巍峨的介于他们两个之间的山峰,他的存在,一切微妙的情愫发生和发展都没有可能。
“发乎情,止乎礼。”是他们以后交往的唯一模式。
“慢走,嫂子。”刘星突然的话让张梦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终于她没有停下来,很多的爱情,发生也许就那么一秒钟的时候,就那么流星般地划过,绚烂的美然后高洁地死去。但是你永不能否认它的美丽。
12月中旬,南京下了有史以来最冷的一场雨夹雪,呼呼的寒风吹在街道上走着的人们的脸上,象刀子一般生疼。
戴苏已经消失了整整一个月了,刘星不知道他和张远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几天前戴苏发来的一个短消息让他既温暖又彷徨:“我在路上,这条路很崎岖,随时有翻覆的危险,我会帮你照顾好小曼,你也帮我照顾好张梦,注意龅牙柯,你抵挡不住就去找老裴,既然选择了这一条道路,你我就一同走下去,走到黑吧。”
“兄弟,要是你知道我是这么照顾张梦的,你会怎么做?会不会把我生生撕裂了。”收到短信后的刘星情绪低落,他刚刚被唐茵催促去见了她那教授父母,他们对刘星的评价并不高,尤其是刘星仅仅是被借用到省公安厅的身份。老爷子倒是不怎么介意,准丈母娘却是一个劲地不乐意:“只是借用,那就是随时有可能回去是吧?那不行,我们家茵茵不嫁南京人我们也由她,但是必须在南京定居,这是最基本的条件。”
刘星苦涩地一笑,他对这种门户之见颇为厌倦,有些不经意地道:“争取留下吧,其实我也喜欢南京这座城市。”
准丈母娘是学文科的吧,咬文嚼字的能力那叫一个强悍,她眉头一挑,这个半老徐娘打起了机关枪:“这叫什么话,你是因为喜欢我们家茵茵才喜欢南京这座城市的,可不能是因为这城市才喜欢上茵茵的,这个问题要先搞清楚了。”
“清楚清楚,”刘星被她搅和的头大,喃喃地道:“这不一样么。”现在又不是计划经济,我又不需要一个南京户口,再说了,南京户口现在不也放开了么,刘星思维的转速一向就比常人要快,他这么眼睛骨碌骨碌一转,那边的准丈母娘更加认定了刘星是个黑五类,她的话语就没有再留情面:“我们家茵茵既漂亮又贤惠,方圆百里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这不,前几天,还有人介绍柯省长的内侄给我呢。小伙子又帅前途又好,这门亲事,我们还要考虑考虑,小茵,你也是,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泰山,真是个好泰山。”
唐茵急了,连续朝刘星使着眼色。刘星倒是没有在意,只见他眉头一紧道:“柯省长,你说柯正龙?”
“是啊,你认识柯省长?”唐茵妈妈很是不屑地回应道。
“我认识那王八羔子做甚。”刘星冷哼了一句。
唐茵一脸死灰,进门前五分钟唐茵告戒刘星若干注意事项,其中最要害的一项就是不能爆粗口。果然就连仰坐在沙发上的老头也暴怒起来:“堂堂副省长被你称做王八蛋,你的眼睛里还有谁呢?唐茵,你怎么尽认识些没有教养的年轻人?这是我对你20多年教育的失败,我很伤心。”说完之后老头拂袖离开,象是面前尴尬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巨大的绿头苍蝇。准丈母娘本来对刘星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因为毕竟刘星长得人五人六的,今天开到他们教师新村的还是一豪华的奔驰(当然是借的张小斐的),但是她始终觉得丈夫是对的,就是人可以活的暂时没有内容,但是不能没有内涵。可怜我们的刘星既不能耍一套散手也不能暴露自己实际的身份,就只能接受第一次上门连午饭都没有捞到的命运。
“慢点走,白痴,是不是只有和赵小曼在一起的时候,你的思维才是清醒的,连走路都会配合她的节奏。”唐茵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但是刘星也没想到啥安慰的词,只是在心里暗暗地说一句:“出局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至少我的光棍生涯还可以继续下去。”
唐茵陪着刘星走了整整一条街,然后就着满天的灯火车水马龙轻轻地转过了身。刘星是一路低头向前,他甚至都不知道唐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他感觉天微凉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微笑的佳人。滴滴,那是短消息的声音,唐茵的短信观点很明确:过不了父母这关,我也没辙。
刘星回复的消息是:等我完成了这次任务,省厅恢复我的身份,再努力一下。唐茵后来让他面壁思过去。这小妮子也知道柯正龙是个大恶人的故事,却没有想到他的大名会以插曲的形式在她的“人生大考”里出现,心里也是恨透了这王八蛋,不过最后她的结论仍然是:刘星沉不住气,没有忍辱负重,他还是要面壁。当然要是这小子在禁赛期间令狐冲似的学到个独孤九剑就更好了,在她心目中,刘星即使不那么完美,但至少也说得过去,这就是她爱情成立的理由。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刘星没有思考出个米和豆子,肚子倒是饿得不行。
他想了想,把电话拨给了猴子,猴子很严肃地告诉刘星道:“没空,没空,老子哪里有你悠闲啊。我正在跟踪双燕集团的高层之一:李时远。沉寂多日的他们最近活动频繁,我看有进行大买卖的可能,刘星,你吃饭可以,不能喝酒,小心待命吧。”
“吆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积极的?”刘星饶有兴趣地问他:“对了,你是怎么跟踪的。”
猴子嘿嘿一笑,来了热情,对于先进的技术,他都有兴趣研究,并且有让自己成为顶级高手的欲望:“最新的跟踪方法,我通过他们公司的前台美眉搞到了他的手机号码,然后用微信加了他,现在一用微信里的搜索朋友功能,我就能知道他在哪,这小子始终在我五十米左右的范围,我对他的行动是了如指掌。”
“世道不同了。”刘星叹道:“你还真是只高科技的猴子。”
“那是,不孝的孩子。”猴子暴笑:“你就这么诋毁你的祖先啊。”
刘星骂了一句滚,两个人融洽地吹嘘了一小阵,然后挂掉了电话。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以大局为重。现在的公安系统从上到下都在执行“清网行动。”刚被抽调至省里的老孟便成了张远一案的责任人,刘星的电话被转接到了云缅边境地区,老孟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告诉刘星刚刚和他们擦肩而去的一辆旅游车开到了山坡下面,现在不少尸体已经被抢救了上来,他有些干冷地道:“原来人死后就一白被单,你说凄凉不凄凉。”
刘星叮嘱他注意安全,然后火速地挂掉了电话,这老孟看起来疾恶如仇刚强无比,原来这小子的内心也有优柔的一面。他想想这也许就是我们成为朋友的连接点,我们恰恰都被留在彼此性情中最柔和的那个角落里。他苦笑着摇摇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拥有两面的性格,激情和岁月是对消的吧,人越是走得久了,心中的牵挂也就越多,从家人到爱人再到孩子,最后再刚强的人也会有了柔软的一面。刘星很喜欢七匹狼的广告:人有很多面,只是面对不同的对手而在改变罢了,你永远不会对一个天真的孩子发怒,而一个强劲的对手则一直在刺激你变得更强。多面的男子没有什么不好,刘星笑笑道,“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次日的午饭拖到了2点多,这时山羊和刘星才联系上了,也是颇多情绪:“刘星,不是说不需卧底?现在要改变我警察的身份去双燕集团当财金顾问又是为了什么。”
那是戴苏和崇译文商议的结果:“刘星和张小斐的关系不错,身份又昭然,当然是不能卧底;猴子和张长明有过直接的接触,也不是合适的人选,老孟的脾气太过倔强,只有有勇有谋面孔夹生的山羊是最合适的人选。”山羊倒是颇有抵触情绪,虽然他对企业金融这一块有着相当的热情和浑厚的基本功(用他自己的话叫做内功了,山羊可能是刘星认识的警察中第一个具备注册会计师资格的人,这个证书的含金量还是很强悍的),但是对进入双燕这个垃圾公司,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他是很难接受这个与虎谋皮的行动。刘星永不是一个杰出的劝导师,他只是把刚才被唐茵父母扫地出门的情形说了一遍,山羊笑得前仰后合道,“刘星,我说你这贼眉鼠目的家伙不顶事吧,唐茵的父母还是很有见地的嘛。”
刘星恼火地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别用你那些蠢事来现身说法了,生活难,难于上青天,这是你要告诉我的主旨,对吧?”
山羊对刘星的出牌套路掌握得很清楚,他就象《艺术人生》里的朱军一般先回忆痛苦的事情,然后叙说两个人之间的友谊,再然后爆料,最后干杯完成任务。好朋友是那种有事情的时候,什么也不必说,一两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所想。山羊很爽快地说道:“崇大指挥的新解是总是指挥不了你,劝说我的任务是戴苏留给你的吧,大家都是兄弟,算了,那双燕就是一火坑,咱哥们也跳了,认识你们,是我这一生最倒霉的事情。”他的话让刘星倍感温暖,“你跳我也跳。”
刘星学了句泰坦尼克的歌词,山羊吓得一激灵,“兄弟,你可别发骚哦,我的性取向绝对正常。”
刘星大笑道:“这句英语怎么说的,IF YOU JUMP ,I JUMP。”山羊夸张地大叫起来道:“说英语的也不行。”
“去你丫的。”两个人笑着互擂了一拳。
咚咚两声巨响把邻桌的人吓了一跳,差点拨打110。
山羊掏出了警官证:“我们就是警察,刚才动作是大了点,不过嘛在开玩笑,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
刘星有些愕然,山羊娓娓道来,有些凄凉之意:“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使用警官证了吧。”山羊也是一个有着两面性格的孩子,刘星这一天一夜仿佛把自己的哥们重新认识了一遍似的,突然感觉自己很是充实。
天气暴冷,离山羊卧底已经过去一周了,这一周内相继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财政厅一处的处长张长根被检察院双规了,据说查出的经济问题多达1000余万;另外就是一直在“帮”张远的戴苏因为长时间旷工而被调离南京市区,美其名曰是到盱眙挂副政委的职务,实际上是一次明升暗降,这一挂职也许就意味着很长时间都无法调到南京来。很显然,这两件事和“王八蛋”柯正龙不无关联。
为此,刘星和崇译文是大吵了一架。
“保护不了同志,你算什么狗屁总指挥。”刘星全然没有顾忌到对方是个女子,口无遮拦道。
“粗俗,下流,神经病。”崇译文的脸上也是一片愤然:“刘星,我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这个气鼓鼓的女子刚从老裴的办公室里出来,她对老裴发的那通火并不下于面前的刘星,她也知道刘星这个小子必然要来,索性就在这督察二处的办公室里敞开了大门,想要给他一个解释。
没想到刘星火暴如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直接就是咆哮来咆哮去,象一阵飓风似的。
“这么强,这么拽。”外面的同事在窃窃私语:“这哥们不是被开了吧,这么愤怒。”
还有人在窃窃私语:“你看这气势,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崇科长的那位真命…”
更有甚者道:“怪不得崇大督察一天到晚绷着她那张俏脸,原来家有河东狮啊。”
“河东狮那是形容你们女人的。”
“没有女人哪有你们男人。”
“我们不配合,你们再拽也没用。”
“靠。”
“你们靠,有工具么?”
里面还没怎么的,外面先杠了起来,搞得刘星和崇译文哭笑不得。
“无聊。”崇译文猛地一带门,吓了外面人一大跳。外面还有呢喃不清的声音:“这妞的更年期不是提前到来了吧。”
“刘星,你先别动怒。”她知道刘星这小子吃软不吃硬,她那张美丽的笑脸对刘星更有杀伤力,果然她一微笑,刘星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要是个男人嘛,那可以打一架。是个恐龙吧,也可以跺上两脚泄愤,偏偏对面是一个微笑的美女,刘星束手无策,只得怏怏地坐了下来。“你看,被动的都是戴苏那一边的人,是不是他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譬如得罪了什么高官。”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刘星心想,废话,戴苏都消失一个月了他能得罪什么人。“对了,张梦。”刘星突然想到了自己怒闯紫堇饭店的事件,心叫糟糕,早就听说那柯正龙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他和张长明是合作关系,自然不会动他。生生之父不能动,张长根和戴苏不是禁忌范畴,自然是首当其冲了,可他为什么不动我呢。”刘星百思不得其解:“对,小斐一定知道答案。”他这么一愣神然后猛然站起身来,恰好那时候的崇译文在他面前,看他沉思,正低下头来等待一个答案。
“卜”的一声,刘星的大嘴又印她樱桃小口上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事情,就在那一刻一个冒失鬼正好拿了个文件冲了进来。崇译文的办公室正对外面的大办公室,本是方便领导监督员工,这一设计后来被佐证是一把双刃剑,毕竟领导都还是需要一点秘密滴。
只听“啊”地一声鬼叫。
门打开的时候刘星刚好吻在她的唇上,整个外面办公室的人嘴都豌成一个大大的“O”型。
然后是一片掌声,掌声如雷。人来疯的刘星本就对崇译文气还未消,他哪里会放过让她出丑的机会,猛地一把搂过她,又是一阵狂吻,然后吹了个得意的口哨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一群人扬长而去。
待刘星的影子都消失了很久了,那些男人的脸上还残留着PFPF的表情,女的脸上还都有若有若无的红晕,仿佛刚才刘星吻得是她们一般。强吻这功夫还真是刘氏的独门绝技,崇译文听到纷纷的议论这才反应过来,啪又是巨响的关门声,然后是低沉的宛如野兽的嚎叫:“刘星,老娘我要杀了你。”
那表情岂是一个复杂可以形容的。
外面举起耳郭的众人哦地一声:原来刚才那位勇士叫做刘星,来来来,把名字记下来,下次遇见这哥们违反警容风纪什么的,能放就放,靠,能不放么,那可是常务副部长的准女婿,咱们都还年轻,哪个不想混了。”要是崇大美女知道以后刘星屡屡逢凶化吉一般躲过督察系统对他的问责是这么个原因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跳得有姚明那么高?至少象刘翔那样跨出好几个栏才能收得住吧。
“刘星,接到你的电话比见你们部长还难得?”
“小卖部部长么?你从双燕大厦跳下去不用秘书预约就能见了。”
“嘿,能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怎么着,你小子跟我表姐睡了一觉,过上省接待办的口气了。”
“去你丫的,再说翻脸。”
“我就知道你理屈词穷了,记得下次对小舅子请你客气点,不然请客我也掀你桌子。”
张小斐和刘星是在莫愁湖的湖边见面的,莫愁湖坐落在南京的凤凰西街,走几步就有一个漂亮的校园:南京审计学院,它还有一个很喷鼻血的简称:南J院。
刘星对那里是充满了好感,因为自己有一从小到大的哥们就曾在那里上大学,每当周末的时候他就可以来蹭饭踢球泡妹妹,说句实在话,南妓院的女生质量在整个南京高校里也是排名靠前的。刘星自然是没有得手过,他找寻的是一种感觉,那种欲拒还迎若即若离的甘甜感受,这种感觉多发生在这个莫愁湖边,所以张小斐问地点的时候,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不过张小斐对在这个场所的会面就有些不快了:“刘星,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酒吧和老子会面,搞得跟他姥姥的地下党员接头似的。”
他的加长奔驰停在狭小的巷子边上,多少有些别扭,刘星可没理他,好朋友就宛如牵了一头免费的好牲口应该野蛮来野蛮去,怎么好使怎么使唤。
张小斐知道他这一观点之后恍然大悟,“怪不得认识你小子之后,老子总觉得自己象是一头巨累的耕牛,敢情是被你小子呼来唤去的作用力使然。想问老子为什么张梦一家陷入困境,你这个奸夫却逍遥自在是吧?”张小斐的头脑并不慢,“那是因为老子当你是朋友,帮你的忙。”
刘星一看差点没晕过去,那是一封以刘星为署名的挂号信的复印件,里面大概就是老轲你的兽行被老子全程录象了,你好自为之,不要引爆老子我这颗地雷。
“以毒攻毒实际上有保护自己的功效。”张小斐呵呵一笑道,“所以啊,你小子不但安全,还很安全。”
“安全有个肺用。”刘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那便宜老子会放了老子么?”
“你他么的占我便宜,得理不饶人了是吧。”张小斐笑得很抽搐:“刘星,我对你说过,我张小斐认定的朋友,天王老子也不能动,呵呵,我这天王老子可不是泛指,就指两人,一是天王,二是我老子,当然也有人说他是南京的天王,不过嘛,一个鸟意思。子曰不能动就是不能动,这个子我谦虚点说就是我:我也是很多人的老子。”说完之后,他面露出了一丝凶光,让刘星略微有些感动的凶恶表情。“其实吧,张长明对我还是不错,我要固守的堡垒他一个也没攻克过。”张小斐带着点回忆说道。
刘星虽然心里有些感动,但是还是有些不屑地看着他道:“说到底张梦也是你表姐,她的家人…”
张小斐做了一个NO的手势,道:“实际上张长根还是我的亲生父亲呢,我一有所行动,亲疏这么一分,你觉得张长明还会信任我么?”刘星一直是个把亲情看得很重的人,他很不敢苟同张小斐的想法。张小斐读出了他的不屑:“豪门深似海,刘星你不会懂我的心情,但是好哥们就求同存异吧。”
刘星点点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安慰一下张梦。张小斐则调笑道:“你不会是想她了吧。”刘星看着他猥琐的笑顿时无语了,但是心中还是被他的话弄得轻微地一荡。
北京东路11弄,因为家里出事,戴苏又不在家,孩子被带常州老家去了,120方的房子就有些显得有些空旷。
张梦并不象他想象得那么颓唐,甚至还是和以往一样光彩照人,她那美丽的眼神读出了刘星的诧异:“想问我为什么没有蓬头垢面,无比落魄是吗?因为这个家还要靠我支撑下去,戴苏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小公务员,他们对已经来临或者即将到来的风暴没有什么抵抗力,我在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倒下。”
她的笑容让刘星心疼,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女子啊,她拒绝了高官利诱,平静地面对生活里的一切风暴,她的家人,她的孩子都在她的荫护下安然地生活着,而她自己却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自己有必要和她一起承担,“没事,你还有戴苏还有我。”刘星的眼神也很有力,他张开了自己的臂膀,把眼前柔弱的女子拥抱入怀。
她只是仰躺了一小会,就又站了起来吐气如兰地道:“谢谢你,刘星。你来安慰我,对我来说已经很难得。”她没说任何暧昧的话,也没有一点柔弱的表现,甚至刚才还有些混沌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力量,可她接下来给刘星的消息就让他有些震惊了。
“知道为什么戴苏会被贬去盱眙么?”刘星茫然地看着她:“你看这个。”张梦从她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本省委的秘密会议决议草案:大意是提名裴厅长进省委班子。”
“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么?”
张梦凄然一笑,“玄机可大了,你先看提名人选:是柯正龙。老裴明年开春就到时间了,而进省委班子,那就是拔到了副省级实职,那他可以再干五年…”
“你是说…”
“也许没那么严重。”张梦神色有些黯然地点点头:“退一步讲,至少是一次政治媾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