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躺在床上的姜锦和气愤难当,在自己的心目中,金志琪早已经注定是家中的一份子,不管是少华或者是少诚,亦或者是自己的女孩,如果站在女儿选婿的立场上,如果要在两个儿子之间做出选择的话,他宁可选择沉着稳定的大儿子姜少华,而不是吊儿郎当的少诚儿,所以当金健春说出两个孩子的事情时,姜锦和是高兴的,他把最好的儿子奉献给了金家。然而等来的却是一阵雷烟火炮的倾诉,他们对少华儿的讥骂,控诉他的不安本份,控诉他怀着不良之心回到淮都。这样的话语,让姜锦和极为反感,你金健春算什么东西?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我一家收留了你们,后来帮着你们在淮都站立了脚,置办了产业;在你们夫妻忙着工作的时候,是我在家的妻子替你们养着志琪,那时候两家没有红过脸面,现在你们过了河,竟然拆起了台面,口口声声的少华儿成了你们虚伪的甜言蜜语。姜锦和是天空稍亮时才渐渐要睡去的,他听到了姜少华的起床,洗漱,然后出门,他想起来安排一下自己的儿子,想了一下又觉得无所谓。他又后悔昨天听了金健春的威胁,就把少华儿叫了回来,否则他们今天早已木已成舟,看你老金怎么办?说句心里话,他的心里很喜欢金志琪这位淘气的姑娘,她在自己的面前,永远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在这个家庭里,早就应该有了她的一席之地,以前是和姜少诚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他们是逢场作戏,而当自己听说是少华儿和金志琪在一起时,他的心里开了花,自己为什么早没有想到把这位小姑娘用这种方式迎接进门来?小伙子干的不错,老爸为你感到骄傲,亲爱的女儿突然变成了儿媳,姜锦和想着就裂开了嘴巴。

老金,两家风风雨雨和睦地相处了将近半个世纪,如今用这种方式闹得不可调和,来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任凭你千般妙计,我自岿然不动。

第二天,姜少华头昏脑胀地回到办公室,他被父亲喊回了家,而后惦念着宾馆里的金志琪,父亲看他回了家,就锁了门回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卧室内没有了动静,姜少华赶紧地开了手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志琪的一则消息:少华哥,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会重新考虑我们的将来,永远爱你的志琪。当姜少华把手机打了过去,却发现金志琪已经关了手机。

“俺哥,陈总经理叫你去办公室?”姜少诚跑了出来,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哥哥迟到。

“叫我嘛?有事吗?”姜少华放下电脑背包。

“是呀!等了你很久。”姜少诚凑了过来,神秘地问,“俺哥,你昨天去哪里了?咱爸打了两次电话找你。”

“我还要问你,你昨天去了哪里?我接到电话,就回家了,到现在才看到了你。”

“我去朋友家了,你赶紧去陈总经理那里吧!怕她要发火了。”姜少诚赶紧溜了出去。

姜少华轻轻敲了一下办公室的房门,听见里面传来陈雯婷的声音,便推门走了进去。

陈雯婷在办公室内打了个盹,她本来想再看一下报表,然而心情烦乱,老是聚不起精神,便放下手中的报表,这时陆海侗打来电话,说让她陪同自己回到京城总部在董事会上汇报淮都的进展,她想起了姜少华,年后的计划是他整理并重新制定的,当这个完美的工作计划提交到了陈雯婷的办公室时,她很是惊讶,她完全没有想到一个软件系统的程序员竟然把计划做得如此地规范而条理,看来自己对他还是不太了解,对他潜在能力的挖掘还未到时间,他就像一个埋藏在深处的矿藏,在黝黑的地方发着光和热,正如此刻自己的爱一样地炽烈,提起自己的爱情,陈雯婷又感觉到了刺裂地痛,还没有开花就已经枯萎了。

陈雯婷的心情烦乱,没有心情去看报表和整理汇报台词,她几次出去看到姜少华的办公室紧紧地锁着,她碰到了姜少诚,让他联系姜少华时,赶紧来自己的办公室。

陈雯婷喝了一杯咖啡,然而还是无效,她坐在办公桌上竟然打起了盹,自从昨晚听了罗阳的话语,她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她试探性地寻找到理由拨了姜少华的电话,发现他竟然关了机。陈雯婷不得不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啊!亲爱的人,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有一颗惦念你的心在痛苦地煎熬着。

陈雯婷打盹间,一颗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这时,陈雯婷听到了敲门声,她赶紧拭干了眼角的泪水,喊了一声请进。

“陈总经理,你找我有事吗?”姜少华轻声地问道。

“你和我现在出发去京城,陆董的私人飞机在农业机场里停靠等着我们。”陈雯婷赶忙地拿起了外套。

“可我什么都没有带呀?”姜少华问道。

“来不及了,昨天给了你几个电话都关机了,如果现在还不起飞的话就赶不上下午的会议了。”陈雯婷急匆匆地说,“带上你的电脑就行,其他的都在北京买。”

陆海侗的直飞式私人飞机赛娜斯350停靠在淮都旁的农用机场,这是一台五座的直飞式飞机,产于美国堪萨斯州商用喷气式飞机。作为农业使用机场,这些年淮都的配套设施基本完善,无人机和小型飞机探测和农药喷洒工作,让这个飞机场在农业繁忙的季节,每天都有各式飞机升降。陆海侗的私人飞机也刚好符合在这里升降的吨位,在冬季赋闲的这个季节,停靠在这里也达到了省级机场的分流,节省了来往运输时间。

当陈雯婷带着姜少华赶到了机场,陆海侗正在着急的向外观望。

“对不起,陆董事长,我们来晚了!”陈雯婷在驾驶员的帮助下上了飞机,她脱着外套说。

“嗯,这位是谁?”陆海侗的心里十分恼火,他知道以陈雯婷的习惯,她肯定不会迟到,倒是后面的这位后生让人心生疑问,于是他指着姜少华问。

“对不起,陆董事长,我是公司软件系统开发工程部的姜少华,陈总经理因为等我才迟到的。”姜少华深深鞠了一躬抢先回答道。

“我们公司有这个部门吗?”陆海侗转过身来问陈雯婷。

“这是我刚策划成立的,姜少华是南方沿海改革前沿城市归来的软件开发科技人才,作为文旅项目的尝试,我觉得科技的力量肯定会在我们将来的市场开拓中占据一席之地。”陈雯婷回答道。

“对,雯婷的见解很是超前,在当今世界,谁能掌握科学技术,谁就能够走的更远,”陆海侗伸过手来,紧紧地握住了姜少华的手说,“小伙子,欢迎你来到天地一侗集团。”

“谢谢你,董事长,我一定倾尽所能陪同公司的成长!”姜少华也被陆海侗的话语说得心血澎湃。

机场人员撤掉悬梯,赛娜斯350式私人飞机开始加大马力,螺旋桨开始旋转,飞机开始了逐步爬升,慢慢地到了云层里。

“你不晕机吗?”陈雯婷看姜少华在后座上拿出了电脑。

“我准备点材料!”姜少华尽管脸色苍白,但他还是紧咬着牙关,打开了电脑,他知道属于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预习一下自己的汇报内容。

“小伙子,不错!挺有上进心的。”副座上的陆海侗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终于知道等待了这么久的价值。

两个小时的空中飞行,飞机盘旋着在北京的西郊机场下落。这时的姜少华也敲下了最后一个句号,思想放空了,他的肚子开始泛滥,扶着飞机吐了起来,直至吐得口腔里酸楚起来。

北京刚刚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从空中看下去,万里河山银装素裹,一切都笼罩在白色之中。

“小伙子,没有表面上刚强吗?”陆海侗拍了拍姜少华的肩膀,然后钻进旁边早已等待的汽车。

陈雯婷爱怜地拍着姜少华的后背,她很自责,不该让他这个时间跟随自己来到这里,昨晚他肯定也是度过了一个不眠的夜晚,自己尚且在办公室内和飞行途中打了几个盹。想起昨天的夜,陈雯婷也有些气恼,她决定索性不去管姜少华,但是看着他疲倦的样子,她还是放弃了抵御,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呀!原来他竟然是如此地瘦弱。

罗阳第二天在淮都大酒店的套房里床上醒来,他的头脑依旧昏沉,他不明白自己何时到了这里,又是何时躺在这么舒适的床上。罗阳回想了一会,好像昨晚自己酒醉后在酒吧里给谁拨了电话,于是他拿起旁边的手机翻找了一下,最后一个拨打出去的号码竟然是陈雯婷的,也许就是她在深夜里把自己接送到了这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酒味,那是种混合着酒菜呕吐物的味道,室内的暖气系统并不能挥洒尽这种味道。罗阳的口腔内口燥干渴,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新沏的绿茶,早就已经冷却,他还是拿过来一饮而尽,口渴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口腔内有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这时罗阳发觉到了床头的垃圾篓里扔了很多的擦拭过的纸巾,可见自己当时是多么地狼狈,照顾自己的人当时是多么地耐心和细致。陈雯婷,自己在对着她演着戏,而她竟然如此细致地对待自己。愧疚的罗阳拨通了陈雯婷的手机,打算亲口对她表达一个谢意,却发现对方已经关了手机。

罗阳想起了金健春夫妻俩个痛恨不已,他感觉到自己在他们面前就像一只猴子似的,在他们的驱使之下栽着跟头。最后罗阳决定起床,去单位等待金健春的到来,看下这位老狐狸如何地向自己解释。

罗阳打了个出租车去了酒吧取了自己的车,然后驾车快到研究所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谭颖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省里的专家组下来考察高速穿村保护工程,现在市、区主要领导都去开会了,希望罗阳能够参加帮着区委接待一下。

这个工程是省里的正在论证待实施项目,那是一片有历史保护价值的村落,而以前在考察时没有注意到,后来开挖基础时竟然挖出了墓穴和骸骨,这些考古价值竟然直接把本地的历史追溯到了三国时期,原先的高速就需要重新考证施工方案。

罗阳就把车调了一个头,去了区委接了谭颖。

“区里的公车都被抽调去支援市委会议了,今天只能征收你的私人座驾了。”谭颖上了副驾驶座上,就微笑地对着罗阳说。

“一切来源于人民,服务于人民!”罗阳笑着回应说。

“小鬼,果然是从京城下来的,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谭颖拍着罗阳的肩膀,学着领导的口吻说。

“人工不算,油费还是要报销的。”罗阳边开着车,两个人便逗着嘴。

省里下来的考察队,其实就来了四个人,带队的就是省高校的宋治廉教授,带着他的三名学生。

在罗阳他们两个刚到工地现场的时候,宋治廉已经开始了工作,他们自己驾了车从省城赶了过来。

“知道你们都在忙着开会,来的时候,我已经通知了董建雄同志,我们自己工作就行了!”宋治廉看见了他们,不喜反而怒了起来。

“他们不来,我怎么样也要见下我的老师呀!”谭颖从项目管理处掂着开水瓶过来。

“就你小丫头的嘴巴甜蜜,”宋治廉教授回头对身边的几位学生,自豪地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们说的谭颖师姐,可是本地有名的秘书长呀!”

“师姐好!”教授旁边的三位学生露出羡慕的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北京上的大学吗?”罗阳便跟他们沏着茶,迷惑地问。

“大学是在北京上的呀!我的研究生可是跟着宋教授毕业的。”谭颖狡黠地说。

“哦!”罗阳如梦方醒,而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又不禁地羞愧,到底怎么了?这些年除了在官场上辛苦爬拼,而自己的学识还在原地踏步。

“我的老师,今天我们两个人过来不是接待你的,而是给你打下手的,这位也是文物保护专家!”谭颖笑着介绍。

“那感情最好,我们的人手刚好不够用!现在加了两位如虎添翼。”宋教授这时才高兴起来。

“但愿没有给你们添乱流行。”罗阳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好像回到了校园,那种青涩而腼腆的笑容又回到了脸颊。

辛苦了一天的罗阳送宋治廉教授师生四人去了淮都大酒店住下,罗阳尽管体力上有些疲惫,但是心里却很踏实,尽管很久没有参加劳动的身子让搬起笨重的仪器来有些吃力,甚至有些喘息,但是和几位年轻人在一起,他感觉到热血沸腾,久违的学校生涯又回到了身边,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在飞。

“累吗?”副驾驶座上的谭颖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他,后面强调了一句,“从前台拿的,温的。”

“太小看我了,这点锻练还是能够承受的。”罗阳佯装着强壮的体魄回应着。

“别牵强了,看你的脸上都没有血色了!很久没有参加劳动了吧?”

“唉,老了,腿脚都不听使唤了,原先自己也参加过原野的考古实训,没有想到现在的考古工作还是这么劳累!”

“你以为做学问的都是那么简单吗?在办公室里一呆,用键盘敲出两个字,然后下班陪老婆孩子就了事了。”

“你去哪里?”汽车上了路,罗阳转过头来问。

“既然你不劳累,想再征收一下你的私家车,陪我去个地方好吗?”谭颖回答道。

“好呀!那去哪里?”罗阳干脆地回答道。

“别问,你就听我的指引就行了!”谭颖并不回答罗阳的问题。

于是罗阳便不再询问,只好随着他的指引向城外驶去。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上了枝头,窗外的杨柳树颓废地垂着枝条,就像工作一天后劳累的老人一般,田地里的麦苗在微风中瑟瑟地抖动着。月光下的黄土地回映着亮光,吐露出内部的无限生机,下一年又是一个令人向往的丰收季节。这让罗阳响起自己老家的一句谚语,生于尘土,归于尘土,我的一切都是黄色的。在这迎风荡漾中,罗阳禁不住地哼唱出故乡的民歌:“黄土地的那个黄,祖祖辈辈都在这片黄土地上,圪梁梁的那个长,拉个话儿都把歌儿唱,在这片黄土地上,熟悉的味道思念的家乡,圪梁梁的那个长,情歌妹子为那哥哥唱—”

罗阳唱着唱着,突然听到旁边谭颖低声的啜泣声,自己赶紧住了嘴巴,他感觉到了自己失了态。

“怎么了?”罗阳递过去一张纸巾,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我的歌声太跑调了?刺了你的耳朵?”

“不是的,”谭颖擦了一把眼睛说,“是这首民歌感染了我,你说这民歌的力量该有多大。”

“民歌来源于人民的心里深处的想法,是人们心灵感情的一种渲染,然而现在的人们都脱离了土地,再也没有了这份真挚的情感!”罗阳说出自己的见解。

“是呀!我们离现实太远了,以至于我们现在把流泪只作为一种懦弱和胆怯的表现,再也没有了感动这种真挚的感情了!”

“我们干嘛讨论这种失落的话题呢?”罗阳突然醒悟地提醒着问,“你要赶紧指挥道路呀!”

“前面就到了!转过那道路口就到了。”谭颖也醒悟地收拾好心情,指着前面的路口说。

车辆旋转了一下,上了前面的一道坡,进了一条土路。

他们终于在一栋残破的砖瓦房前停了下来,红砖青瓦,一看就知道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建筑,砖瓦间的缝隙里露出黄色的土壤。依据罗阳对黄土地的考察探究,这就是上个世纪七十年的物质匮乏的年代修筑的房屋,那时盖起的房间都是黏土搭建,一层砖一层黏土,而屋顶则是檩条卯构结构。这种常见的房屋大都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原洪水中损坏了,能够完整保留下来的却廖廖无几。

“俺爸俺妈,我回来了!”进的土围的庭院,谭颖就向着屋内喊。

“回来了,快洗脸吧!”一位年迈的老妇人端着一盆水出来,她突然间发现女儿身后站立的罗阳,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哦,俺妈,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同学兼同事,罗阳。”谭颖然后回头对罗阳说,“罗阳,这是俺爸俺妈!”

“哎呀,你怎么不要说,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带!”罗阳顿时尴尬起来,连连地赎罪,“伯父伯母,谭颖没有和我说,对不起。”

“没的事,没的事情!那你先洗吧!”老年妇女把脸盆放在了罗阳的面前,然后回屋给他取来了一条新毛巾。

“多谢!多谢!”罗阳洗了一把,水沾在了嘴唇上,苦涩难当,他不由得皱起了眉。

“我们这里都是盐碱地,打出来的水都有点苦涩。”谭颖拿了毛巾过来为罗阳细心地掸去灰尘,然后把毛巾浸了水,递给了罗阳。

“你怎么不早说?两手空空,害得我丢了这么大的人!”罗阳擦着脸埋怨着身边的谭颖。

“呵呵,如果你带东西来,我就不敢带你来来了,我爸妈肯定把我扔出去了。”谭颖说笑着,把罗阳用得水泼在院子里,又从旁边的水缸里舀出一盆水来。

“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罗阳问道。

“今天是我爸的生日,就带你来感受一下。”谭颖微笑着说。

“生日?!那你还不定个蛋糕回来!”罗阳更感到了此刻的唐突,现在恨不得黄土地上出现一条裂缝,自己钻进去。

“定什么蛋糕?咱家不兴那个,你们能回来就是好事!”谭颖的老父亲从屋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披了一件新外套,“倒是让你看了笑话,这个小丫头也没有打电话给我,害得我们也措手不及的。”

“伯父,请你千万见谅,我真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也不知道要来这里?”罗阳的嘴巴尽然有点哆嗦起来。

“你别见怪就行了,家里有点脏乱。”老人的嘴唇也哆嗦着。

“你们两个就别再客套了,饭煮好了吧?快饿死我了。”洗完脸面的谭颖在旁边叫喊了起来。

推开了房门,一股土腥味迎面而来,那是原土似肌肤般的味道。这是一所带有套间的二居室,耳房内漆黑一片,只有中厅中间垂着一盏昏暗的节能灯。然而房间内十分地温馨,桌上摆放着几道简单的素食,诱人的香味让人的味蕾盛开。

“赶紧坐下,赶紧坐下!”年迈的两位老人指示着位置。

“好,好!”看着这与时代严重脱节的居所,罗阳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对身边的同学突然间十分地敬重。

就在这反复客套中,罗阳忐忑地吃下了这一顿饭菜,对于他们压场的生日礼品,也不过是一碗撒着几滴香油的长寿面条而已,而他们吃得却十分地香甜。

罗阳两个人陪着老人们吃过了饭菜,看到双方都很拘谨,他便赶忙地推辞回城,于是他们便告了别。车上的两个人默默地不再说话。

“他们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这就是我不能留在京城的原因,他们离不开土地,而我离不开他们。”沉默了一会,谭颖打破了平静,她知道罗阳的很多问题要她回答。

“为什么不把他们接到身边呢?按照你的级别,应该是他们安享晚年的时间!”罗阳还是说出后面的疑问。

“他们不愿意拖累我,以后的结婚生子却在城市里,他们不愿意用自己低下的文化去牵绊儿女的生活,这就是中原上老人们的心情。”谭颖啜泣着,但她还是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为什么父母还有这样的想法呢?”罗阳不禁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所以自己是幸运的,稍有见识的爷爷经常指引着自己前行的道路,尽管自己和千万农村来的家庭一样地清苦,但是他指引的道路就是一条光明的大道。

他们不再说话,车颠簸了几下上了大道,向着城市开去。

“你知道我带你去见我父母的原因吗?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在谭颖居住的小区内下车后,谭颖迟疑了一会,说出这样的话,就羞涩地推开车门,向着居住的小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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