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翌日, 太阳升起。
云山雾霭间,层峦叠嶂中橙光熹微乍现,日头如擦干的玻璃圆盘, 镀下柔和光晕,消融着山间积雪。
六点多, 霓音迷迷糊糊爬起来惯例看了眼工作信息, 见没有临时的工作安排就继续睡着。
八点多, 贺行屿起来后先下楼。
在健身房锻炼完又冲了个澡, 他走去厨房,看到大舅哥正在里头。
贺行屿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微波炉, 抬眉看到他:“醒了,音音还在睡啊。”
“嗯。”
“要不要一起吃点三明治, 今儿个心情好让你这个妹夫沾点光,我刚好给月月做。”
“你做的能吃?”
“……爱吃不吃。”
贺行屿倚向料理台,看向满目狼藉的台面和手忙脚乱的傅蔺征, 默了默, “你刚刚是炸了厨房么。”
“刚刚是爆炸了啊, 这微波炉特么有问题,我刚把鸡蛋放进去加热, 给老子特么吓一跳。”
“……”
“鸡蛋放在微波炉加热本来就会爆炸, 这是生活常识,傅蔺征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是……吗?”
贺行屿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一眼, 傅蔺征绷着脸轻嗤:“注意你态度, 我是你大舅哥现在, 小心我告诉音音你对我不敬。”
贺行屿敛睫轻笑, “行, 我来做吧。”
贺行屿抹着吐司,傅蔺征想到某事打趣他:“对了,阿礼说你现在真得吃药了?没想到看过去身强力壮的,实际上挺虚。”
贺行屿脸黑:“……他胡扯的,谁现在要吃药。”
“那就好,不然我妹这么年轻就得守活寡,肯定得让她离婚。”
贺行屿冷脸看他,傅蔺征压下唇角,“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最后俩人给六人都做了三明治,迟些时候贺行屿端着早餐上楼,正巧夏千棠睡眼惺忪走出房间,瞧见他,当即问:“音音呢……”
“她在我房间,还在睡。”
这人怎么还是把人给拐回去了?!!
夏千棠一脸微妙,忍不住劝:“行屿哥,音音小身板很虚弱,你可别累坏她。”
贺行屿默了默,淡淡道:“她昨晚就是失眠了,太迟睡。”
“好吧,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
贺行屿回到卧室,霓音闻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朦胧视线里出现了他,“几点了……”
她刚睡醒,叫他的嗓音如小奶猫般软软糯糯,半趴在被子上,肩带滑落,黑发蓬松铺散在身后,好似奶油般白皙的香肩半隐半露,身姿曼妙。
明艳至极,让人一早晨看到就燥气横生。
霓音闭眼半趴着,就感觉身子被人从背后搂住,拉进雪松气息的怀抱中。
“醒了么。”贺行屿的声音传来。
霓音眼皮子都不想睁开,“好困。”
霓音迷糊打盹,却感觉男人的吻如山间春雨淅淅沥沥落在莹白后颈,星星点点仿佛顺着蝴蝶翅膀往下,一瞬间如火燎过。
“嗯……痒……”
朦胧的头脑一下子被唤醒,霓音哼唧了声,紧揪被子,反弓着身子,心尖如被拨动的弦。
她绵软软嗔他停下,男人温声道:
“没事,你继续睡。”
他这样她还怎么睡……
最后她完全抱进怀中,后背紧贴他胸膛,她耳根泛红,男人磁哑声音转进耳蜗:“身体比嘴巴诚实多了。”
霓音脸颊通红,感觉裙摆被勾起,霓音眼睫一颤,嗓音娇滴滴的都快哭了:
“不行,都有点肿了……”
像是蓄满水的海绵膨胀。
贺行屿笑了,“是挺肿的。”
霓音闻言耳膜嗡嗡作响,粉茸茸的面颊好似草莓团子,想埋起来,被他逗玩了会儿,她实在忍不住,往他贴得更近。
像是把他当成了工具。
把小姑娘的胃口带大,是个男人都有成就感,贺行屿眼底暗下,沉沉呼吸着,几秒后一把搂住她转了个身,让她面朝天花板躺在他怀中,膝盖弯成蝴蝶翅膀。
如大雨降下,重重拍打那枝叶。
没过多久,如蝴蝶振翅欲飞,掀起水面波澜风暴,冲击得她视野空洞,眼尾落下泪来。
不知何时被翻了过来,重新倒在他怀中,男人的吻铺天盖地落下,将她空白的大脑再度填上他。
好半晌,她才缓过来,没了力气黏在他怀中,贺行屿戏谑:“这工具好用么?”
她嘴硬,“不好用……”
“不好用几分钟就让你这样?”
贺行屿极坏地形容着她刚刚的模样,霓音听着从脖子红到耳根,羞得咬他肩膀,让他不许说了。
这人现在百无顾忌了是吧……
亲昵了会儿,霓音感觉腻黏得难受,贺行屿把她抱去了浴室,本来想把他赶走,谁知道男人非说要帮忙,差点又胡闹一次。
尝过那种滋味,是会越想要越多的。
他们皆是如此。
好在贺行屿这次带来的是小盒装,从浴室出来,霓音窝进被子里,拿过开封的小盒,就见里头已经空空如也了。
男人过来搂住她,霓音高兴道:“贺行屿,这个周末的额度你已经用完了,你接下来想都别想了。”
贺行屿笑了,“行李箱里还有一盒。”
“……”
他怎么可能就带这么点?
霓音想死了算了。
贺行屿说逗她的,接下来这两天不闹她了,的确怕她吃不消。
过了会儿从房间里出来,另外四人也都起来了,夏千棠看到音音:“行啊你,昨晚还是背叛我!”
霓音笑着说她错了,“今晚不会了,我坚决不走。”
“哼,你可记着啊……不过你昨晚干嘛跑走?”
“正好睡不着,贺行屿就带我回去躺着了。”
“我以为你们回去又进行下半场了呢。”
霓音脸热让她别胡说八道,“我们就是回去聊了聊天,谈起小时候的事了。”
她想起昨晚,记忆再度想起末了贺行屿的那句话:
“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心头再度泛起涟漪。
身子被搂住,贺行屿温柔的话落到耳边:
“过来吃早餐。”
霓音回过神,应了声,视线落向他们因为十指相扣而贴在一起的婚戒,唇畔不禁弯起。
在钱岸山玩了两天,时间转眼过得飞快。
和朋友们待在一起,又和贺行屿亲密无间,霓音感觉特别轻松快乐。
周末后回到京市,几人又各自重新投入工作,霓音一方面参加着商务活动,一边和公司制订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挑选剧本。
而贺行屿这边,他出差要去外省视察一个分公司,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如今感情更深,这样的分离比以往更让人不舍,临走前一天晚上,霓音被贺行屿缠着缱绻许久,身子如泡进蜜水里,一点一点被他吞吃干净。
只不过这人前几天太放纵,作为惩罚,霓音只允许了一次,贺行屿怎能满足,只能让这一次比往日更加绵长到骨髓里。
霓音像是翻来覆去被烤焦的棉花糖,也不知道是折磨他还是折磨自己。
夜深归于平静,贺行屿抵着她额头,眸底压抑风暴:“这周欠着,下周回来慢慢还。”
霓音与他对视,面颊潮粉,眸莹莹水亮,倒是一点不怕他,傲娇嘟囔:“等你回来再说。”
反正,这一周他是只能吃素了。
晚上睡得太迟,第二天一大早,贺行屿没吵醒她,独自出发去机场了。
七点多霓音被闹钟叫醒,收拾完她顶着一头困倦,上了保姆车。
懒洋洋窝在座位上,女人精雕细琢的鹅蛋脸莹亮剔透,如瀑的黑发散下,天鹅颈蔓延而下的肌肤柔光似水,眉眼间带着慵懒的风情,只是看过去没啥精神,阖着眼眸想补觉。
姜贝贝:“音音姐,你怎么了看过去这么困?”
“昨晚太迟睡了。”
姜贝贝疑惑,最近没工作她哪需要这么劳累,又想到霓音最近这格外红润的气色,一下子明白了,八卦捧脸:“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贺总,他没让你早睡。”
霓音害羞点她脑袋,姜贝贝嘿嘿笑:“音音姐你最近这皮肤状态超好,一看就是特别‘幸福’。”
经过科学研究表明,那方面的生活可以调节激素水平和内分泌,霓音闻言脸颊更加透粉,轻捏姜贝贝的脸:“你最近学坏了是吧……”
姜贝贝笑着记起一事,“音音姐,我可跟你说,网络上很多人都在肖想贺总呢。”
姜贝贝说上周有个特别火的帖子,是贺行屿参加纽约金融会议的照片和视频。
视频里,他在台上认真谈着森瑞今年的目标,将近一米九的身形颀长挺拔,西装革履,微翻折往上的袖口露出蔓延而上的青络和筋骨突实的腕口。
他鼻梁上戴着副细边眼镜,一双古井无波的黑眸仿佛未沾染任何旎念,无欲无求。
贺行屿自身太有魅力,站在那儿就满了荷尔蒙气息,张力拉满,评论区都疯了,直呼老公,全是姐妹的裤衩子:
【难以想象贺行屿白天在公司文质彬彬开会,晚上把人按在床上d/irty t/alk会是什么样子啊啊啊】
【感觉贺行屿力气好大,一只手就能把我拎起来哐哐撞,我受不了啊啊啊啊,爱了爱了[流口水]】
【这样一晚一定精疲力尽,姐妹们我身体好,就让我来替你们承受这份痛苦吧!】
【不是,谁能提供一个方法,这辈子到底怎样才能睡到贺行屿啊。】
【你们注意点分寸,这是我老公!!!】
霓音看着评论,不禁发笑,故意把帖子发给当事人,吃醋打趣:【贺总,你看多少人想睡你。】
过了会儿,那头男人回复:
【不是只有你睡到了?】
霓音面红耳赤,贺行屿又发来信息:【而且,结婚这么久了,我怎么还是没有听到某些人叫过‘老公’这称呼。】
这称呼是她唯一名正言顺能叫的。
是比“先生”更加亲昵的两字。
在嘴边转了转,霓音脸颊顿时像烤箱里的饼干,最后装死:【我去处理工作了。】
另一头,走去会议室的男人看到她的回复,眼底滑过极淡笑意。
随后,他面色恢复如常,叫来褚梁:“处理下这条帖子。”
“好的。”
这几天,霓音和贺行屿各自忙碌工作。
贺行屿回京市的日期是在周六,而那天正好是傅老爷子八十岁的寿辰。
老爷子倒是不看重这个,想着一大家子人吃顿饭就好了,可傅司盛和霓映枝说这八十岁的寿辰不能草草了事,更何况还是傅祥庚这样的身份地位。
所以这两周霓音和贺行屿等家里人都在操办此事,地点定在了之前给霓音举办生日的庄园,家里亲戚都被邀请来给老爷子庆生,除此之外,傅家也邀请了走动比较亲近的亲戚朋友,也算热闹。
贺行屿周六有推不掉的工作,只能赶傍晚的飞机回北京,估计得迟到,他打电话给傅祥庚表示歉意,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忙笑说不要紧:
“就一个生日而已,迟点又不要紧,阿屿你先把自己的事忙完,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切蛋糕。”
贺行屿柔声应:“好的爷爷。”
几天后的周六,早晨傅家一家人先去了庄园,庄园里被隆重布置着,贺行屿还安排人送来许多高档的食材和红酒,虽然他人在外地,还是挂心家里的事。
下午夏家、容家的人先来了,贺老爷子也来了,给老战友带来了寿礼,大家问到贺行屿,霓音说他在机场了,只是飞机晚点,估计要到八点多才能到。
傍晚亲朋好友陆陆续续来了,这些都是霓音和贺行屿订婚上请来的,都很熟悉。
傅司盛还有个弟弟和妹妹,和霓音同龄的有两个堂弟和两个堂姐,几家人平时都在世界各地生活,基本都不在北京。
傅家人都混得不错,只是傅司盛身为长子和傅老爷子同住北京,主要负责照顾老爷子,傅司盛又是继承了明恒集团,所以另外几家虽然和他们这边关系不错,但私底下免不了攀比。
几家人围绕着老子转,送上礼物,二叔傅司鸣和老婆唐凤梅是最激动的。
他们前些年也开了一家装修公司,育有一儿一女,儿子还在读大学,女儿傅晴和,比霓音大两岁,前年结的婚,去年年尾孩子也出生了。
一家人从外地赶回来,唐凤梅热情领着一家人给傅祥庚送上礼物:“爸,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万事安康啊……”
傅老爷子开心,最喜欢小曾孙,高兴地抱了抱:“感觉丰丰比之前长大不少啊。”
唐凤梅笑:“现在这个阶段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儿,丰丰说他是太爷爷第一个小曾孙,肯定要快快长大啊对不对。”
傅祥庚笑着看向傅晴和:“感觉晴晴胖了点,更好看了,现在生完孩子要好好调养。”
傅晴和含笑点头:“爷爷,我会注意的。”
一旁的丈夫于群抬手揽住她,笑说她现在是家里的重点照顾对象,唐凤梅咧开嘴角和老爷子夸赞女婿:
“于群对晴晴特别好,集团那么忙,生完孩子他还经常陪着,照顾得可细心了,俩人感情很甜蜜。”
傅祥庚点点头:“你们两个过得好就好,现在又有了丰丰,三口之家很热闹。”
唐凤梅笑:“这次于群本来在洛杉矶有个重要工作,知道爸要办生日,推掉了事情特意赶回来呢,特别孝顺。”
于群笑笑,唐凤梅目光转了一圈,没看到想见那人,好奇:“诶,行屿呢?他怎么没来?”
霓音温声言:“行屿这周出差了,现在正从外地赶回来。”
“啊?他可真是够忙的啊,时间卡得这么紧,等会儿寿宴就要开始了,他来得及赶回来吗?不得迟到了?”
霓音看了眼手机,“他飞机晚点了,估计得迟点。”
唐凤梅嗤笑:“这是你爷爷八十寿宴,你和行屿才结婚多久,他这也太不重视了,有什么工作不比老爷子重要啊?是你这个当老婆的没教育好啊,他对爷爷也太不尊重了。”
周围人神色各异,霓音哑然笑了笑,傅祥庚摆手柔声道:“行屿忙,那工作推不掉,不怪他。”
唐凤梅笑笑:“爸,您倒是为他说话,您这是把他当成亲孙子啊。”
一旁傅司盛脸色微沉出声:“阿屿虽说人没赶回来,但这次寿宴许多事情都是阿屿着人筹备安排的,怎么就谈上不尊重了?”
唐凤梅不敢怼傅司盛,“这样啊……”
沙发上,傅蔺征倒了杯水,翘起腿:“是啊婶婶,不怪阿屿,毕竟他管着那么大一个跨国集团,动不动就是几亿的合作,忙得没日没夜的时间哪有那么刚好?不像其他人那么闲,带着张嘴就来了,天天审判别人。”
傅蔺征向来说话就是毒舌,怼起人来不留情面,唐凤梅被小辈这么说着,又知道傅蔺征的脾气,脸色微僵,忽而失言。
霓音不便为贺行屿说话,担忧地轻轻揪住她哥衣袖,男人安抚性地看她一眼。
给贺行屿撑腰,自然就是给他妹撑腰。
傅蔺征哪能忍别人拐弯抹角说他妹。
话题被人转移,到了丰丰身上,傅司鸣说今年于群打算转移国内的事业,带着妻儿去国外定居,唐凤梅忙感慨:“当初于群在学校就追了晴晴好久呢,俩人谈了很多年恋爱了,不比联姻没感情,这种结婚了的夫妻就是不一样,两个人能相互扶持着,关键是男方得疼女方。”
这话一出,周围亲戚的脸色都呆住了。
大家神色各异,气温微僵。
这是明晃晃指着人嘲讽啊……
霓音闻言,敛睫淡淡提唇,一旁贺中安倒是淡笑出声:“这话倒是真的,两个人走进婚姻还是要看感情,当初我就想给阿屿安排几个相亲对象,可是怎么按头他死活都不接受,呦,你猜怎么着,他说他就想娶音音,只想和她结婚!”
唐凤梅笑意停住:“行屿这么痴情音音呢?”
一旁夏斯礼揶揄:“是啊,阿屿那是非音音不娶啊,就把她捧在手心上,森瑞的股份都给了她,结了婚转了几十亿的资产,这才叫好男人啊。”
当初因为彩礼问题差点谈崩的唐凤梅和于群听着,脸色五彩斑斓,尴尬得接不上话。
心情不爽,半晌唐凤梅和傅晴和去往洗手间。
傅晴和无奈拉住母亲:“妈,你够了,我们在大伯家面前有资格炫耀什么啊,这不是找他们打脸吗?”
唐凤梅打她:“打脸什么?我就看不惯他们家明里暗里嘚瑟的样子!不就是老爷子最疼他们吗,我们家是经济各方面不如他们,但是你和于群可是给傅老爷子生了第一个曾孙,婚后又这么幸福,就这一点就够把霓音比下去了,没看她刚刚都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幸福?”
“大家都知道,他们就是商业联姻,那婚约一出生就定下来了,两家是有利益捆绑的,霓音就是傅家用来交换贺家利益的筹码,你没看贺行屿到现在还赶不回来,就是不重视,那些话都是借口。”
“可是贺行屿对外可挺维护音音的。”
“对外的面子谁不会做啊?毕竟两家关系摆在那里,你啊就是太天真,”唐凤梅叹气,“你说霓音,再受家里疼爱有什么用,婚后嫁给个不爱她的男人,痛苦一辈子。”
傅晴和轻笑,“有钱不就行了?”
“是,有钱,你看贺行屿在外面会在外面包/养多少个女人?就像贺行屿他爸,出轨了把前妻说踹就踹,搞不好贺行屿像他爸一样……”
唐凤梅话音刚落,后方就传来冰冷的女声——
“婶婶,在背后议论别人的家庭是长辈该有的样子吗?”
唐凤梅和傅晴和转头看到站在后方的霓音,吓了一跳。
霓音朝唐凤梅走来,眼底没有笑意:“看不出来婶婶还挺关心我的婚姻状况,担心我能不能幸福,您还真是很闲。”
唐凤梅干笑两声,“婶婶是担心你……”
“是担心还是奚落,您觉得我听不出来?”
霓音一双眸沁进冰水里:“我和我先生之间怎么样是我们的事,轮不到您揣测,而且您凭什么评判他,说他和他父亲一样?!”
霓音的话瞬间迎来了刚刚傅老爷子那帮人的注意,几人走了出来,难得看到性子柔和的霓音挂了脸,一了解事情经过,傅司盛和老爷子等人脸色都变了。
傅司鸣连忙指责唐凤梅天天胡说八道,傅晴和也出声为母亲道歉,傅祥庚沉声道:“行屿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们清楚,不了解的人在揣测什么?我的生日让你们来是议论这个的?!”
唐凤梅被吼得心跳飞快,怂得立刻道歉,头埋得很低。
最后傅祥庚是看到傅晴和和小曾孙的面子上才没有赶人走,唐凤梅被傅司鸣私底下大骂了一通,让她闭紧嘴巴。
走回去,家里人安抚霓音别生气,霓音摇摇头说没事,她何尝不知道这个婶婶的性格,她被议论无所谓,但是那样说贺行屿,她听不下去。
傅祥庚拍拍孙女的手,“没事音音,他们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知道阿屿不是这样的人。”
“嗯……”
霓音在大家安抚下,平复了心绪。
六点,寿宴开始,唐凤梅没敢再说话,霓音也调整心情陪着爷爷。
寿宴上很热闹,敬酒不断,八点半,寿宴厅大门打开,万众瞩目的贺行屿终于出现。
男人一身灰色西装,浑身儒雅矜贵,刚刚从机场赶来,亲朋好友们看到他,目光当即被吸引,贺行屿手里提着贺礼,第一之间走到傅祥庚面前,恭贺爷爷大寿并为自己的迟到而道歉,礼数周全,态度谦和。
傅祥庚等人看到他满是欢喜,都说无妨,招呼他赶紧坐下来吃饭,贺行屿走到霓音身旁,后者看到心心念念之人,眉眼弯起:“总算来了……”
“抱歉,没想到飞机会晚点。”
霓音笑:“没关系,平安回来就好。”
贺行屿坐了下来,先是给长辈们敬酒,唐凤梅看到他,又贱嗖嗖地忍不住过来打招呼,傅蔺征轻嗤:“婶婶,你之前不是还怪人家对爷爷不上心,数落了一通,现在见面了倒是热络啊?”
唐凤梅尬笑:“我现在知道了,是行屿忙。”
贺行屿不明所以,很快手机震动了下,是夏斯礼发来的信息,他看着黑眸滚动,握住霓音的手:“抱歉音音。”
霓音懵然,“怎么了?”
“以后我会把工作安排好,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他知道事情的第一时间,不是因为自己被指责了而生气,而是因为造成这样的事情让她为难而难受。
霓音感动握住他的手,“都是小事情,过去了,没关系。”
他们都在为对方付出,更是需要互相体谅。
敬酒时,贺行屿陪着霓音去见女方这边的亲戚,贺行屿全程牵着霓音,看向她的眉眼写满柔和缱绻,自然而然地亲昵骗不了人。
亲戚们打趣他们这对小夫妻恩爱,贺行屿垂眼看向霓音,柔声言:“能娶到音音,是我今生有幸。”
霓音怔然得看向他,鼻尖微酸。
听到这话,唐凤梅等人纷纷诧异,看着贺行屿如此重视霓音,也傻了眼。
两个孩子感情好,大家都看出来了。
霓映枝见此也打趣:“我还记得之前音音说,结婚后和四哥以后相敬如宾就挺好,现在看来,哪是相敬如宾,简直是恩爱得不能再恩爱了。”
霓音对上贺行屿的目光,面色羞红。
迟些时候,大家一起陪着傅老爷子切蛋糕,也送上礼物。
贺行屿和霓音一起送了份厚礼,就是直接在苏市买了一栋山水庭院,以后傅老爷子夏天可以过去避暑,这次贺行屿出差,也顺道去实地看了看地方。
这礼物昂贵又有排场,之前还嘚瑟的唐凤梅说不出话来。
切了蛋糕,今晚除了唐凤梅,大家都很开心。
贺行屿也陪长辈们喝了许多酒,大家找他喝,他都没有推却,霓音在一旁看着都不忍担忧。
迟些时候,寿宴终于结束,和长辈们道别后,霓音则和贺行屿去了山庄的一栋别墅,今晚他们在这里休息。
坐到客厅沙发上,霓音看向贺行屿,柔声言:“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你坐着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