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真是料事如神,欣怡果然不愿承认与霍家有勾结一事,若不是你说去抓那婢女以及做一系列的事。凭着凤哥儿的一面之词,指不定还会被她反咬一口。”
三奶奶坐在一旁,看着给凤哥儿喂药的萧令月,一脸欣喜的,将今日发生的事都与她说了一遍。
喂完了药后,萧令月将空了的碗递给如宁,抬手帮凤哥儿整理起睡乱了的被褥,欣怡会咬死不说,怕也是有把柄落在霍家手中,但,等抓到了霍云天之后,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宁端着药碗便掀帘出去,不多时,又端了两盘点心进来。
萧令月携起一块,递给凤哥儿去去苦味,莞尔笑起来,“三奶奶说笑了,哪有什么料事如神,不过是恰好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后续抓霍云天之事,三奶奶准备得如何?”
“你昨夜说后,我便准备妥当,定是让霍云天跑不掉。只是我有一点不明?霍家一出事,那霍姨娘定会受牵连,你这些年来都依靠着……”
萧令月依旧淡笑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缓缓答着,“三奶奶可知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令月本也以为霍姨娘是真真的待我好,可现在才发现,霍姨娘不过是见着我有些用处罢了,所谓的对我好也是给我拉仇恨,让府中姐妹不喜我。三奶奶是聪明人,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令月就不再与你多说吧?我若想好好活下去,只能先下手,否则,日后三奶奶怕是就要去我坟前烧三注香了。”
伸手拍了萧令月的手一下,三奶奶黑着脸道:“呸呸呸,尽说些不吉利的话,三奶奶我就算想烧香,也是给霍姨娘娘俩烧,你来凑什么热闹。”
萧令月会心一笑,她从小便没了娘亲,从不知有人疼着是何感受,前世三奶奶也是对她极好,可惜了,受霍姨娘蛊惑,反倒远离了真心对她好之人。
如今,倒是没在错过了,这种感觉比起老太君的虚情假意来,实在温暖太多……
三奶奶回去后,便将凤哥儿一同带回去了,他已是没什么大碍,自然不用继续在萧令月这呆着。
在榻借着烛光看了会儿书,如宁便过来推攘着让她上床休息,说是落了水身体还没缓过来,不易多累着。
无奈下,萧令月只好上床睡觉,正好今夜睡个好觉,明早醒来就有好戏可以看了,洗漱一番,她便爬上床去,钻进被子里躺着,熟睡过去。
等到她睡熟了,暗处之人才现身,慢慢踱步到她床前,轻手轻脚的躺在她身旁,本想抱下她,又怕身上的寒气传给她,便隔着被子轻轻抱住她。
指腹划过她的脸颊,唇角不自觉的扬起来,躺在她身旁,总是异常的安心,待到了天微微亮,才肯离去。
次日,许是昨夜睡得早了些,今日萧令月起了个大早,如宁端了水来给她洗漱后,便坐在梳妆台前等如宁给她梳发。
如宁巧手一施,便给她梳了个飞仙鬓,十分灵动美丽,萧令月看了看便淡笑起来,询问道:“今早起来可听见了什么新鲜事儿?”
听到她的问话,如宁瞧了她一眼,洛洛笑起来,“小姐不都算准了么,还算什么新鲜事儿,还装得这般无辜,都要骗了我去了。”
“你个死丫头!还不快说。”萧令月伸手去拍她,假意怒斥道。
如宁躲过她的手,面色中尽是欢喜,道:“昨夜三奶奶在欣姨娘房中抓住了霍云天那厮,三老爷气得先毒打了一顿,人赃并获,物证人证具在,今天刚蒙蒙亮,三奶奶便带着霍云天和欣姨娘,去老太君那了。”
霍云天抓到了,带去老太君那,免不得又是让老太君一顿发火,接下来便是拔出各房中安插着霍家的人,再就是霍家也该失去萧家这么个庇佑,霍姨娘与萧清溪娘俩,再没有依靠所言。
抬手轻轻拨了下紧了些的头发,起身来抖了抖衣袖,对着如宁道:“去备些早饭过来,昨夜吃得有些少,现下还怪饿的。”
“小姐不去大厅看看嘛,现下很多人都过去了,二小姐与霍姨娘听闻后,也都赶了过去,小姐不去瞧着?”如宁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免有些疑惑。
挑起眉,好看的眸子中溢满了笑意,萧清溪与霍姨娘不蠢,即便再着急,也不会在老太君盛怒下做出什么来,去早了也不过是听些无关紧要的话,倒不如去晚些,才有得戏看。
嫣然道:“不急,等请来了霍家之人我们再去瞧热闹。”
如宁会了意便下去备早饭了,这一大早,也就只有萧令月有这闲情,其他人都忙得不亦乐乎,看戏的看得兴奋,焦急的火烧眉头。
“小姐,老太君已经派人去请霍家人了,不久便该到了。”
如宁将打听来的消息告知萧令月,只见她不慌不忙的将书合上,朝着门外走去,“那我们便过去瞧瞧,在霍家人还没到之前,先占个位也是不错的。”
见萧令月走出了门,如今拿过一旁的披风便跟上了她,将披风给她系上后,便跟在她身后,朝着大厅的方向缓步而去。
“姨娘这大冬天的,你怎的跪在地上,莫不是惹了老太君生气了?令月去给你说说情!”一脸诚恳的说着,拔腿便想进去求情。
萧清溪赶忙叫住她,沉声道“多谢妹妹了,娘亲惹了老太君不快,该罚跪着,妹妹不必去求情。”
霍云天那个蠢货惹出的事,老太君本就在气头上,莫名的就罚了娘亲,若此刻不让老太君消了气,等霍家人来怕是要受到牵扯,倒时便不是跪着这么简单了。
霍姨娘不是二房夫人,但没有其名却有其实,私下里大家都把她当作了二奶奶,平时也算是风头无限。
如今跪着被这么多人看着,本就心下难受,偏偏萧令月还大声喊出来,生怕别人不知晓,她被老太君罚跪着似的,脸面更是挂不住。
偏偏还不能拿她如何,只能顺着清溪低声道:“令月为姨娘着想姨娘心中很是暖洋洋,不过令月还是不要去惹老太君不快了。”
萧令月皱着眉,满脸都是纠结之色,似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良久才呼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们都这般说便算了,只不过……方才姐姐唤我妹妹,我竟不知姐姐何时也封了郡主?”
萧清溪听了前半段话,刚缓和些的情绪有紧绷起来,脸色白得有些瘆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怎的竟忘了这一茬,无双郡主岂是她可以唤也妹妹的。
一旁的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霍姨娘更是一脸的惧意,小心仔细的看着萧令月,不明白她到底是何意。
“噗嗤!”萧令月忽的笑起来,弄得一旁的人一面茫然,她才出声道:“原是见姐姐与姨娘心情不好,才想着逗你们一笑,妹妹怎会在意这些呢,从前妹妹便是嫡,姐姐是庶,都是以姐姐妹妹相称的。如今成了郡主,不也还是与从前一般,姐姐妹妹相称也并无不妥,自是不必在意那些个繁文缛节。”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说,从前身份有别你都不在意礼节,如今虽身份高了,却也依旧是身份有别,都同为一个意思,你不懂礼节我向来也都习惯了,所以懒得再与你计较。
闻言,萧清溪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一旁之人有的忍不住掩口,偷偷笑起来,萧清溪向来高傲,大多不将她们看在眼里,如今见她这么吃瘪,倒是十分的爽快。
如今萧令月是无双郡主,她即便故意为之,她也不敢言语,且她说的也是事实,见她嫣然笑着,萧清溪也不敢造次,只能顺着她,面色难看的跟着笑,十分尴尬不已。
“那既然姨娘喜欢跪着,姐姐也硬要在一旁陪同,那令月就不陪你们了一同受冻了。毕竟我身子骨薄,比不得你们厚,这么凉的天,呆久了怕是要生出病来,我便先进去了,姨娘与姐姐也要仔细些才是,毕竟受了风寒,便撒手人寰的人比比皆是。”说罢,便抬脚离去。
霍姨娘与萧清溪二人,脸色是臭到了极点,阴沉着不说话,余光却阴翳的盯着萧令月。
看戏的人忍笑忍得甚是辛苦,本以为要结束了,却不想萧令月临了要走,还讽刺了二人皮糙肉厚,犯贱找罪受一番,更是咒她二人受风寒而亡。
但她的话中,却是一处错都挑不出来,这才更加让人难受。
看着她们吃瘪样子,被骂还不能还口的表情,如宁心中暗爽,平常都只有她们吃暗亏的时候,如今反过来,换二小姐她们被恶整,竟这般快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