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看,【白鹿原地灵】的信息又让苏白眼前一亮。
“白鹿成精,寿长五百。”说明他虽是妖族,但在前朝就已得道,可谓是活历史了。
“性训和,好音律,好素食。”苏白王府中乐师不少,满足他的需求也并不难。
“召之可化纯白灵鹿,相伴甲子。善调节地脉,滋养农林。善遁法,善堪舆,于土灵之道有灵赋。”
这才是苏白最心动的地方!
自古以来,白鹿就是祥瑞。召来后还能相伴六十年,这就更让苏白眼热了。
六十年,苏白可以做多少事情?
更别提白鹿“善调节地脉,善堪舆,善遁法”,这都是苏白手下欠缺的啊!
手下有了这么一只白鹿,以后在农桑方面,至少苏白就毫不担心了。
可是……苏白眼下用得着在农桑方面上心吗?
好像不需要啊……
苏白又没有封国。
要知道,夏朝开国后,除了第一代王爵获得过封邑,其他亲王就几乎没有出过长安了。
所谓亲王,其实不过是被皇帝圈养起来的棋子罢了。
当然,这也是吸取了前稷朝的教训,防止再出现六王之乱。
想当年,那场席卷天下的六王之乱,打了整整三年,前后动用了近两百万军队,死伤军民百余万。
这也是前稷会灭亡的根本原因,在此之后,尽管稷烈帝勤于政务,励精图治。
但天下早已乱象纷呈,群雄逐鹿,最终还是导致了稷室江山的衰亡。
夏朝立国后,历代亲王都不得就国,也是这个原因。
那么……白鹿的调地脉,善堪舆还有多大用处?
至于他善遁法,难不成比苏白的【立正无影】还要厉害?
“这么看来,似乎有些鸡肋了……”苏白摩挲着下巴,感觉到微微的绒毛已经钻出了皮肤。
是胡须!苏白一惊,随即颇感有趣地笑了起来。
“要不就选这个【青牛】吧!”苏白看着详细信息只有寥寥十几个字的【青牛】,心中微微一动。
“老子骑牛出关,合道矣。”这是什么意思?老子是谁?
合道是合的什么道?出关又是出的什么关?
苏白有些不解,所有的道经中,从未提到过这位“老子”,难道他是上古仙人?
那他合道,是不是意味着成仙得道了?
合道与得道,又有什么区别?
苏白的脑子隐隐有些作痛了,“老子……老子……他是谁?”
苏白感觉似乎在梦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但他好久没有做那回归仙境的梦了,此时实在是难以回忆。
过了一会,苏白还是想不起来这位“老子”的身份,而原本在脑中隐隐约约泛起的灵感,此时也彻底不见了。
没办法,苏白无奈地放下心中的疑惑,再次研究起天书上的内容来。
“青牛,性纯善,合自然。善悟,善化,喜食药草。”
信息太少了……而且除了善悟,善化之外,就没有特别的了。
可是这个“悟”和“化”又是什么意思啊?
苏白皱着眉头,心中满是疑惑。
“不管怎么说,这应该是个仙人的坐骑,这是没错的。”苏白喃喃道。
“能值一百五十天运,必然不凡……不如就选他?”苏白突然又有些犹豫了。
他怕要是这【青牛】名不副实,没什么特异之处,又该怎么办?
尽管这一百五十天运是飞来的横财,但要就这么浪费了,也会让苏白心疼不已的!
正踟躇间,苏白突然听到有侍女正轻声轻语地唤他:
“王爷,王爷醒醒……王爷醒醒……”
“嗯?”苏白发出一声梦呓,慢慢睁开了眼睛。
“何事?”苏白有些不满的问。
“王爷,前院来信儿,承恩侯世子来了。”侍女回道。
“哦?大表兄?”苏白一愣,嘴边却不由提起了一丝冷笑。
自从苏白封王至今,承恩侯府只是差人送过一次礼物,上次苏白遇刺,也没见侯府派人慰问过。
这和苏白在皇宫里时的状态可完全不一样!
要知道,那时苏白可是隔三差五就能收到承恩侯府送来的礼品、糕点、玩具啥的。
可当苏白一封王,他们的态度就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那时苏白还没想到舅舅承恩侯是何用意,但一个多月过去了,苏白再傻,也在众属官的提点下明白了——他们是在和苏白划清界限!
也就是说,承恩侯府是全心全意地把赌注压在了太子苏靖身上了!
而为了防止太子误会,承恩侯府才出此下策,不得不与苏白拉开距离。
那今天承恩侯世子柳伯宽亲自上门,一定是有要事了!
且看看你是何来意!
苏白坐起身来,说道:“更衣吧!”
……
王府后院,正堂。
承恩侯世子柳伯宽和承恩侯四子柳季坛正端着茶碗喝茶。
柳伯宽是承恩侯世子,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
他任职太子洗马已一年,因为长相端正有威仪,且待人接物大方得体,所以很受太子信任。
柳伯宽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袍,上绣金丝牡丹,雀鸟云纹,腰间分别挂着一副贵重的玉璜和东宫偈者的官印。
他光是坐着,就能看得出一身儒雅的气质和不凡的养气功夫。
而陪着一起来的柳季坛今年才17岁,和柳伯宽年纪差得很大,所以平时很悚他这位长兄。
不过他向来和年龄相近苏白关系亲近,这次听说大兄要来楚王府,他可是好说歹说才跟着一起来的。
“坐好!坐都没坐相!”柳伯宽放下茶碗,瞪了柳季坛一眼。
“……”柳季坛撇撇嘴,整了整身上的青色锦袍,端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要是旁人,柳季坛肯定已经吹胡子瞪眼了,但柳伯宽发话,他实在没胆子炸毛。
要知道,虽然大兄是儒生,但他既善弓马,又善剑术……柳季坛从小到大可没少挨他打!
“踏踏……”轻微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大表兄……咦,四表哥也在!”苏白走进正堂,惊讶地看见了柳季坛。
“见过楚王殿下!”柳伯宽施礼道。
“见过王爷……玉儿,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柳季坛敷衍的拱了拱手,马上笑嘻嘻地问道。
“啪!”柳伯宽狠狠拍了柳季坛的后脑勺一下,“闭嘴,没大没小!”
玉儿,是苏白的乳名,如今已经没人叫了……
苏白扯了扯嘴角,瞪了眼龇牙咧嘴的柳季坛,对柳伯宽说道:
“无妨无妨,两位表哥又不是外人……快请坐,来人,给四表哥上一盘核桃仁!”
“多谢王爷!”柳伯宽拱拱手,谨守礼节。
倒是柳季坛一屁股就坐下了,他大大咧咧地把茶喝完,毫不客气地说:
“还是弟弟好,记得哥哥喜欢吃核桃仁……哎,那婢子,来斟茶啊你……现在得叫昭明了吧,这字取得真好,陛下和丞相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
“嗨……表哥别取笑我了。”苏白摆摆手笑道。
待茶点上齐,柳季坛终于在柳伯宽那杀人似的眼神威慑下闭嘴了。
“王爷——”
“大表哥,还是叫我昭明吧!”苏白打断柳伯宽的话头道。
“……好,昭明。是这样的,太子殿下想托昭明办件事。这事东宫所属不好出面,思来想去,太子还是决定托你去办!”柳伯宽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哦?”苏白眼中突然泛起笑意,“大兄有事,小弟自当尽力……不知是什么事?”
“哦,太子素来敬仰五官中郎将莫有生莫将军,想送些礼品亲近亲近。
但身为储君,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此事就反而不好我东宫所属出面了……
故而想请昭明出面,代太子殿下宴请莫将军。”
柳伯宽说完,苏白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本来埋头吃核桃仁的柳季坛抬头看了看柳伯宽,又看了看苏白,突然“噗——”得把嘴里的核桃仁吐了一地。
“这果仁受潮了……不能吃了……来人,快给本少爷换一盘……他娘的,怎么伺候的你们……都仔细你们的皮!”
“行了行了。”苏白对柳季坛露出感谢的笑容,“四表哥别为难她们了……”
“大表兄,此事我可不能答应你……”苏白斩钉截铁地说道。
“……”柳伯宽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