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大神官,唐宁此人入了书院后再也没有消息传出。直到前些日子,他出现在大河国昊天道观前,带着个女人一路杀进道观。事后,有人认出那女子是墨池苑书痴莫山山!”
“从前些日子来看,唐宁的修为深不可测,卫光明未必能奈何得了他。而大河国昊天道观被毁后,墨池苑也并未出面参与调查。”
裁决大神官闻言思虑片刻,继而说道:“他能来到西陵,说明卫光明极有可能已经被其杀死,或者被书院囚禁起来。”
“至于墨池苑,让人带着十名骑兵去莫干山看望下王朗,一把年纪了可别死在山上。”
“是,只是卫光明连个小小书院弟子都应付不了,还真是……”
罗克敌下意识接过话,可是话说到一半,感觉到裁决大神官不善的目光,便连忙禁声。
卫光明对付不了是正常,因为倾尽西陵全力,也只能将他赶出西陵,这样的人,卫光明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大神官,前些日子尊你要求,已经将书院弟子有魔宗余孽的风声传出。很多修行者已经向着大唐进发,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长安。”
“那些废物去了长安又有何用?月轮国和悬空寺那边有什么动静?”
裁决大神官不屑一笑,看着月轮国方向淡淡问出声。
“目前还未得到月轮国消息,想来那帮秃驴不会坐视不管。要知道书院已经有了三名越五境的大修行者,这对佛祖来说可不是好事。”
“密切关注月轮国和悬空寺的动向,至于长安城,你将卫光明在长安的消息传给光明殿,让他们这些人去处理。”
“是,属下以为,光明殿那些长老一定会派出隆庆皇子前去。这个光明之子,向来心气高傲,不如我们利用他去书院二层楼探查一番?要知道,复国会一事后,崇明在大唐都城的日子,可算不上好。”
大神官饶有深意的看了眼罗克敌,说道:“不错,你速去光明殿告知此事。”
见罗克敌要走,大神官随意问了句:“叶红鱼现在在哪?”
“叶红鱼昨日去了长安,想来她想要去长安报仇吧?”
“呵,叶红鱼此人心高气傲,又出自知守观,我们这些人的命令从未遵从。既然她去了长安,就对外放出风声,说叶红鱼不听命令擅自离开桃山,我们目前正在全力追寻。”
罗克敌眼中精光闪烁,看了眼裁决大神官的背影后,默默退下。
好狠的心,好狠的人,这是要杀鸡儆猴?
罗克敌在内心中暗自警觉,他已经察觉到先前大神官对他的戒心。从叶红鱼此事来看,这名大神官显然不是个忠诚的昊天信徒,他是个忠诚的权利信徒!
自从叶红鱼破境入知命后,裁决大神官就在为此事犯愁。叶红鱼如今私自前往大唐,正好中了裁决大神官的下怀。
解决掉叶红鱼,他在裁决殿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至于知守观那边会如何,这不是裁决殿该考虑的事情,毕竟叶红鱼擅离职守在先。
罗克敌想清这些,对裁决大神官的警惕更甚。他想了想后,转身离去。
来到长安城外,叶红鱼抬眼打量着这座雄城。她来这里是想杀人,尽管她很可能杀不死那个人,但她想试试。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自打她进入大唐境内,唐宁就注意到了她。
只是相对于叶红鱼,唐宁更感兴趣的是某个光头哑巴。至于叶红鱼,他已经想到对策。只是,这份对策不由他来执行。
书院里,宁缺看着站在眼前的玉人,看着玉人披着的粉袍,语气略显轻浮。
“公主殿下,这身袍子穿在你身上可不是很搭。”
李渔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看着眼前少年略显疲倦的面色,不理会他的轻佻。
“宁缺,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旧书楼内拼命读书?”
宁缺沉默,眼神火热的看着这位大唐公主。
“唉,秋夜绵长,我一人独住书舍自然很闲。我又不能随他们去红袖招,不能去看看那些水灵灵的小姑娘,不去看书又能怎样?要不……”
“宁缺,是谁人给你的胆量敢在公主面前如此说话?”
李渔还未说话,跟在两人身后的华山岳上前怒斥。众所周知,华山岳痴心于公主李渔,只可惜早些年李渔远嫁他方,他却从未婚配。
如今公主殿下回归大唐国都,这位唐国军部的青年将军,向唐皇请命成为了公主殿下的侍卫首领。
他很爱李渔,也很敬重李渔,故而宁缺几次三番的在他面前戏弄公主,早已激起心中怒火,只是公主殿下当面,许多时候他并不能做什么。
“华山岳,你先退下。”
“公主殿下……”
华山岳看着李渔面若寒霜,自然知道方才表现得过于激动,只能告退。
宁缺挑着眉,倚在石柱上,看着华山岳眼神中的警告,很不屑的笑了笑。
“宁缺,你是哪里来的骄傲,在本宫面前居然如此放肆?本宫作为大唐公主,无论去哪都会受万人敬重,你却如此轻佻。”
“可惜啊,我不在那一万人之中。”
说完这句话,宁缺虚弱的轻咳出声。李渔皱眉,递过自己的手帕。
“不用。”
李渔看着倔强的宁缺,其实作为女人她自然也很喜爱他。只是,这份喜爱对比对宁缺的看重,会变得有那么些淡。尽管很淡,李渔依旧感到心痛。
“你用不着这般拼命,若是无法修行,就在书院学习知识,将来为我唐国出一份力,以你的才智,日后自当平步青云。”
“呵,公主殿下,宁缺志短,我也没有为国效力这么伟大的理想。我只想修行,可我现在连修行的大门都看不见,我不想浪费时间。”
“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每日登上旧书楼?”
宁缺站直身子,问道:“不知公主殿下找我何事?若是无事,我想去旧书楼。”
“后天是我的生辰,我想邀请你去我府上吃顿家宴。”
“那宁缺先预祝公主殿下福寿无疆。只是公主殿下的家宴,宁缺怕是无福消受,就不打扰公主殿下与家人齐聚了。”
宁缺躬身行礼后就要离去,李渔淡淡的开口道。
“只是普通的家宴,宴上没有他人,只有我弟弟珲圆,你带着桑桑一起来吧。”
李渔说完不待宁缺拒绝,直接转身离去。
宁缺看着李渔的背影陷入沉思,他不知道为何这位大唐公主要三番五次的对自己示好,自己一个穷酸小子,究竟哪里值得公主殿下如此费心劳力的去巴结。
宁缺一直离李渔很远,这种距离是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不想卷入朝堂,更不想参加皇室内斗,所以他一直对她保持警惕。
只是不知这李渔给桑桑吃了什么灵药,小丫头总是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宁缺排了排日子,明后两日是书院休沐的日子,那么有些事正好可以借机去做了。有些人,已经活了太久,宁缺不想他多活哪怕一秒!
东城铁匠铺陈子贤!
这是宁缺下一个目标,这个人正是当年林将军府惨案的涉案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