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才说过喜欢安静、不要天帝来打扰的啾,此时语气理直气壮:“我不是天后啦吗?夫妻不是都应该睡在一起的么?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小鹦鹉嘟嘟咧咧地来到天帝面前,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满:“还有你给我安排的宫殿距离这儿那么远,你又不过去,还得我亲自飞过来。难道刚答应成亲第一日,你便想架空我这个天后?”
戚葭刚出现时,虞白溪下意识屏息凝声。待听完小胖啾的抱怨和猜测后,语气便染上了些许无奈:“……何来架空之说。”
戚葭:“那我问你,下午天帝立后的诏书里,为何没给本啾孩子一个名分?”
天帝立后的诏书下午便传遍了整个天界,戚葭身为当事人,自然也拿到了一份,还是第一手、由陛下亲自手书的诏书。
他原本还没发现问题,是朔灵仙子提醒,他才知道若天帝当真爱惜他腹中孩子,是该给这孩子一个名分的。
“……”
面对胖啾的问责和质疑,虞白溪淡然展眉,语气也十分淡定道:“你生出来,本座一定给‘祂’名分。”
经过半天的洗礼,关于怀没怀孕这事,陛下也已看淡了许多,不会再无畏辩解挣扎。
戚葭:“……”
戚葭已然明白他的话外之音,浮于半空的胖啾翅膀叉腰,发出咯吱咯吱咬牙的声音,“行啊,真行。那你就给本啾等着!”
“嗯,本座会等着。”虞白溪继续淡然点头,烟蓝色的眸子里映着圆球状的啾,眼底比往常骤显杳亮。
“那就先不说这个了,走,我们去睡觉了,本啾都困了。”小胖啾又一扑小翅膀,鸟嘴指了个方向,作势就要让天帝跟他走。
“……”
虞白溪站在池边没动,略微转开视线,天帝恢复以往的冷漠:“你既困了,那便去睡吧。”
戚葭:“你不睡?”
虞白溪:“嗯。”
“那你不睡觉是要做什么?”戚葭的鸟头一转,望向汉白玉池里浓黑的药汁,又转回眼:“还有这水是什么?”
他刚才就想问了。
一靠近这里就是一股子浓烈的药汁儿味,而且还跟虞白溪身上的药味很像,但比他身上的要难闻了许多。
虞白溪稍微一顿,还是如实回答:“药池。”
“……是泡澡的地方?”这个名词对戚葭来说不算熟悉,但他很快想起了虞白溪身上的伤。
“是你身上的伤?泡这东西治伤?”
“嗯。”天帝不再遮掩,只是声色漠然道:“你既已看到了,便自行回去睡吧,本座便在这里休息。”
“啊?还能这样?那能睡好么?”戚葭单纯好奇:“我听说这四界的生灵都是需要吃饭睡觉的啊,虽然频率可能不一样……”
虞白溪用静如深潭的眼睛望着他:“本座是龙,自然要夜夜歇在水中。”
戚葭:“噢。”
对啊,他忘了,龙似乎是水生动物!……
不度山上也有许多水性生灵,那条横贯绵延的血色瀑布及其形成的河流看似可怖,实则却是水性生灵们的乐园,而水性生灵都是一边泡澡一边睡觉的。
又获得了一点知识,戚葭感觉很高兴。
虞白溪看着眼睛圆亮的胖啾,以为成功说服了对方,这只鸟是要去自己睡了。
但不想,戚葭又看了看那翻涌着的黑色药水后,望向虞白溪的眼睛更圆更亮了。
他近一步靠近天帝,干脆直接落在对方肩膀上:“在水里睡觉和在药水儿里睡觉还是很有区别的,更何况,陛下,本啾恰好知道一个可以帮你更快疗伤的方法!”
戚葭声音高涨,斗志昂扬,语气间充满诱惑。
“……什么方法。”
“双修大法!”
“……”天帝周身一僵,灰蓝色的瞳孔有一瞬骤然放大。
早在戚葭开口前,他便有预感这只鸟说的不会是什么好方法。
只是没想到待对方说出这个法子后,依旧出乎了天帝的预料。
但说到这个双修大法,戚葭却兴奋极了。
下午在未央宫中安置下来以后,天帝立后的诏书便飞了过来,之后便有好些仙侍涌入了未央宫,打扫的打扫,重新布置的重新布置,还进来了很多东西……
戚葭觉得乱,暂时理不清头绪,便干脆不理了。
他直接躲清闲,叫朔灵仙子领着他在玉京里转了一圈。
朔灵是天帝身旁的二等女官,本身权限并不高。
但据朔灵仙子所述,因为陛下身边没有一等女官,她这个二等女官要主掌整座鸿蒙宫,那权利就比较大了,基本上可以在玉京里畅行无阻。是以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朔灵都知晓。
戚葭也的确领略到了天界的繁华和风光。
只是看了一圈儿下来,小胖啾首先还是选择一头扎进藏书阁。
不度山信息闭塞匮乏,但玉京的藏书阁却天下闻名,内容丰富到连仅有三个月记忆的戚葭都知道这点。
此时他手持帝后双令牌,真真儿的位高权重,戚葭当然想要尽可能地了解更多的知识,以期更加了解自己的情况。
而他进藏书阁也果然畅通无阻。
朔灵仙子的级别想出入藏书阁尚且还有限制,但戚葭不仅可以随意进出,还可以随意翻阅里头的各种书籍。
然后戚葭便在里面蹲了一下午外加一个晚上。并且经过各种对比和盘查,终于从中筛选出一本最快也是最适合他的,可以用来疗伤的高阶功法——《双修》。
“我现在的问题就是灵力亏虚,恰好这个双修大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戚葭一边介绍一边笑眯眯:“而且这个功法最简单也最快,不需要什么天材地宝,就是需要陛下您配合一下……”
“……不可。”虞白溪直接面无表情地拒绝。
戚葭却不气馁,继续笑眯眯:“来嘛来嘛。
“这本功法可厉害了,我是从一个充满禁制的书架里找出来的……那应该是其本身便非常珍贵、厉害、作用强的意思吧?
“当然,它最厉害的地方还在于是两个人都受益!陛下您也可以用它来疗伤啊,真的真的,非常快的!”
戚葭说话间,语气满满的都是“信啾”两个字。
天帝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面无表情,倒是认真听完了,但并没有半点动摇:“你觉得本座会不知双修的含义?”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不用我多说了。”戚葭干脆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脖颈:“陛下,咱们快开始吧!”
虞白溪:“……”
所以睡觉是虚晃一招,双修才是这只鸟的本来意图。
……白日里他不是才说过,他喜欢安静,不喜被打扰么?如今却……
天帝陛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你知道双修……该怎么做么?”虞白溪迟疑着问。
“我知道啊。”戚葭:“这书里开篇就写了,待双方清洁体肤,宽衣解带,水乳交融后,达到物我两忘之境,再于识海中进行双人调息。”
一边说一边用法术操控着那本《双修》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儿,那本古朴的书籍便骤然和小胖啾一样,看上去特别激情昂扬:“幸好你们天界不禁璜,这要是在凡界,到宽衣解带这儿,后面的内容就没有了!”
虞白溪:“……”
戚葭:“不过具体怎么操作,尚需咱们实践时具体探讨一番……这绝不是我不懂,主要是本啾没搞明白‘物我两忘’之境究竟是怎么达成的?宽衣就行了么?”
戚葭托腮陷入思索,顺便看了看天帝松垮的腰带。
虞白溪:“…………”
那便是他根本不知。
天帝深吸口气,也不知该如何说,最终便只是生硬强调:“双修之法只适用于伴侣之间。”
“对啊,更没毛病了。”戚葭声音饱含笑意:“我们是伴侣了啊,陛下今天下午才下的诏书呢,热乎的。”
虞白溪:“……那不算。那只是……”
小胖啾已经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声音充满抱怨:“你以为我想麻烦你啊,要不是我身上已经有了龙息,跟别人犯冲修不了,本啾还真不来找你!……”
“……你。”天帝骤然侧目,蹙紧眉头,连语气都上扬了几分:“你还想……同、别、人、双、修?”
“我……”
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比白日里吹飞他头顶毛毛的冷风还要猛烈,戚葭顶着威压,依旧诚实表达:“当然想过。”
虞白溪:“……”
小胖啾又一挥翅膀:“但是那书上都说了,不行,犯冲!”
“……”天帝陛下疲惫地闭了闭双眼,忽然又问:“韩默呢?他找你了么?”
“谁是韩默?”戚葭一歪啾头。
“……没什么。想来是你一直在藏书阁,他没找到你……”虞白溪说:“韩默是本座派去保护你的人,明日你就能见到他。”
“保护我的?天后身边的护卫?行吧,但是陛下,这事儿咱明天再说成不?”
戚葭没被转移了话题,他继续一扑小翅膀:“咱们现在说的是疗伤!你倒是跟我走啊!”
说了半天都没什么成果,戚葭急了,只恨他一只小胖啾根本奈何不了天帝分毫……
戚葭重新展翅在虞白溪周围盘旋了一圈,气得想啄对方。又想到了对方脖子上的绷带,下意识地就没下口,最终……小胖啾一个俯冲,捉住了天帝的腰带。
“……?”
虞白溪本就打算宽衣,是小胖啾的忽然出现打断了他的动作。
现下天帝衣着已不算规整,腰带松松垮垮,被鸟爪一勾,更加摇摇欲坠。
“……不可。”天帝当先按住自己的腰带,长睫重重向下一折掩住眼底的纷乱。
戚葭却也不放弃,他清朗的嗓音响起:“要!”
“药?”虞白溪重新抬眼,清亮的眉眼一瞬变得紧张:“你可是需要服用什么药物?”
“……不是,是要!”
戚葭回忆某本主角是魅魔的生子话本,里面魅魔揣了崽前的对话,语气骤然一软:“就是,人家要嘛!!”
虞白溪:“……”